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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话的赴了任,你们也大可故技重施,想法子弄死他们,直到朝廷派来的,是合你们心意的。”
谢池春倒吸口凉气:“你们想控制福建,和倭寇里应外合——你们是要反了?”
“反?拿什么反?”汪祺嗤了一声,“我们要的只是富贵而已,没人想反。”
“你不如说,不是不想反,是不敢反。”郑扬张口啐他,“凭福建一省的兵力,就想兴兵造反,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汪祺叫讥讽了一回也不恼,反倒噙着笑问回去:“郑公说这话来奚落我,有什么用呢?我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人,我的筹谋,成与不成,都没人会在意。可是郑公你呢?你一手教导出来的好徒弟,一手捧着上位做了福建守备太监的徒弟,到头来,通了倭,背叛了你,郑公,你又在得意什么?来日回京,陛下面前,你打算如何交差呢?”
是,汪祺所言不错。
今次查清了蒋招通倭,是汪祺亲口认了的,等到回了京城,郑扬就是有嘴说不清。
杨明礼的事儿还没弄清楚,真查出来,一定也是一笔糊涂烂账。
他拢共举荐了这么两个人,外放了做守备太监去,结果个个出了事。
郑扬呼吸一滞。
可是汪祺此时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呢?
他藏在袖下的手捏了捏,叫了卫箴一声:“有几句话问你。”
卫箴拿舌尖儿顶了顶左侧脸颊,想了须臾,迈开步子往门口方向而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最周全的办法()
第一百五十一章最周全的办法
卫箴发了话,叫把汪祺和蒋招都暂且收押,就放在巡抚衙门的大牢里,张显阳给汪易昌下药的事情,此时便先不做分辨。
可是一连两日过去了,他压根儿没有要动身回京的意思,也并没有写折子送回京城,回复皇命,说案子已然查清。
于是吴赞他们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日郑扬出门早,也不知道忙活些什么,总归这两天,他也不好好待在酒楼里,总跑个没影儿,但谁也不会去问他。
吴赞他们叫开卫箴房门时,卫箴正打算出门下楼。
众人对视一回,还是卫箴先叹了口气,又退回屋中去,把门让出来:“进来说话吧。”
进了门是进了门,可谁也不好先开这个口。
临了了,还是吴赞给谢池春丢了个眼色,分明是叫她把话挑开了问。
这两天处置蒋招和汪祺,卫箴还是能分出神来对谢池春嘘寒问暖,吴赞笃定,谢池春就是把天捅个窟窿出来,卫箴都不会拿她怎么样,还得替她担待着。
所以这种可能挨骂的事儿,他和厉霄都不适合,唯有谢池春。
谢池春白了一眼回去,也不开口。
那头卫箴坐在,一声浅笑溢出来:“挤眉弄眼,干什么呢?”
他笑完了,又随手指了指叫他们坐着说话:“也甭看阿春,你们想问什么,来找我干什么,我都知道,不就是怕问了要挨骂?”
他说着扭头看吴赞:“从前也没见你是个挨骂的,现在有人能替你扛骂了,就撺掇着她往前上了?”
吴赞面上尴尬一闪而过,讪讪的笑了笑,说了句什么都瞒不过老大的眼,就收了声,照样什么也不问。
谢池春无奈,刚坐下去,转了转手腕子:“其实我原本说不来,但是吴哥和厉霄一定要拉上我,说是要问个清楚。我是觉得,既然不走也不给京城送折子,一定是有别的用意,况且这两天我看郑公忙前忙后的总不在,那天你不是叫郑公拉出去了一趟吗?估摸着你们还有事儿……”
她声儿都后来渐次弱了。
不过卫箴却十分满意。
从上次说过她之后,她已经不会再一口一个老大的叫,哪怕是当着吴赞和厉霄他们的面儿,也是你啊我啊的,显得格外亲厚。
最开始的时候,吴赞和厉霄也吃了一惊,她吓的要改口,还是叫他给纠正过来的。
这几天过去,他们两个也习以为常的一样,听了她一口一个你,也不觉得有什么。
卫箴面皮略有松动:“确实还有些事情,我这两天也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你们。”
厉霄微拢眉心:“通倭的案子都查清了,还有什么事?”他一面问,一面做了个沉思状,须臾啊了声,“张显阳吗?”
卫箴说不是:“张显阳的事情暂且放着不提,而且真要查,也不是在他身上查,他为什么给汪易昌下药,这事儿得从京城入手,跟我们留在福州没关系。”
“那……”谢池春咬了咬下唇,“既不为了张大人的事,而汪祺和蒋招也已下狱两天,那天是汪祺亲口招供的,蒋招被捕之后也没有喊冤叫屈——”
她一双灵动的眼珠子滚了好几滚,猛地想起杨明礼来:“你是查杨明礼是不是跟福建勾结在一起了吗?”
其实最早的时候,卫箴心里的确想过——杨明礼和蒋招素日里就有书信往来,他二人又都是郑扬的人,蒋招通了倭,上次郑扬写信试探时,保不齐他二人早就有所防范,所以才叫他们一时给疏忽了过去。杨明礼弄了那么多的农苗,也证实了确实进入了福建广州这一代,但是农苗去了哪里呢?
可是那天郑扬一席话,让他打消了要继续追查济南府一案的念头,即便是要查,也只能他自己悄悄的查,或者说,等到时机成熟时,再跟陛下说这件事,总归不是眼下……
卫箴深思熟虑,却没办法一个人拿定这主意。
真的替郑扬遮掩了这件事,将来一旦给陛下知道……
他定了定心神:“你们说,回了京,告诉陛下,蒋招和汪祺通倭,张显阳也暗中给汪易昌下了药,而张显阳和京中元祷、刘伦等人往来密切,再加上杨明礼在济南府胡作非为,囤下来的农苗大半入了福建、广州一带,却最终不见踪迹,偏偏早前杨明礼与蒋招一直互通书信,关系近的很,到那时候,陛下会怎么想?”
吴赞眉头一紧:“杨明礼的那些农苗,说不准就是送到了倭寇手里去,通倭之事,有蒋招,也少不了他。至于张大人,他为什么给汪将军下药?和京中重臣往来密切,就在福州对汪将军下药,图什么?又是谁在图谋?”
“对。”卫箴回了他一声,又去看他,“那你再说,这案子,能不能轻易了结?”
吴赞缄默下来。
谢池春深吸口气:“大概是不行的,而且蒋招通倭是铁证如山,杨明礼也有了通倭的嫌疑,回了京,朝臣再上折子参郑公一本,连他都说不清楚。郑公离京四年有余,这四年多的时间,他在大同都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结交过什么人,谁也不清楚。”
“所以啊——”卫箴拖长了音,“那天郑扬把我叫出去,跟我说了个法子。”
吴赞同厉霄对视一回,还是厉霄扬声问了句:“什么法子?”
“叫汪祺和蒋招,死在福州府。”卫箴几乎一字一顿的说,“蒋招不是通倭的罪人,是查出了汪祺通倭的端倪,叫汪祺给暗害了的。”
谢池春一口气噎住,险些没提过来。
连吴赞和厉霄二人也是惊骇不已。
须臾厉霄回过神来,差点儿没拍案而起:“这不是胡闹吗?说到最后,蒋招反倒成了有功的了?”
卫箴显然要冷静的多:“可你仔细想一想,这法子,是不是最周全?所有的罪责,全是汪祺一个人的,他是畏罪自杀,与人无尤。张显阳的事,咱们不说,他自己总不会闹到御前,杨明礼囤农苗,等过些时日,你们派人到济南府悄悄的查。他二人一死,通倭案,才能彻底了结,不是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拿定主意()
第一百五十二章拿定主意
都是经过了事儿的人,这案子怎么了结最妥当,各人心里都有数。
如果不在福州府就地处决了蒋招和汪祺,一旦押解回京,势必把事情闹的更大,到时候文武百官,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被牵连进来。
如今单是他们知道的,便已经有了元祷这个一部尚书和刘伦这个当朝次辅,还有杨明礼案中的霍阁老……
这盘根错节的,竟把两位阁臣牵累其中。
查?他们还怎么敢往下查。
谢池春明白卫箴因何苦闷为难。
他是最不愿做假案的人,但眼下,是形势所迫。
他就算是有心追查,也绝不能够闹到明面儿上来。
朝堂不稳,人心惶惶,于大明江山无益。
更何况昭德宫一向虎视眈眈,此番若真为着杨明礼和蒋招二人,让郑扬一败涂地,由得徐贵妃捧着刘铭上位,正式接管了西厂,往后的京城和朝廷,就更是一滩浑水。
“你其实还是不放心两位阁老和元尚书,对吗?”她拉平了唇角,柔声细语的问卫箴,“而且案子闹得这么大,又是通倭,又是侵地囤苗,单扯进来一位尚书两位阁臣,怕远远不够。京城和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是涉案的,一个个的查下去,只怕会揪出一大串来。”
卫箴点了点头,又叹气:“大案不是没经手过,当初扬州瘦马案时,扬州知府、布政使、按察使,连带着京中的户部侍郎、左佥都御史,更有底下大小官员共计七十余人,我也照样查的明明白白,一点儿不含糊,但这回……”
他深吸了口气,没说下去。
吴赞倒是把话接了过来:“但这回不一样。他们有心把阁老扯进来,这叫人怎么查呢?况且当年扬州案,也没跟宫里头通气儿,查到最后,都跟宫里的人不沾边儿。这回蒋招也好,杨明礼也罢,那明里可都还是司礼监的人。真要查,一锅端了,阁部与司礼监,一个也跑不了。”
如今东南沿海有倭寇为患,北边还有鞑靼、瓦剌雄踞蠢蠢欲动,自己内里头先乱起来,那不是给他们可趁之机吗?
是以饶是卫箴这样的人,也不由的犯了难。
谢池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