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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姐妹一场,我不想为难你。”
“yaser,我也不想为难你。拳脚功夫我可能不如你,但你别忘了,在美国不只有拳脚。”
腹部|抵|上一处坚|硬,姚夏垂眸,便看见冰冷的枪管对着自己。
枪口不长眼的道理谁都懂,再不情愿,她也只得放开阿曼。
阿曼转过身,枪口便对准了姚夏的额头。双唇微张还未说出话,肩膀一疼,身子便狠狠僵住,手中握着的枪应声落地,缓缓举起双手。
“别动!”sophia瞥了眼躲在姚夏身后的男孩,目光最后落在姚夏脸上,眉心紧蹙,“没事吧?”
姚夏摇了摇头,侧眸迎上阿曼的目光,“或许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什么。”
“我只能说我从来就没得选择。”阿曼双手交握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如同一潭死水,“动手吧。”
姚夏走近,推开sophia落在阿曼身后的枪。
“或许,我可以给你选择。”
*
抢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悬着的心却再次提到嗓子眼。
门被推开,医生的目光在走廊中的四个人身上掠过一遍,“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哪位是病人家属跟我来办下住院手续?”
“我是。”异口同声。
两个女人皆是一怔,微微侧眸看向身边的人,本还扬起的嘴角缓缓滑落。
于卓芹第一次见到季婉玲,季婉玲也是站在她的左手边。姚志行酒醉胃出血严重,是季婉玲送他来的医院,她们也是今天这般异口同声,至此她才知季婉玲的存在。
时光荏苒,皱纹取代了光滑的面庞,她们都已不再年轻。长久的注视,她们仿佛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二十三年前的自己。
那年冬天,季婉玲遇到了姚志行,北禹城遇到罕见暴雪。一夜之间,街道的雪最低处也到了成年人的腰,贸然行驶的车,也都在雪中熄了火,全城的交通几近瘫痪。
遇见是偶然,爱上,她始终觉得是必然。一见钟情为何她不知,她只知拥在怀里的才最真。
酒醉加上交通不便,她架着不省人事的姚志行,去了另一个地方。
欲|望|是罪|恶的开始,对他的渴|望已然冲昏了她的头脑。
而后纠|缠,而后她变得不可理喻。她不顾一切,只想要这个男人。
当于卓芹毅然决然选择同他离婚后,他依然不肯接受她,她终于懂得,心不在,再挽留也是徒然。
拖着满心疲惫,她迎接了彻底隔断希望当天第一位病人。
女人临盆前摔了一跤,大出血情况很危急。作为当夜唯一的值班医生,她义不容辞。
然而事,往往并不一定往好的方向发展。经历了数小时的抢救后,早产带来的脐带脱垂最终依旧造成了胎儿缺氧死亡。
她的工作本是迎接新生命,这是第一次,她亲眼看着一个生命从自己手中流逝却无能为力。到现在,她都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产妇的名字――张贺莉。
“你们到底谁是病人家属?”医生眉心紧蹙。
于卓芹默然敛起目光,看向医生,“我是。”
就那一刻,季婉玲突然明白,她缠了他半辈子,却始终是个陌生人。他们之间,输的人从来都是她,一败涂地。
重症监护病房外,于卓芹侧眸看向季珩,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他的孩子?”
季婉玲点了点头,“我能和你谈谈吗?”
于卓芹轻叹了口气,“事情过去那么久,没什么好谈的。”
“其实当初”
“我知道。”于卓芹淡然打断她的话。
季婉玲可能不知,早在当年,姚志行大病初愈便和她坦白了。而当年她坚持离婚去尼|姑|庵吃了几年的素,是怕死在季婉玲手里的生命和这份|孽|缘有一天会找到姚夏头上。
可最终还是躲不过。
或许是人之将死,也将自己走过的人生看透了。
季婉玲怔了半晌,病号服的边沿被揪得有些褶皱,眼底温热,但她还是决定说出口,“于姐,我”
“别说对不起,我不能原谅。”于卓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侧眸看向季珩,“因为你,他们正在经历着什么,你知道吗?”
*
纱布一圈圈缠在手臂上,伤口的鲜红在其中被隐藏。薄司寒坐在床边,目光落得很远。
数小时前,远距离的四目相对后,他迅速向屋内跑去,随着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手臂划过嵌入墙体。
他转回身,便看见前一分钟还在和他交谈的两个人,如今躺在血泊中,血肉模糊。
手机铃声正在这时传来,又是陌生的号码。
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为什么杀他们?”
“涉|嫌|虐|待儿童,在美国是犯|罪,我只不过是在替天行道。”男人略带胡茬的嘴角微扬。
“即便确有此事,也有儿童福利局,轮不到你来审|判。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眸光微敛,语气冰冷。
听筒中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你不是很聪明?猜猜看。”
而后“叮”的一声传入耳畔。
警车声由远及近,他握着手机,迅速跑下楼梯。
电梯中,男人抬眸看着显示屏上蹦出的数字,“猜出来,我就见你一面,怎么样?”
“狙击子弹飞行速度在m/s以上,写字楼到咖啡馆阳台的直线距离不足50米,即便我第一时间知道你开枪,正常人的反应时间大于0。15s,移动更需要时间。如果你瞄准的是我的头,子弹不可能只是擦着我的手臂过去,你根本就没想杀我。”
“so?(所以呢)”
隔着玻璃门,男人盯着街对面的人,嘴角隐有笑意。
脚下动作一顿,他眸色越见幽邃,“你的目标不是我。”
对面写字楼中,一个提着箱子的男人走出来。立起的衣领遮住大半张脸,只见男人缓缓举起手机,“你猜对了,但现在还不是我们面对面的时机。”
双眸紧盯着街对面的男人,还未迈开步子,就听得听筒中再度传来男人的声音,“321。”
警车在面前停住,警员上前询问,随后听筒中传来“嘟嘟”声,再抬眸间,男人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闪烁的警灯映在脸颊,他拨通了卫斯的电话,“帮我查一个人。”
手机铃声将他拉回现实,屏幕上“卫斯”二字闯入眼帘。
隔着玻璃俯视城市繁华,看得最清晰的却是自己的轮廓,只听得一句,薄司寒便提起外套,朝楼梯口跑去。
46。第 46 章()
唯有一扇小窗的阁楼,越见昏暗,终于陷入一片漆黑。om姚夏想要起身开灯,却突然听得门外有脚步声渐近,徐嘉烨紧紧拽住她的衣角。
“爸爸会来救我们吗?”
姚夏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目光落得很远,“会的,一定会的。”
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走廊中的光亮撕裂屋内的黑暗,落在地板光明中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密西西比陷入黑夜,北禹城却已是次日中午。
于卓芹提了亲手熬的鸡汤,推开病房门,却只看见于冉趴在床边昏睡,而姚志行早已不见踪影。
“小冉!”于卓芹推了推于冉,半晌于冉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你姐夫呢?”于卓芹眉心紧蹙。
“刚刚还在啊。”于冉拍了拍昏昏沉沉的头,“也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怎的,最近特别嗜|睡,可也不至于那么大个人不见了都感觉不到啊。”
于卓芹叹了口气,播了串号码。
“喂,东子,你姐夫不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们不是早就离婚了,还谈什么姐夫?”
“你说什么?”于卓芹双眼微眯。
“离婚二十多年他未再娶你未再嫁,当真是情深难断。”
年头久远的铝合金窗关不严,寒风透过缝隙侵入,头顶悬挂的白炽灯在其中摇摇欲坠,近处躺着的人,惨白的脸颊亦是忽明忽暗。
“王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听筒中女人的声音有些刺耳,王东握着手机的手渐渐垂落,稍一放松,手机便跌入床头的水杯中。
他垂眸看了眼腕上的表,双手握在床边,微俯下身,双眸盯着眼前的人,“姐夫,该醒了。”
一阵强风吹过,不再平整的窗框哗哗作响。风音扩大数倍漂洋过海,落到姚夏耳边。
夜间海风咸涩狂躁,长发凌乱扰着眼前的黑布,单薄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却和脸上的胶带一样如钢铁般冰冷。果|露|在外的手脚都已在寒风中冻得麻木,她竟也慢慢忘却了箍在手腕和脚踝的疼痛。
某一刻,眼前的黑布骤然被撤了去。
姚夏眯着双眼,渐渐适应了眼前昏黄的光,目光在各色集装箱上掠过一遍,最终落在远处站立的男人脸上,背着光,她看不清男人的样貌和表情,只看得有烟雾在他附近缭绕。
想要呼喊,声音落在嘴边,却只剩下“呜呜”声。
男人弹了弹烟灰,走近些,微俯下身直视着她的双眼。就这一刻,她隐约看得男人眉尾处有一道很深的疤。
“有话要说?”
姚夏拼命点了点头,封在嘴上的胶带骤然被撕去,皮肤火辣辣的疼,但她也顾不得。
“徐嘉烨呢?他人在哪?”
“他很安全。”男人站直身体,丢了烟头,皮鞋在水泥地面上用力碾着,直至没有一丝火星残留,“至少目前是。”
姚夏抬眸瞪着他,“为什么绑我们?”
“你不是演员吗?”男人来回踱着步子,“我需要你同我演一出戏,演好了,我就放了你们。om怎么样?”
“好啊,我是无所谓,演连续剧也可以陪你。但嘉烨只是个孩子,又没有演技,你绑他干什么?”姚夏眉心紧蹙。
远处船鸣笛的声音渐近,男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偏过头。
男人突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