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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后,不管她怎么动手揍他,他都未动过气。每次都狼狈逃窜,无奈求饶。
对她全心全意那么好的夫婿,为何偏偏犯下十恶不赦的谋逆重罪?
尹潇潇半夜惊醒,满面泪水。
霖哥儿近来不肯一个人睡,蜷缩着小小的身子睡在她的身边。霆哥儿也格外黏着她,临睡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一个心软,便让霆哥儿睡在自己的另一侧。
此时,她躺在床榻上,只能默默垂泪,不敢随意动弹。唯恐惊醒了两个孩子。
也幸好有两个孩子在身边。不然,她真不知要如何熬过丧夫的痛苦。
无声哭了片刻,尹潇潇以袖子擦了眼泪。侧过头,亲了亲霖哥儿的脸孔。又侧过头,亲了霆哥儿一口。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
尹潇潇!
不要哭!
你要坚强!
你一定能撑下去!
……
鲁王闽王虽被毒酒赐死,好在新帝宽厚,祸不及妻儿。
赵长卿领着一双儿女住在鲁王府,尹潇潇带着霖哥儿和霆哥儿住在闽王府。两府之间只隔了一座宁夏王府。
戴罪之身,自不能轻易出府。
不过,宫中时常有赏赐。先皇后和谢皇后皆曾时常打发人到鲁王府闽王府,便是宫中的俞太后,也曾命人赏吃食给皇孙皇孙女。
新帝也无大肆“清算”藩王余党之意。
如此一来,鲁王府和闽王府也未一落千丈。私下闲言碎语是免不了的,却也无人敢当面相欺。
鲁王妃闽王妃不能轻易出府,不过,亲眷好友倒是能进王府探望。
赵家是名门大族,族人众多。赵长卿做人圆滑周全,在宗室中名声亦颇佳,登鲁王府大门的人也略多一些。每隔三五日,总有人登门。
相较之下,闽王府便略显冷清。最常登门的,便是尹大将军和尹夫人。
尹大将军在皇陵里受了重伤,养了几个月,身体依旧虚弱。右胳膊也彻底废了。如今不能再领兵,索性直接告了长假养病。
“爹,娘!”
哭了半夜的尹潇潇,一大早特意以冰敷了眼下,眼眸总算没那么红肿了。不过,看起来依旧花容惨淡。
尹夫人看在眼中,鼻间酸涩不已。
只是,事已至此,以泪洗面度日也无益处。新帝新后宽厚至此,若再哭泣抹泪的,不免有贪心不足之嫌。
尹夫人打起精神,对着尹潇潇笑道:“霖哥儿呢?”
尹潇潇应道:“霖哥儿和霆哥儿一早便去院子里骑木马了。”
孩子忘性大。霖哥儿已渐渐习惯了身边只有亲娘的生活。霆哥儿在闽王府也适应得极好。和霖哥儿成日一处玩耍,好得如亲兄弟一般。
尹夫人忍不住低声叹道:“你也是太过心善了。独自抚养霖哥儿已是不易,偏偏还将霆哥儿一并接进了府中。”
“孩子哪里是容易抚养的。吃喝穿用,衣食住行,这些也就罢了。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生病不适,更是烦心。说句不好听的,一旦有个差池,便都是你的责任。”
宁夏王夫妇都死了,霆哥儿是宁夏王唯一的血脉。若有个闪失,尹潇潇便要担下恶名。
这等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何苦来哉!
尹潇潇低声道:“娘,你说的我都清楚。可是,霆哥儿没爹没娘,也太可怜了。当日我为他求情,皇后娘娘一口应允,却也言明,绝不会亲自抚养霆哥儿。我若弃手不管,他哪里还能安然长大。”
尹夫人小声嘀咕:“皇后娘娘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既落了仁厚名声,又不必自己出力亲为……”
话未说完,便被尹大将军阻止:“夫人慎言!”
尹潇潇也微微皱眉:“娘怎么能这么说。皇后娘娘肯保全我们母子的性命,又处处照拂,于我来说,已是天大的恩典。她不愿抚养霆哥儿,自有她的苦衷。绝不是有意要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
尹夫人一张口,便遭来父女两人的一致嗔责,神色间颇有些讪讪:“我随口乱言,以后不说便是。”
心里也有些后悔。
谁知道这闽王府里有多少宫中耳目。她非议谢皇后之言,万一传进谢皇后耳中,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为了尹潇潇母子的安危,她还是忍着别乱说了。
……
过了片刻,霖哥儿和霆哥儿携手进来了。
霖哥儿大了半岁,个头略高一些,俊秀活泼的模样,和闽王颇为肖似。
霆哥儿生得白胖壮实,眉目清秀,也颇为讨喜。
一双孩子被教养得颇懂礼数,一起团着小手行礼,别提多可爱了。哪怕尹夫人心里还有些疙瘩,见了霆哥儿,也是半点脾气都没了。
这个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娘,在宫中亦无活路。尹潇潇将他接进闽王府,也算行善积德了。
尹大将军也格外喜欢这一双健康壮实的孩子,朗声笑道:“我今日陪你们兄弟两个练箭。”
霖哥儿眼睛一亮:“多谢外祖父!”
霆哥儿眼巴巴地看着霖哥儿,小声问道:“哥哥,我也能叫一声外祖父吗?”
这是霖哥儿的外祖父,不是他的。
可是,他也很想叫一声外祖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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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女将(一)()
在大人眼中,孩童都还小。
其实,孩童们也有自己的欢喜和忧愁。
霆哥儿进了闽王府后,总黏着尹潇潇这个婶娘。对着霖哥儿也格外亲昵,一口一个哥哥。
霖哥儿承袭了亲娘的性情脾气,最是慷慨大方:“好,我将外祖父借你一回。”他连亲娘都肯借给霆弟弟了,再借一回外祖父,也算不得什么。
尹潇潇听得心中一酸。
尹大将军也是外冷内热的性子,见不得霆哥儿这般可怜,立刻笑道:“想叫只管叫。”
霆哥儿满心欢喜,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外祖父。
尹大将军响亮地诶了一声。
尹大将军声若洪钟,这响亮的一声绝非虚言。霆哥儿并未被吓到,反而高兴地笑了起来:“外祖父的声音真大。”
霖哥儿骄傲地挺直了小胸脯:“那是当然。”
真不知道有什么可骄傲的。
尹潇潇满心的阴郁消散一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尹大将军兴致高昂,当即带着两个孩童出去练木箭。尹夫人放心不下,少不得絮叨几句:“你爹也是,右胳膊彻底伤了,拿双筷子都嫌吃力。哪里还能拉弓射箭。”
尹潇潇轻声道:“娘,爹心里也苦闷的很。难得有这般高兴的时候,你就别吭声了。”
尹大将军在军中待了大半辈子,每日骑马射箭练武已成了习惯。如今右胳膊废了,什么也做不了,每日在府里待着,别提多气闷。同僚下属们登门探望,还得强颜欢笑。
个中滋味,不提也罢。
今日是真得展颜欢喜。
尹夫人也心疼自己的夫婿,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尹大将军陪着两个孩子玩闹半日,心情果然极好。午饭整整吃了三碗米饭,才搁了筷子。临走时,对尹潇潇说道:“霖哥儿是好孩子,霆哥儿心性也很好。你且安心,将两个孩子好好养大。”
顿了顿,又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肯保全你们母子性命,我也该有所回报才是。”
尹潇潇听得一怔:“什么回报?爹,你要做什么?”
尹大将军不肯多说,只笑了一笑。
……
过了几日,尹潇潇终于知道尹大将军是如何“回报”帝后的了。
久未上朝的尹大将军,在大朝会上露了面。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亲自递上了奏折。奏请天子封廉夫子为将军!
“……女子不入军营,是军中惯例旧俗。廉夫子却是例外。”
“廉夫子出身将门,是已故廉老将军的嫡亲孙女,是廉家最出色的儿孙,也承袭了廉老将军的骁勇善战。”
“皇上胸襟宽广,唯才是用,不囿于男女之别,大胆任用廉夫子为总教头。廉夫子也未辜负皇上的齐王。”
“过去的两年多里,廉夫子将五千蜀兵练成了一支精兵。如此练兵领兵之才,令一众武将愧然。我亦不及!”
“如此将才,若弃之不用,是何等憾事!”
“微臣以大将军之身份,奏请皇上下旨,封廉夫子为女将军!”
这一封奏折,宛如巨石砸落湖面,激起惊天巨浪!
文臣们尚未反应过来,武将中已有几人出列,附议尹大将军所言。这些武将,皆是尹大将军门生故旧。
很快,和廉家交好的武将们也纷纷出列附议。
文官派系多,武将中也一样派系林立。
尹大将军是武将之首,麾下聚集了许多以军功晋升的武将。楚将军则是将门出身,俨然成了将门的代表。廉家亦是大齐顶尖将门,这些年来虽然渐渐式微,在军中依然有不小的影响力。
尹大将军和廉家联手,附议的武将竟比半数还要多。楚将军一派,虽竭力反对。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更重要的是,这本就是天子提议之事,因群臣反对才被搁置。
坐在龙椅上的新帝,半点不遮掩喜悦之意,欣然笑道:“尹大将军所言,甚合朕心。”
“朕现在便下旨,封廉夫子为将军,统领蜀兵,暂在京城留守。待日后镇守蜀地。”
楚将军还要阻拦,新帝已温和地看了过来:“楚将军对大齐忠心耿耿,朕也信得过楚将军。以后京城安危,朕尽托付于楚将军了。”
楚将军:“……”
楚将军还能说什么?
得了,反正廉姝媛不会留在京城,被远远地打发镇守蜀地。那是天子的底盘,爱让谁做将军就谁做去吧!
楚将军只得退让,拱手谢了天子恩典。
新帝当朝下了圣旨,一直候在金銮殿外的廉夫子,被宣召进了金銮殿接旨。
……
大齐从未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也因此,并无合适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