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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声声,落花片片。
一步一步,幽香散开。
锦葵看到自己身上精美淡雅的蜀锦长裙,簇簇崭新,金丝银线,美不胜收,她依稀记得,这可是自己的嫁衣,五个绣娘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才绣成……
不对,她明明记得,这衣服还没完成,角落上的一朵葵花还没刺绣上去,战争就爆发了,这衣服也从此消失了……
可是,衣服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也顾不得多想,但见衣服绚丽,十分喜欢,便在风里裙裾飞扬。
迎面,一高大俊朗的男子翩然而来。
“哈,傅悦!”
她飞奔过去,拉住他的手:“傅悦,我等你好久了。父王说,你今天得胜回朝,我从早到晚等啊等啊……”
他微笑着抚摸她的秀发,递给她一碗水,声音温柔得出奇:“渴了吧,先喝点水。”
她歪着头:“我不渴呀。”
“怎会不渴?嘴唇都干裂了……唉……”
她从未听傅悦如此长长的叹息,仿佛无限悲伤。
好生奇怪:“傅悦,你怎么啦?”
他的手指,很轻很轻地触摸她的嘴唇,所到处,全是干涸结痂的血痕,令人触目惊心,脸上也消失了昔日的那种玉润可爱,就像一蓬被太阳晒焉了的葵花。
“可怜的锦葵,唉……”
他把水碗放在她嘴边。
她听他叹息,心底不知怎地,忽然也有点悲哀,急忙道:“好好好,我喝,我喝……”
水润入喉,甘甜生津,那是她生平喝过最美味的东西,丝丝清凉,回味悠长。
“傅悦,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喝?”
他又在陶碗里加一点棕色的药水,轻轻放在她嘴边,柔声道:“别急,慢慢喝。”
她再次一饮而尽,浑身,顿时说不出的通体舒泰。
“呵,傅悦,这是什么琼浆玉液?”
“这是药。”
“怎会是药?我又没生病……不对呀……”
她的眉心微微皱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在发烧……可是,我怎会发烧呢?”
他只是凝视她,半晌,又伸出手,轻轻抚摸她面孔:“可怜的锦葵,憔悴成这样了,都怪我没能好好照顾你,唉……”
他一生的叹息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
锦葵被逗笑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傅悦吗?傅悦可是个乐天派,从来也不会唉声叹气的……”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扣,就像以往那样理所当然:“要是怕我憔悴,就天天照顾我呀……”
他忽然用力,紧紧将她拥抱。
她贴在他怀里,听得他心脏砰砰砰跳动,多么强健有力啊。
纵然青梅竹马,少女芳心也羞羞答答。
第38章 心动3()
第38章心动3
“锦葵,以后不要轻易唤醒血气催动玉琮,这会令你受重伤……”
重伤?自己重伤了吗?
她挥挥胳膊:“没有啊,你看我好好地,哪有重伤?再说,任何时候都有你保护我,我怎会动用玉琮?”
但见他忧郁眼神,清凉眼眸里全是她的倒影——心跳,就更快了。
整个蜀国少女的偶像,可是,他只属于我一人!
她非常得意,贴在他耳边,很低很低,如悄悄话:“傅悦,我有礼物送给你……”
她去怀里一摸,忽然呆住,礼物呢?明明藏得好好的,怎会不见了?
她急了:“礼物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呢?我明明放在口袋里的,刚刚我都还摸了一下……就是那个九转玉琮,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喂,傅悦,你别走,别走呀……”
傅悦转身就走,她追上去,“喂,傅悦,你生气了吗?傅悦……”
傅悦的身影,忽然化为虚无。
“傅悦……”
她在惊呼声里,猛地跳起来。
屋中空空,只有小灰灰躺在门口,慵懒地还在睡梦中。”玉琮,我的玉琮呢?“
她胆战心惊,伸手怀中,玉琮稳稳贴着心口的地方。
玉琮还在,傅悦不再。
原来,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
可是,她宁愿把这一切反过来。
朝阳已经透过爬满紫藤的窗户,她赤足站在地上,茫然地看着窗外。
桌上,满满的一碗水。
她明明记得陶碗早已被自己摔碎。
忽然奔过去,从包袱里拿出一面小小的菱花镜,镜中人面色惨淡,但是,干裂的嘴唇已经温润,高烧也已经退却——此时,她一点也不渴了。
小心翼翼地拿起水杯,杯沿上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药味。
她不敢置信,忽然推开窗户:“傅悦,傅悦是你吗?”
四周,空空如也。
好一会儿,传来敲门声,睡眼惺忪的掌柜嘀嘀咕咕:“客官,你都三天没出门了,今天还是吃自备的干粮吗?要不要小店给准备点新鲜饭菜?”
已经三天了?
锦葵好震惊。
三日不吃不喝,又发着高烧,怎么可能一觉醒来就病愈了?
再说,自己哪有自备干粮?
又是谁在半夜里殷勤伺候,药味深浓?
傅悦?
怎么可能?
傅悦明明已经留在三星城娶了墨千柔。再说,傅悦要真的来了,怎会不跟自己见面?
不可能是傅悦。
可是,头发上还残余着他掌心的温柔,心口,还有他拥抱时的缠绵。她怔怔地伸手,覆盖上去——发丝冰凉,没有半点人气。
这一切,原来是个梦而已?
忽然又想起,从三星城到殷都,风尘千里,一路上,也曾遇到小小危险、偶感风寒,可是,每一次,仿佛无形中都有人相助,每每逢凶化吉,就这么顺顺利利到了殷都。
到底是谁暗中庇护?
到底是错觉还是梦境?
她长叹一声,慢慢地趴在窗棂上,想着茫茫的前程,心中一片茫然。
本是来寻找子昭,但子昭何在?
再说,找到了又能如何?
他真有那么大能量帮助自己复国?
第39章 心动4()
第39章心动4
夕阳西下,楼下忽然琴声悠扬。
先是清越高亢,忽而金戈铁马,慢慢地,又缠绵悱恻,如杜鹃啼血,令人内心一阵悲凉……纵然是蜀国流风,有冠绝天下的琴音,但是,这曲子也绝不逊色。
锦葵诧异,不知这客栈里竟然会有如此雅人,居然能弹奏早就失传的古风曲?
她下楼,但是,在楼梯口,停下。
大堂正中,一张古琴。
今天的玄王换了一身雪白袍子,红色朱帛,更是玉树临风,男色照人,纵然是女人见了,也觉得太不可思议:竟然有男人帅成这样。
简直就是一个妖魅。
他十指修长,轻抚琴弦,惊才绝艳。
可是,锦葵却如见了妖魔,立即直起身子,全神戒备。
他仰头,看着她。
大病初愈,她容色惨淡,十分憔悴。
他一怔:“公主病了?”
她冷冷的,并不回答。
大熊猫窜到她身边,她习惯性地摸摸它的头,心里忽然一动,低声道:“小灰灰,这三天是谁给你食物?”
小灰灰举起肥厚的熊掌,冲楼下的玄王恶狠狠地挥了挥。
“是他?怎么可能?”
小灰灰又挥挥熊掌,很显然,它并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不是玄王!
不是玄王,那是谁?客栈掌柜?另有其人?
玄王笑道:“这张古琴便是黄帝当年最喜欢的五十弦瑟。据说,当年黄帝和九天玄女的侍女素女一见钟情,素女最善房中术和古风曲,令黄帝学会了御女心经,从而得享高寿。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这张五十弦瑟,同时也找到了素女当年的古风琴谱,小公主何不下楼,和本王共谱一曲?”
锦葵转身往楼上走。
“小公主,且慢!”
楼下,脚步声声。
掌柜的睁大浑浊的声音,惊诧地看着络绎不绝抬着礼物进来的仆役。
“新果一篮,各色干果一篮,点心八种,米酒一罐……”
“蜀锦一匹,裙裳三十套,绢丝被褥八套,胭脂水粉各三匣……”
“绢扇三把,琴弦一把,龟甲三只……”
“夜明珠一颗,金钗十支,各色玉佩十块,红宝石腰带两条……”
“千年人参两支,何首乌两支,各色滋补药材若干……”
各式贵重礼物都装在昂贵的沉香木大匣子里,顿时,整个客栈都充满了沉香的芬芳。
为首的老管家唱诺似的,声调悠长:“玄王为小公主送来各色礼物,望小公主笑纳……”
掌柜的,目瞪口呆。
锦葵也目瞪口呆。
玄王这是唱的哪一出?
玄王四下看了看这间简陋的客栈,皱眉:“小公主病体初愈,真不宜在此等简陋之地久留,如蒙不弃,可以去王府小憩,本王保证,绝不会打扰公主静养。”
简直是叫一只羊,自动去狼窝里呆着?
要不是此情此景,锦葵真要放心大笑。
她居然还是耐着性子,声音温和,“玄王好意心领,只不过,你真的不要想打九转玉琮的主意。就算我死了,玉琮也会跟我的血气一起消亡,哪怕你用尽心机,也决计得不到。”
第40章 似是故人来1()
第40章似是故人来1
“玉琮嘛,大商多的是!本王没你想象的那么看重……”
玄王随手从礼盘里拿出一块上等的祖母绿玉佩,抛了抛,“天下财富早已尽在本王掌握之中,又怎会太稀罕你那个玉琮?小公主,你是多虑了。”
锦葵呵呵大笑:“既是不稀罕,还天涯海角追到蜀中抢夺?玄王,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这一笑,声如银铃,憔悴脸上一抹红晕,如春花初绽,玄王心跳再次加速,讪讪地:“本王早前的确为蜀国宝藏而去,可是,现在真的已经无意于宝藏,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