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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巴着眼睛,笑着改口:“指点,是指点。”
他声音很低,嘀咕了句这还差不多,跟着才又问她:“你想的事情,跟郑扬有关?”
她恩了一嗓子,倒也不瞒他:“自郑公回京至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矛头都指向了他,老大就不觉得奇怪吗?陛下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上派他到福建呢?历来外派查案的事,都是各家各自担的,北镇抚司、西厂、东厂,原本就互不相干,这还是头一回,叫北镇抚司同西厂一块儿外派了的,偏偏咱们刚过济南府,就又出了杨明礼的事。老大就没有疑心过吗?”
她十有八九是怀疑陛下想动郑扬,其实陛下交代的那些话,大抵也有这么个意思,但是卫箴清楚地知道,杨明礼一事,与陛下绝无关系,如果说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也只能说,冯兆霖身后的那个人,拿捏准了陛下的这份儿心思,知道陛下也许是想动一动郑扬,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叫冯兆霖把杨明礼的事情,闹到了明面儿上来。
这诚然是冲着郑扬而去,却与刘铭又不是一路上的人。
卫箴眸色暗了暗:“郑扬提督西厂,风光得意十几年,初领西厂时,得罪过不少人,便是之后的这些年,他也没少得罪人,想要他身败名裂的人多,想要他不得好死的就更多,会下手害他,都没什么好惊奇的。”
第九十三章:高低立判()
第九十三章高低立判
谢池春心道果然。
她面色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比先前看起来更是紧张:“老大早就猜到了?”
“什么?”
“这本就是针对郑公而去的,所以当日我问老大是不是试探,老大才会疾言厉色。”她轻咬了下唇一回,“人多口杂。”
“那倒不至于。”卫箴觉得,也该在适当的时候,提点提点她,不然她总觉得两个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想着也果真这样做了,整个人凑上去,几乎是欺身上前的。
谢池春显然不习惯这样的靠近,暗暗吃惊,就想往后躲。
可卫箴哪里会叫她如愿,双手锢着她两条胳膊,力道不算大,但叫她挣不开。
他略低头下去,越发的靠近她:“我会变了脸色,并不是为了什么人多口杂,只是因为,你替他说话,我不高兴了。”
“什……什么……”谢池春猛然抬头,却对上卫箴一双清澈到发亮的眼,她没由来心头一紧,讪讪的笑,“老大别开玩笑,我既入北镇抚司,就始终都只是北镇抚司的人。”
卫箴面不改色,心下却有些不大高兴。
他要的,哪里是什么北镇抚司的谢池春,他所想要的,只是卫箴一人的谢池春而已。
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倏尔又扬唇:“其实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的?”他还钳制着她不松手,谢池春觉得呼吸都要不畅了,这可是卫箴,这可是卫箴这样靠近她,几乎同她贴在了一处,“老大,不然……你先松开我?”
“我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陛下近些年内怕也无意动一动我的位置,你既说自己是北镇抚司的人,自然就是我的人。”他一面说,一面松开了手,指尖却摩挲着,似乎还在感受她的体温。
谢池春霎时闹了个大红脸,何曾见过这样子的卫箴。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丢了,丢失在卫箴的温柔和宠溺中,他亲近她,这令她欣喜又担忧,怕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或者,这只是卫箴在长路漫漫中,无聊来打发时间的吗?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但莫名其妙的,怎么就……
她干巴巴的咽口水,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的,就这样消失在卫箴面前才好:“老大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
“我没什么事,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你还累不累?”
她话都没说完,他好似就又恢复如常了,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谢池春摇头说不累:“从前也干过外派的差事,这趟有郑公在,他是那样的性子,走走停停的,能多歇一刻,便绝不多走半步……”
说了一半又觉得不对,毕竟是要紧事,内阁都不敢耽搁,郑扬敢这样子拖延,传出去,对他也不好。
于是她讪讪的收了声,只当自己什么也没说过:“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拖得久了,还不知道福建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你既不累了,去告诉吴赞,这就启程,继续赶路吧。”
他说着还上了手,在她头上拍了下,根本没使劲儿,反而宠溺十足。
谢池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匆匆跑开了。
只是她不知,她与卫箴站在此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吴赞与厉霄的眼中,自然了,一向对她上了心的郑扬,也没错过。
彼时吴赞和厉霄都大吃一惊,大眼瞪小眼的。
“老大这是……这是……”厉霄不敢置信,连连摇头,“不能够啊,连褚大姑娘他都看不上眼,怎么就真的对池春……”
“胡说八道什么!”吴赞呵住他,照着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过去,“这话别乱说,让老大知道了,跟你没完,再说了,池春又有什么不好呢?”
“你拿池春,跟褚大姑娘比,你觉得,池春没什么不好?”厉霄话说的特别慢,几乎一字一顿,他简直对吴赞的审美有些不敢恭维了。
吴赞知道他什么意思,丢了个白眼过去:“池春这些年跟在老乔手下,不怕苦不怕累的,什么卖命的活儿她都不推辞,我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好。”
“是是是,论吃苦耐劳,连你我都比不过池春。”厉霄摸着鼻尖儿顺着应了一句,“可要说为人妻室,尤其是配咱们老大,你好好想想清楚,池春拿什么跟褚大姑娘比?”
他话音落下,见吴赞又要开口,脸上还全是不服气,他便一扬手,欸的一声儿:“论样貌,褚大姑娘是倾国姿色,我不是说池春长得不好看,小家碧玉的秀气也自有她的好处,但这一样上,她一定输褚大姑娘太多。论出身——”
他嘴里不知何时掉了根草,咂巴两下,嘀咕了句算了:“咱们再说,就老大这样的出身,那是皇亲贵胄,叫你说吧,世家之间命妇走动,乃至于将来宫中设宴携女眷进宫,是褚大姑娘会做的好,还是池春会更好些?”
吴赞一时无话可说。
厉霄从方方便便来比较,好像谢池春都一无是处……也不是说一无是处,就是和褚娴相比,她没有一点儿胜算。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吴赞仍旧不敢苟同,许久他回过神,嗤了厉霄一句:“你把褚大姑娘夸的天仙一样又如何?你跟老大一起长大的,当年褚大姑娘那样上了心,老大也没多看她一眼,眼下又怎么样呢?”
厉霄嘴里叼着的那根草就不动了。
是啊,他说得再多,自己内心也仍为眼前所见到的情形震惊不已。
褚娴明明哪里都好,谢池春明明哪里都比不上褚娴,孰高孰低,他都能立时分辨,老大怎么会分辨不出呢?
这回换了他无言以对。
吴赞嘴角一动,大概是想讥讽他两句的,厉霄却突然变了脸色,叼着的那根草往地上一吐,按在吴赞肩膀上用力一压,噙着笑冲他身后问:“跟老大说完事儿了?”
吴赞眼皮一跳,缓缓转过身来。
谢池春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回了厉霄一个善意的笑:“老大说歇够了就赶路了。”
厉霄哦了两声,说知道了,可能是为刚才的话而自己过意不去,说去吩咐底下人,连站都没多站一刻,逃似的一溜烟跑了。
第九十四章:玲珑心意()
第九十四章玲珑心意
只有细心如吴赞,才在厉霄转身离去的瞬间,发现了谢池春垂在身侧,却死死攥成拳的两只手,关节处已然隐隐泛白,足可见她用了很大的定力,才勉强扯出方才那一抹笑。
吴赞低声叹息:“你都听到了。”
谢池春笑僵住了,低下头去,须臾复又抬起头:“厉霄说的是对的。”
“你……”吴赞有些意外,但好像这又本就该是情理之中的。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谢池春打量了很久,才无奈摇头:“我以前一直奇怪,为什么你能跟我们打成一片,一点儿也不觉得你自卑或是自谦,可每次见了老大,你总蔫儿头耷拉脑的,抬不起头一样。老大虽然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我们这些人,没当属官看过,都是当兄弟看待的。”
吴赞说着,又深吸口气,叫了声池春:“你进北镇抚司六七年了吧?功劳你有,苦劳你更有,俸禄银子拿的就那么点儿,可哪怕不是你份内的差事,交办给你,你也从没有抱怨过。我一直想不通,你这样子为锦衣卫卖了命,为什么会害怕老大。”
谢池春苦笑一嗓子:“我也一直以为,我藏的挺好的。”
“厉霄未必知道。”吴赞像是安抚,又像是陈述事实一样,“他心大,对这个也没那么多想头,况且他连家都没成,儿女情长于他而言太陌生。我跟你嫂子成婚多年了,所以看事情……大概是比他想得多一些吧。”
她至此才翻了翻眼皮:“吴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异想天开啊?”
她嘴角的苦笑没敛去,这幅神情落寞极了。
吴赞是个心软的人,从前就很愿意包容担待她,她性情实在是少有的好,不矫情也不骄纵,既有女儿家的柔顺和婉,却又有男儿家的爽朗豪迈,他自诩阅人无数,却也难数得出,有几个人,或是说,有几个姑娘家,能如谢池春一般。
“你刚进锦衣卫那会儿,畏手畏脚,其实我们都不待见你。”
他答非所问,谢池春却扬了扬嘴角:“北镇抚司有暗线,也有女人,但身担官品,堂而皇之佩雁翎刀的女人,却只有我一个,你们不待见我,是应该的,更何况北镇抚司以老大为尊为首,我当年是凭借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