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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的身体震了一下，随即缓缓走过去。
是莫小北的电话。
他拿起手机，声音很温柔：“小北。”
“章伯言，你那儿怎么样了？”莫小北的声音有着一抹鼻音，听得他的心里一紧。
章伯言顿了一下才淡声说：“等我回来再和你说。”
莫小北哦了一声，声音里有着一抹隐隐地失落，但她没有多说。
他放下手机，垂眸看了许久，蓦地拿了车钥匙朝着门外走去。
门口琳达正抱着一叠件过来，看见章伯言出来，明显是要外出的样子，愣了一下：“章总，一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
“让副总代为召开。”章伯言边走边说，人已经进了电梯。
琳达抱着件，一脸无辜地看着另一侧走过来的章华：“章秘书，章总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章华只是淡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
博宇停车场，章伯言坐进白色跑车，很快就发动车子开往章夫人所居住的山水居。
到了山水居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了一片暮色，金色的阳光也收起了最后一丝尾巴。
章伯言下车甩上车门，快步穿过门厅。
当他站在大厅时，章夫人坐在那里，对于他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来了？”
章伯言一身的冷贵，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这样做？”
章夫人望进他的眼里，向来严苛的眼里浮起一丝冷笑：“我以为你回来是看我，原来是责问。”
“莫如海入狱，是您做的吗？”章伯言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章夫人面前大约一米远的地方。
他站着，她坐着，瞬间有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章夫人的眼眯了眯，毕竟被自己儿子如此逼迫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她的下巴习惯性地微抬，声音威严：“伯言你现在是质问，还是怪罪？”
第223章 妈，你很残忍知道吗？（）
“您觉得呢？”章伯言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微微俯了身子，声音沉如水：“妈，我记得我和您说过，莫氏和莫如海交给我来处理。”
章夫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心头一阵凉意。
她心里清楚，章伯言回来责难，是为了谁……
她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阴阴冷冷的：“莫小北的身子已经将你的意志泡软了？莫如海进监狱，不是我们一直的愿望吗？”
说着，章夫人缓缓站了起来——
章伯言的身体直起，向后退了一步。
章夫人目光落在自己儿子的面上，轻轻地笑着：“对，是我让沈如做的！”
她的声音变得嘲弄：“她不得不做！我手里有她的把柄……伯言，你不用亲手送莫如海进监狱，应该感谢我，否则你在睡莫小北时，我怕你会有罪恶感！”
章伯言的黑眸紧了一下。
章夫人面色微冷，“我知道你动摇了！章伯言，不要忘了你身上背负的东西，想想年前莫如海对我们章家做了什么，想想那天……你爸爸和你妹妹。”
大概是说到了痛处，章夫人的表情痛楚扭曲，声音嘶哑：“你为莫小北做的还不够吗？你背上每一条伤痕，都是为莫小北挨的……你为了她都熬住了，妈妈拿你没有办法，但是伯言……莫小北是你的底限，莫如海也是我的底限！”
章伯言面部肌肉微微颤动。
章夫人抬起下巴：“你是我的儿子，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做！”
章伯言忽然就冷笑：“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让沈如去做，对，我是会少了负罪感，但是你掉过头就会卖了沈如！而沈如不堪压力，又会将多年前的事情全盘说出……”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妈，你最终，只不过是让莫小北和我绝裂而已！”
借由沈如的嘴，让莫小北知道真相，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章伯言笑得有些自嘲，头一次觉得力不从心。
他后退了几步，很淡地笑了：“妈，你很残忍知道吗？”
他垂眸，低声喃语：“在我好不容易快乐以后。”
这些多年，他没有一天快乐。
想她，是不被允许的，他背上的伤痕见证了这一切。
他一步一步后退，英挺的面容一片苍白……
而他的母亲站在一室的暮色之中，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丝毫的怜悯，也从来没有对他退让过。
章伯言轻轻地笑了，很淡漠的那种笑：“您尽可以对我做种种，但是请不要碰她！”
他低喃：“我说的，一定会做到！”
说完，他修长的身体笔直走出去，也带走了一室风华！
章夫人站在那里，忽然冲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吼：“伯言，别忘了你姓章！你是章万山的儿子！”
章伯言站住，声音传过来，“时刻也无法忘记。”
他蓦地转身，目光清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沙哑不堪：“妈，相对于那年前的那场车祸，我更觉得这些年才是最大的恶梦！”
第224章 我不后悔！（）
章夫人喃喃地说：“你本来就不应该喜欢她，伯言，她是你的弱点，你疯了才会喜欢她。”
章伯言的目光静静的，只是多了几分温柔，他很淡很淡地开口：“我不后悔！”
这四个字，彻底地击垮了章夫人。
这样的情感，是她穷其一生都想望的。
万山……虽然最后选择了家庭，但是后面的几年他并不快乐。
常常，她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卧室，她悄悄地出去找——
而他，总是在书房抽烟。
他心里有唐宁，她知道。
他一天比一天不快乐，很少见他笑，后来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淡了许多，就连夫妻义务也极少极少，开始她还会鼓起勇气主动，但是一个心不在焉的丈夫，慢慢的，让她也冷下来了。
她不得不容忍唐宁的孩子总出现在章家，因为万山喜欢，因为伯言喜欢。
她不得不忍受他经常地想念那个女人，而疏忽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就在他们感情快要消磨怠尽之时，章家出事了。
他们坐的房车，被一辆大型货车撞侧翻，万山和她的小女儿当场离开了。
她的腿，粉碎性的骨折。
而伯言因为将莫小北护在怀里，一边的膝盖也受了重伤，后来虽然康复，但是偶尔旧疾犯了，还是会疼痛难当……
之后的每一个人，都活在仇恨里，
只有莫小北，完好无损，仍是好好的，似乎与这些仇恨从来无关。
章夫人笑了，以前是万山和莫如海护着，现在又有她的宝贝儿子。
夜风吹进来，拂起她微白的鬓发，门厅的灯照在她的面上，幽幽暗暗的。
章夫人近乎呢喃：“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开始？”
可是，章伯言已经离开，没有人能回答她的话了。
……
章伯言的车停在章园主宅前的停车坪上，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车上静静地抽了支烟，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此时，他骑虎难下，明明知道被算计，但是他无法走出去。
除非他愿意放弃章家，放弃博宇，甚至是华瑞。
章伯言穿行在忽明忽暗的夜色中，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他的母亲，真的是太了解他了！
他一身冷凝，走进大厅时，却被暖黄的灯光包围，接着怀里就多了个温暖的小家伙。
莫小北紧紧地抱住他，小脸搁在他的肩上，什么也不说，柔柔软软的。
他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握住她的腰身，“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一会儿了。”她仰着头望住他。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章伯言明白她的心思，心中微叹，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吃饭了没有？”
“在等你。”莫小北巴巴儿地看着他。
章伯言淡淡一笑：“这么乖？”
说着，温柔地摘下她的小身子，半揽着朝着厨房走去。
她在身边，他心里的那此阴暗逐渐散去，慢慢地融入这一片暖黄里。
莫小北吃饭也不老实，总是抬眼，偷偷地看他。
章伯言微笑：“吃完了饭，再说。”
她哦了一声，目光里不是没有渴望的。
而他，望着那渴望，只能心中微叹。
第225章 他拒绝了！小北，你信法吗？（）
莫小北吃得很快，吃完了就坐在一旁看着章伯言，安静地等着他。
他抬眼，看着她像是小狗看着肉骨头的表情，微微一笑，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他起身，朝着楼上的方向走，莫小北立即跟过去。
福伯饭厅里眼巴巴地看着，没有像以前那样开玩笑——
莫家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作为章家资深的管家，有些事儿他还是明白的。
他知道，莫小北心里难过，但是少爷更是为难。
唉，为难也是自找的，谁叫他喜欢人家小姑娘呢！
楼上书房，章伯言坐在书桌后面，本想抽支烟的，但是顾忌着莫小北，还是将烟放回去了。
莫小北站在他身边，脸上有着一抹紧张。
他半天不出声，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开口：“章伯言，我爸爸他……”
章伯言心里有着千回百转，但是面上却是平静而温和的。
他伸手拉下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揉着，许久才低声问：“小北，你信法律吗？”
莫小北的眼里有一丝茫然，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心猛地沉了下去。
章伯言的声音沉而缓，“小北，如果说你爸爸真的做了错事，害了几条人命……”
他说着，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莫小北，“法律要制裁他的话，小北，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莫小北愣住了。
章伯言将问题抛给了她，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她问过自己，答案是她要爸爸的平安，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