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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潇潇一脸无辜:“我哪知道二王兄自尊心这么强。早知如此,就让一让他了。”
赵长卿哭笑不得:“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无妨,可千万别传进殿下耳中。不然,还不知他要怄上多久。”
正低声说笑,李湘如过来了。
李湘如面色晦暗不佳,在众人意料中。走路时也有些不畅,颇令人意外。
尹潇潇直言无忌,张口便问:“你这是怎么了?该不是宁王输了心里不痛快,拿你撒气了吧!”
李湘如胸口嗖嗖中箭,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口,矢口否认:“五弟妹说笑了。殿下胸襟宽广,怎么会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迁怒于人。”
谢明曦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过来:“如此说来,四嫂走路时不畅,也是因为不慎摔了一跤,和宁王没半分关系了?”
李湘如:“……”
被抢了说辞的李湘如面颊涌过羞恼的潮红,狠狠瞪了谢明曦一眼:“正是如此!”
谢明曦了然地笑了一笑:“四嫂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会多嘴多问的。”
李湘如被气得暗暗吐血。
就在此时,萧语晗也来了。
谢明曦目光一扫,落在萧语晗气色晦暗阴郁的脸孔上:“三嫂今日脸色为何这般难看?”众人也随之看了过去。
萧语晗没有和任何人对视,含糊地说了句:“昨夜没睡好。”然后便抬脚先进了椒房殿。
谢明曦眸光微微一闪,心里思忖了一回,才迈步一起进了椒房殿。
……
昨晚蜀王府里的事,俞太后显然也知道了淡淡道:“一个个都已长大成人,倒还是孩童脾气,兄弟之间竟动起手来了。传出去,成何体统。”
谢明曦第一个起身:“母后说的是。蜀王心中颇为惭愧,待退了朝,便来向母后请罪。”
尹潇潇也坐不住了,起身认错:“儿媳不该和伯兄动手,请母后降罪责罚!”
别人只看看动动嘴,尹潇潇却动了手。
俞太后目露不悦:“你知错便好。身为王妃,岂能这般肆意妄为。从明日起,你别进宫了,在府中好生反省。什么时候哀家发话了,你再进宫来。”
尹潇潇低头领命。
俞太后又看向赵长卿:“鲁王习武多年,连尹氏也不敌,传出去哀家都替他脸红。”
羞臊不已的赵长卿起身为夫告罪。
最后,轮到李湘如。俞太后什么也没说,只瞥了李湘如一眼。只这一眼,便足够李湘如受的了。
妻以夫贵,妻以夫荣。
夫婿没了脸面,做妻子的,可不就跟着一同没脸么?
李湘如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起身告罪。
俞太后神色淡淡:“罢了,哀家也不多说了。身在天家,是你们一世荣耀体面,万万不可做出有损天家颜面的事。尔等好自为之。”
众人齐声应是。
俞太后神色略缓:“都别站着,坐下说话便是。”
话音落了之后,谢明曦等人才一一落座。
俞太后威仪可见一斑。
“蜀王夫妇明日离京,你们身为兄嫂,都去送一送。”俞太后徐徐说道:“血浓于水,隔得再远,亦是血亲。日后不妨书信多来往。”
……
俞太后显然没有拉着谢明曦语重心长依依惜别的意思。
谢明曦也没什么可失落的,出了椒房殿,又去了寒香宫,和梅太妃道别。没了盛鸿在一旁,婆媳两个也没什么话可说。
谢明曦坐了片刻,才道:“母妃一定要保重身体。待日后,殿下定会想办法接母妃出宫。”
梅太妃却道:“去了藩地,你多劝着鸿儿,让他安分过日子。别总惦记我。”
谢明曦眸光一闪,掠过梅太妃苍白的病容,淡淡道:“有人要留母妃在宫中,母妃不得不留。只是,母妃万万不可心生死志,别以为一死百了,殿下不会再受制于人之类。”
“殿下去了蜀地,心中也时时惦记母妃。若母妃在宫中有个差池,殿下愤怒伤心之下,做出什么举动都未可知。”
“人活着才有希望。否则,就什么都没了。”
梅太妃:“……”
梅太妃被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没有寻死之意。”
被谢明曦这么一说,梅太妃哪里还敢有寻死的念头。万一蜀王因此造反什么的,她到了地下也不能合眼啊!
谢明曦没有揭穿梅太妃的言不由衷,微微一笑:“我相信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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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离京()
六月初八,辰时。
天空湛蓝如洗,一片晴朗。
城门已开,长长的一列马车缓缓出了城门。
从第一辆马车起,直至最后一辆马车经过城门,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随行的藩王亲卫们,骑着骏马,腰间挎着长刀,威风凛凛。有小半在前开路,另有一些护在车队两侧,剩余的尾随其后。
容貌俊美风姿夺人的蜀王殿下,骑着宝马,慢悠悠地在第一辆马车旁“挪步”。
用挪步来形容,半点都不夸张。
藩王离京,自有仪仗和规制。绝不可能踏马疾行。汗血宝马脚程再佳,也只能慢腾腾地前行。
京城百姓们不乏爱凑热闹之人,有不少都起早来瞧热闹。一个个拥挤在城门处,伸头张望,啧啧惊叹。
“蜀王殿下就藩,真是好大的阵仗!这马车简直快数不过来了。”
“可不是么?也不知这马车里装了多少好东西。”
“还有随行的亲卫,一个个看着高大壮实又精神。”
“这有什么稀奇。藩王就藩,就是这等气派。待会儿还应有官员和其余诸王前来送行,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
百姓们的窃窃私语声,传不进盛鸿耳中。
为了防止有刺客暗杀或意外之事,百姓们俱被拦在城门内。离盛鸿足有千米之遥。众亲卫环伺,将他和谢明曦的马车护在其中。
这等场合,女眷露不露面都无妨。
谢明曦心安理得地坐在马车里,怀中抱着七个月大的女儿。
阿萝正是好动的时候,躺在亲娘怀中,颇不老实安分。不时挥舞胳膊和小腿,咿咿呀呀地张口乱喊。
顾山长看在眼里,颇为心疼,伸手抱过阿萝:“阿萝不喜躺着,喜欢坐着。还是我来抱着才是。”
顾山长整日守在阿萝身边,对阿萝的性情脾气喜好了如指掌。温柔仔细地将阿萝放在腿上,双手揽住阿萝的小肚子。
阿萝果然高兴起来,一双灵活的大眼骨碌转个不停,也看个不停。两只小胖胳膊在空中挥舞。
谢明曦有些无奈地笑道:“师父,你别太惯着阿萝了。”
顾山长不以为然地反驳:“阿萝想坐着便坐着,我这哪里是惯着她。”
谢明曦笑道:“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抱孩子颇费体力,阿萝又格外淘气好动,抱着更是费力。我年轻力盛,这一路上便由我多抱着。”
自上马车后,阿萝一直待在顾山长怀里。谢明曦刚抱过来还没一炷香功夫,孩子又被“抢”过去了。
对此,谢明曦也是满心无奈哭笑不得。
顾山长压根听不进去,强词夺理:“平日我抱得比你多,也从未觉得疲累过。”
谢明曦:“……”
口舌从未输过任何人的谢明曦,到了顾山长面前,也只得收了利舌。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了。
马车外传来喧闹说话声。
谢明曦耳力颇佳,略一凝神,便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鲁王宁王闽王一起来送行了。”谢明曦低声道:“几位皇嫂也来了,我这便下马车应对一二。”
其实,该告别的已经告别过了,该说的话也都说过了。今日这场送行,纯粹是做给百官和百姓们看的。力求彰显天家手足情深!
顾山长素来不耐这等门面功夫:“你下去便是,我就不露面了。”
谢明曦轻笑一声应了。
……
鲁王夫妇宁王夫妇闽王夫妇一同前来送行,昌平公主自然不会缺席,令人意外的是,养伤数月的顾驸马今日也来了。
顾清腿伤好了大半,如今走路不畅,今日坐了马车前来。被两个长随扶着下了马车。
顾清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含笑模样,右腿重伤落下腿疾,似乎对他没半分影响。至少,表面看来是如此。
“此去山高水远,不知何日才能重聚。盼你们一路平顺地到蜀地。”顾清神色真挚,言辞诚恳,半点都不浮夸。
盛鸿目中露出感动之色:“多谢驸马前来送行。我也盼着驸马早日养好身体,恢复如初。”
顾清颇为豁达,笑了一笑:“当日多亏你出手相救。我能捡回这条性命,已属幸运。焉有强求之理。”
别人也就罢了,昌平公主一听,便红了眼圈。然后,狠狠地看了宁王一眼。
宁王八风不动,恍若不察。
昌平公主心中暗暗冷哼一声。
鲁王闽王心中都有数,对视一眼,很快扯开话题。
过了片刻,朝中官员陆续前来送行。
几位阁老并未全部都来,前来送行的是陆阁老和赵阁老。陆阁老身为首辅,说话分量颇重:“老臣愿大齐国泰民安,愿蜀王殿下就藩顺遂。”
言外之意就是,到了蜀地就安分老实地过日子,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以陆阁老的为人城府,此时断然不会提起自己的长孙陆迟。
事实上,陆迟执意去蜀地为官,陆阁老是不太赞成的。只是,长孙十分坚持,并且言明了为官两任便调任回京,陆阁老这才勉强应下。
指望陆阁老因此就偏向蜀王,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最多就是不使绊子,在不伤国利的前提下对蜀王稍稍宽容几分罢了。
盛鸿正色应道:“陆阁老一片忠心为大齐,本王感同身受,定会好生治理藩地。”
赵阁老就实在多了,先说了一番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