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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弟子原本企图如此了结了风清扬,谁知风清扬重伤之下,不退反进,狂吼着一剑刺来,为首弟子心胆俱丧,脸色苍白,举起手中的尸体,想要挡住风清扬一剑。
风清扬脚下一旋,身形展动,绕至为首弟子身侧,剑如飘风,连削几剑,那为首弟子丢开手中尸体,就地一滚,狼狈避开。
为首弟子见风清扬胸前鲜血流个不停也不管不顾,他大声道:“你这疯子的血还没有流尽吗?”
风清扬冷冷道:“你还活着,我的血怎么能流尽?”
说话声中,长剑一闪,自上而下,一招白虹贯日施出,这一招虽然不是多么精妙,但在风清扬手里威力已经大大不同,为首弟子虽然是气宗,但也是华山门下,自然有办法可以破解此招,怎奈他这一招来的实在太快。
突然他左手触到地上一柄匕首,他想也不想,左手拿起匕首,朝着风清扬胸口飞去,料得风清扬动作极快,决计避不开这一下。
暮色渐起,晚星寥落。
大地上突然弥漫起凄迷的白雾,遥远处传来晚归的牧童吹奏的短笛声,飘散在这凄迷的雾里。
突然,一声轻啸显于空中,啸声未止,白雾似乎凝成了一个人,一条人影突然显于雾中,凌空一折,从天而降,落在了风清扬和为首弟子之间。
轻功身法轻捷曼妙如斯,只有姜希夷一人而已。
为首弟子心头一震,突然听得两声风声破空而来,直击他左右两腰。
风声尖锐,摄人心魂!
他大惊之下往后一仰倒在地上,只听得那两缕风声擦身而过,夺、夺两声,钉在地下!
他展目望去,原来是一柄折成了两截的匕首一左一右各自留有一截露在地上。
可姜希夷究竟是何时出手的?
这匕首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拦下,什么时候被折断的?
他一概没有看见。
风清扬大笑几声后,身子一晃,也往地上倒去。
姜希夷见他脸色苍白,胸口流血不止,如若还不救治只怕性命不保,只得对剑宗弟子道:“你们师叔如果还不医治就要死了,你们是要留在这里继续对付气宗,还是治好了你们师叔改日再来?”
为首弟子下唇抖动,颤声道:“既然风师弟不堪重负,还请快快医治,剑气二宗一事,好商量,日后好商量……”
剑宗弟子也道:“我们须得治好风师叔,日后他就是我们的掌门!”
姜希夷道:“日后?日后是哪一日?”
为首弟子眼光转动道:“就下个月十五嵩山一见,那时要重选五岳盟主,我们在天下英雄面前做个了断就好。”
姜希夷点了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为首弟子见姜希夷应下后,垂下头,双眼微眯,心中止不住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人心险恶啊,就该一剑捅死他啊【。】】
然而以多欺少并没有什么卵用【doge
就是这么实力派【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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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壹拾肆()
夜已深,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乌云遮住了月亮,天空像是被泼了墨水一样,连星光都看不见。
现在原本是休息的时辰,但姜希夷却听到有人在舞剑,剑器带起的破空之声,在这玩具的夜晚中显得不能更明显了。
她轻轻走到竹林之中,见得一个黑衣装束的人右手挥剑,她来得有些晚了,风清扬刚好收招。
不过仅仅从这一招,姜希夷就看到了他内心的凄苦,风清扬倒提长剑,立在竹林之中,明明是生机勃勃的夏日,可他的背影看起来,却比残秋还萧索,似乎整个秋日的寂寥凝结成了他。
姜希夷叹了口气后,轻声道:“这柄剑不是你惯用的一柄。”
风清扬早已知道姜希夷已经来了,一身白衣在一片漆黑之中就像是一块黑布之中的白玉一样晃眼。
他转身看向姜希夷,说道:“我的剑在前辈那里,这当然不是我的惯用剑,不过这柄剑和那柄剑都是同一炉出的,哪一柄我都能用。”
姜希夷点了点头,道:“同炉出?那一炉出的剑很多吗?”
风清扬抬起头来,天空中没有星月,就算是姜希夷也不知道他在凝注什么,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道:“对于你这样的绝世剑客来说,那一炉剑可能算多了,因为华山剑宗清字辈的人每人都有一柄,我这柄剑是危急之下捡起的一柄,下山后才知道,这是我师兄的剑。”
姜希夷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当如何开口,她只知道练剑,练剑,练剑。
风清扬突然低下头,看向姜希夷,道:“我们现在不回江南吗?”
姜希夷一怔后道:“不会去,当然不会去,我以及同你讲了,气宗同我们有嵩山之约,我们这些日子须养精蓄锐,江南路途遥远多有不便,莫非你是想家了?”
风清扬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的新妻子怎么样了。”
姜希夷脸上一僵,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也不愿说话,所以如果她不希望一个人知道一些事情,她的选择就是不说。
风清扬苦笑了两声后,对姜希夷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不会杀人,甚至轻易不会伤人的人。”
姜希夷顿了顿后,道:“不错,做人轻易不要伤人,也不要杀人,人心向善,只要心中存有一丝善念,那么就应该给这个人一个机会。”
风清扬道:“但在玉女峰上时,却没有给旁人机会。”
姜希夷长叹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似乎我曾经被人杀死过,满门被人灭绝过,剑出时比往日凶狠了许多。”
风清扬没有接姜希夷的话,他静静地看着她。
此刻她不是什么前辈,他也不是什么后生,两个人都是在人生的路上迷茫的人,抑或是还同在剑之一道上探索的人而已。
姜希夷缓缓道:“我也想舞剑了,可惜此处没有月光。”
风清扬道:“没有月光无妨,只要有剑就好了。”
突然,姜希夷动了,但是她却并没有拔剑,而是取下了腰间的一根衣带。
她的手一抖,那根衣带忽然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柄剑。
剑挥出时,如夕阳,又如烈日,如彩虹,又如乌云,如动又静,如虚又实,如在左,又在右,如在前,又在后,如快又慢,如空又实。
虽然这只不过是一条缎带,可是在这时,却已经胜过了世上所有的杀人利器。
在此时,风清扬背后的衣衫已经全被他的冷汗浸透了,他自己却没有发觉,在姜希夷剑起时,他心中就默默将自己代入到她对手的位置,结果他发现,他完全无法破解,无力招架,不能迎击,不知如何闪避。
这一剑足以将对手所有退路全部都封死。
姜希夷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轻声说道:“这一剑太过凶猛蛮横,若是可以,能不用这一剑,还是不要用的好。”
她说得很轻,但又很慢,很清楚。
不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跟风清扬说。
风清扬心中苦笑,就算他已经看清楚了她这一剑究竟是如何使出来的,但如果要他自己提剑出剑的话,恐怕也是做不到她那样的威力的。
剑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同样的招式,在不同的人手中威力大有不同,一个刚刚入山门的人施‘有凤来仪’跟他的‘有凤来仪’就大大不同。
同样,在他心中,这一剑就只有在姜希夷手上,才能如此摄人心魂,叫人不敢动弹。
武功学得越高,要进步就越难,风清扬也晓得,一个入门弟子练剑要练到他这个境界,难。
可他如果要习到姜希夷的境界,只怕是更难。
姜希夷并没有用剑,不过一根衣带而已,却已剑气纵横。
风清扬叹道:“我们何时上嵩山?”
姜希夷道:“很快。”
果然很快,十五正日时,山脚下众人一早就动身上山。走到半山时,有四名嵩山弟子在山门处迎接,执礼甚恭,说道:“嵩山末学后进,恭迎各位客人,不知诸位从哪里来,又是何人?”
风清扬迈步上前,道:“华山剑宗风清扬。”
一弟子躬身道:“久闻华山派风清扬风师叔大名,今日一见实为大幸,敝派左掌门已在山上恭候,还请诸位快快上山吧。”
姜希夷一路上山,只见山道上打扫干净,每过数里,便有几名嵩山弟子备了茶水点心迎接宾客,足尖嵩山派这次准备得甚是周到。行了一程后,忽然听得水声如雷,峭壁上两条玉龙直挂下来,双瀑并泻,屈曲回旋,飞跃奔逸,众人自瀑布之侧上峰。
由此而上,山道越来越险,又转了一个弯后,前面云雾迷蒙,山道上突然多了许多手持兵刃的汉子,拦在路上,一人阴森森道:“风清扬那小子几时上来?倘若有人见到,就同我说一声。”
姜希夷朝着说话之人望了过去,见他脸色阴沉可怕,再看向了风清扬,他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风清扬面上极快露出一个笑容后,朗声道:“我风清扬就在这里,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他“风清扬就在这里”记歌词刚刚说出去,那山路上十几人登时叫骂的叫骂,冷笑的冷笑,各自挺着兵刃,都想扑上来。
姜希夷低头一看,此处地势险恶,这些人倘若真的同风清扬打了起来,只要一齐用力,将风清扬丢下山崖,便能成了,她双眼微眯,手已经暗暗握在剑柄上了。
忽然她目光流动,见到山道旁的一名嵩山派弟子,见他嘴角含笑,一副幸灾乐祸之意,心中便晓得了,这一处必然是嵩山派安排的,只怕华山气宗已经同嵩山派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