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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拉长了耳朵的,恨不得把耳朵捂上的,场面一时竟安静下来。
“我才不信。”叶斯有听没有懂,穴什么位什么,肯定是这位盈公子暗算了他,故意找了这些借口糊弄人。
盈公子笑眯眯看着叶斯,他正要找借口扬名,便有人送上来配合,真是不能再好了。
“你可敢再试试我的定穴功夫?”
“有何不敢?”叶斯应了,问,“什么叫做定穴?”
盈公子笑着说:“就是点穴定身啊!”说着,精神力做针,刺中叶斯的几个穴位,让他不能动了,看着他惊异模样,有人好奇,又让盈公子细细解释了其中究竟。
有人不信,还过来叶斯身上乱摸,摸得叶斯脸红脖子粗,直冲着盈公子喊:“信了信了,你快松了我!”
等到解开穴道之后,叶斯也顾不得这定穴解穴之法多么奇妙,扑上去就打那几个刚才占便宜的,“我叫你们乱摸,还敢不敢乱摸了!”
打了一个人仰马翻,现场一片热闹,不少人为盈公子的法子哗然,还有人跑着去告诉别人,鞋子都掉了也不知道。
盈公子没有跟他们多说,保持着微笑回了房,且这样吊着他们,吊到最后就是自己的班底了。
736。第 736 章()
季氏大宅之中; 头戴抹额的季老夫人这些天似老了很多; 看人的目光都极冷,听到季颛回报的消息也没什么表示; 让人摸不清头脑。
“老身老了,这些事情本来都要放手了; 你们却撑不起来,唉… …”
季老夫人说的这番话说得极虚; 季博雅那种性子其实能够掌什么事情,自季大将军去世之后,府中上下都是在听季老夫人的号令; 便是季博雅在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是充耳不闻的。
季颛大概知道一些; 却什么都没说; 安静听着; 跟他一样安静的还有堂上诸人,都是季氏子弟; 谁是怎样的性子,大约也都是知道的,以季老夫人的标准,可能哪个都看不上眼。
不; 也未必没有看上眼的,比如那个外室子季禹; 季大将军在世时曾盛赞对方有其风范; 季家百年可期; 等到季大将军去世,季禹直接拉出一帮人自立门户,分明不服季老夫人管束,这可是让人尴尬了。
季老夫人对此子之恨,尤甚堂上诸子。
“如今盈公子就要来拜见,还望老夫人示下。”季颛不太会说话,这时候又提起了具体的事情想要岔开话题,总不能够顺着老夫人的话一个劲儿地自省吧,他其实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季老夫人看了他一眼,白长了个沉稳卖相,其实内里还是空空,根本什么都没想到。
“来便来了,难道还要老身去拜会吗?”季老夫人只差没有冷嗤一声了,争夺王权失败的不过是弃子,便是回来了难道还能有什么作为吗?
已经被当做弃子看待的盈公子所想已经有了些轮廓,季氏如今看来并不可靠,连安生吃饭都不可能,总是要自己出去谋划地盘。
枪杆子里出政权,凡是有武力者,总能够比旁人混得开,关键在他的年龄太小,想要让人听从他的话,魏王之子的光辉身份不能丢,便是跟新魏王煜的“仇”,也只能留待以后。
这日,盈公子找了随队的文人过来,言曰:“离家久已,闻得兄长煜为王,当有贺表,不知何人能够代笔?”
拿刻刀往竹简上刻字可是不容易,既要有力气也要有技巧,所以这时候的文人还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胳膊上的肌肉露出来去当武人都是可以的。
随队的文人共有七个,来源颇杂,都是入季地之后追随而来,有的是外地商人之子,好文喜风流,听得季氏之女美名,便谋求机会一见,跟上了队伍。
有的则是当地的文人,纯粹凑热闹性质,想要让自己的文名更增几分光彩,便随着车队给季夫人写文章。
自来美人怎么能够没有美文相配呢?
若是文章能够随着美人流传千古,又何必非要上一上史册呢?
再有些便是文名不出众,却想滥竽充数,妄图谋求季氏看重,得到一个晋身之梯。
时下并无科举取士,想要一展才华之人只有投靠好的主家,有的能够知人善任,有的便不免明珠暗投,季氏多年经营,在季地的名声不错,纵然有人说季氏子弟玩物丧志,却也有更多的人表示他们是难得的善主。
但这样的善主也并非寻常人能够得见,没有门路的文人只能徒呼奈何,正好碰上季夫人返家这等大事,说不得就直接跟着进了季氏门户,到时候再找新主就是了。
这种投机一样的想法,盈公子能够看出来,却也不介意,这种人一般脑子比较灵活,又有赌性,做事情还是挺好用的。
“贺表而已,挥手就得,何难之?”一名张鹤的文人说着便摸出一个空白竹简来,拿起小刀往上面刻字。
没有纸张,竹简刻字又多艰难,时下各种文章的字数便不多,最长不过千余字,短的可能一根竹简搞定。
贺表属于短文,并不需要太长,一刻钟后,张鹤便交上一份不过百字的文章,看起来还算得上言简意赅。
其他人也陆续交上了文章,盈公子对比着看了看,张鹤所言并不算最好,最好是陆玮冉的贺表,侧重点放在了“喜不敢贺”上,某些隐晦的意思简直是深合心意。
“好,这篇极好。”盈公子笑着赞了一句,拿起陆玮冉的那份,再看几人之中那个老老实实的人,他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来滥竽充数的,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才干。起码体察上意这点,真是再好不过了。
叫过邓昆派到身边听用的小兵,盈公子令他使人送贺表给新魏王煜。
事情举动间就被邓昆听闻,晚间的时候特意问了一声:“公子可是欲回王都?”
王都哪里是那么好回的啊?盈公子摇摇头,他还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直接说:“不敢回。”
这一句话倒让邓昆心安了一些,这上头的人,盈公子好歹是如今魏王的弟弟,回去了不一定怎样,但他这个趁乱逃走的,恐怕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也不能如此回。”盈公子补充了一句。
邓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闪烁一下,也没再问下去,他比旁人跟盈公子接触得多,也知道很多盈公子的表现都是他自己的能力,并非季夫人的教导,对这位盈公子的信任也就比旁人多一些。
“公子心里有数就好。”邓昆说了这么一句,表现了一下亲近之人该有的欣慰。
盈公子点点头,没有多看对方那让他看了眼疼的表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几时那么亲密了?别以为他看不出,这位邓昆对季夫人也不是一点儿想法没有的,这一路上的示好可不是为了什么魏王的临终嘱托。
话说,他连魏王临终时候的样子都没看到,说话时哪里来的那么理所当然。
如果自己没记错,当初是他假托魏王之口转述的命令好吧。
只有美貌的季夫人,若是没有权势的庇佑,那还真是一块儿无主的肥肉,谁都想要咬一口。
盈公子保持着微笑目送邓昆离开,转过脸来就是笑容全无,那变脸的速度看得孙氏一愣,“公子… …”
“母亲可好些了?”盈公子换了情绪,看着孙氏的忧愁,又觉得头疼。
自从得知了季博雅生死不知的情况,季夫人就开始整日地发愁,孙氏怎么劝也都不太管用。
盈公子也跟着劝了几次,奈何每次季夫人都能抱着他哭得像是天塌地陷了一样,后来他发现自己若是不去劝,对方好像还能好些,起码不会不停地哭,哭得那么厉害,每天也就去得少了。
孙氏苦笑着摇头,以前也没看出来季夫人还有这种哭包潜质啊!
好在,明日就能见到季老夫人了,估计到时候她是不敢哭的。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次日一早,盈公子就开始打理衣裳,他的衣裳多是路上添置的,质量上有些次,好在孝期,穿差点儿还能表现自己伤心到无顾衣裳的地步。
“外孙盈,拜见外祖母。”
“不孝女,拜见母亲。”
季夫人跟在盈公子身后,一同拜见堂上的老夫人,对方的头发已经半百,板着的一张脸竟是没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柔美,更多刚毅,一看就不是季夫人的亲娘。
“既然知道不孝,还回来做什么?”季老夫人一开口语气就很硬。
盈公子愣了一下,好么,一路上畅通无阻的魏王之子的身份在季氏这里大约是不好用了,这是把自己给无视了?
作为小辈,他没有贸然开口,便看到季夫人眼中含泪,但就是不敢让泪水落下,张口结舌地看着季老夫人,一个字都不敢吐,那模样,跟见到大灰狼的小白兔没什么分别。
“外祖母勿怪,实在是母亲思念家乡,这才回来探望。”盈公子找着借口,总不能说自己是逃命回来的吧,哪怕事实如此,总也要些遮羞布,如同新魏王煜能把自己杀死兄长还当做仁德事宣扬一样,他也会给自己找个好的逃命的借口,显得不那么狼狈。
“你爹都死了,你没来探望,我还没死,你回来看什么?”季老夫人半点儿客气都不讲,此时说话更像是没颜面一样。
季夫人的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了,季大将军死的时候已经是回到季地之后的事情,那时候她远在王都,等知道消息,人早就入葬了,她根本赶不回来。
何况,自来没有出嫁女必须要给娘家送葬的说法,季老夫人这话分明有几分无理取闹。
“外祖母此言差矣,奉亲奉生,母亲此时回来,不晚呐。”盈公子笑着说,他这话比刚才的借口之语就更要不客气——就是趁着你没死才回来看你啊,不然看死人吗?
“好个伶俐孩子,竟不像是魏王之子。”季老夫人的目光终于转向了盈公子,刀子一眼,竟不像是看血脉之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