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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分量()
第六十五章:分量
“倘或冯妃今次不依不饶,陛下又待如何?”皇后几乎咬着牙根儿,一字一顿的,问出这句话来的。
皇帝眼风一斜:“皇后是说,这内廷,你管不住了?”
她呼吸一滞。
人心长偏了,到什么时候,都摆不正了。
她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两个侄子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他呢?他草草结案,把所有罪名都扣在了死去的徐奉头上,决不肯叫深究昭德宫半分。
眼下七皇子出事,刘铭管着御马监呢,哪里那么轻易就过去了。
五十个板子,放在平日里,这责罚算重的,可同今次的事情比一比,这点子责罚,哪里还算是罚?
冯妃的亲生儿子遭了罪,他不想着怎么安抚冯妃,反倒要她出面,强压下冯妃心中的不满,不许冯妃生事,要是压不住,那就是她这个皇后无能。
皇后抿紧了唇角,只站在那里楞了须臾而已,略提了下裙摆处,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皇帝拧着眉头,面色凝重的退两步:“皇后这是做什么?”
她抬起头,略带三分英气的脸上,写满了坚定:“陛下倒不如眼下就罚了我。陛下要我去压下冯妃的火气,可七皇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连李太医都说不准,陛下叫我拿什么去堵住冯妃的嘴?又叫我拿什么压着冯妃,不许她闹?倘或她不依不饶,陛下便要怪罪我管不住这内廷。”
她一面说,话到了此处,叩首拜一礼:“要是这样,那我的确管不住这内廷。”。。
皇后是带着邪火的,说穿了,这些年,她也没有过的十分舒坦过。
徐贵妃专。宠。,皇帝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说是中宫皇后,实际上过得怎么样,不过冷暖自知。
她就是在皇帝面前再端的大度贤惠,皇帝也不会当回事儿,反倒觉得她矫情虚伪,还不如就这么撕开了,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皇帝叫她一番话噎的没话说,冷了脸子想斥她来着,外头小太监就撩了帘子入内来回话。
这太监叫陈祥,是怀章那个干儿子认的徒弟,他师傅早两年叫皇帝派到外头去做守备太监了,这两年,他就一直跟在怀章身边儿侍奉着,好在是人机灵,平日里也有眼色,怀章也有心教一教他,所以一来二去,也就在御前能说上两句话了。
皇帝一见了他,连呵斥皇后两句的心思也丢到了一旁:“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陈祥往地上一跪:“冯娘娘也不知是打哪里听的信儿,这会子在外头,闹着要进来看看殿下,还说要陛下给主持个公道,奴才们不敢叫娘娘随便进,可又不敢上手拦,好在娘娘体恤,打发奴才进来回主子爷您,您看这……”
皇后在旁边儿冷呵了声:“我没说错,冯妃再好性儿的人,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好好的来跑个马,就成了这样子,她就是泥人,也还有三分气性,陛下想叫压着她不许闹,哪里可能?”
皇帝登时火气就窜上来:“你是中宫皇后,内廷闹得不安宁,你脸上就有光了?她跑到这里来胡闹,你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这是什么地方,是她该来的吗!”
“陛下也用不着冲我喊,这地方冯妃是不该来,可七皇子在这儿呢,您甭怪我多嘴,保不齐过会子,太后也要移驾过来。”她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横竖看皇帝的意思,是不打算给她好脸色了,她就是跪到死,也得不上依据好听话。
这会儿起了身,低头又去叫陈祥:“你去告诉冯妃,叫她先回自个儿宫里去,再问问她,说是我说的,她打哪里听的信儿,又是哪个奴才这样多嘴,在她面前什么都敢回,叫她自己发落了,倘或心存包庇,那就等着我上手来料理,到时候再伤了她脸面,那可就更难看了。”
皇后是持着一颗再公正不过的心,不叫冯妃进门,还叫她发落了送信的奴才。
可是再反观皇帝呢?
皇帝藏在袖下的手,捏成拳头,紧了紧:“皇后,你就这么见不得……”
他话说了一半,倒不是支支吾吾,是后头的话,他相信皇后明白。
皇后嘴角却上扬起来:“我见不得什么?这么些年都这样过来的,陛下觉得我今次处置有失吗?是该叫冯妃进门,还是不该处置多嘴的奴才。我自问这些年掌管六宫,内廷中凡有了不该不当的,绝没有处置偏颇的时候,陛下要觉得这样不妥当,那还请陛下示下?”
皇帝眯了眼,觉得从伯府的案子出了之后,皇后的脾气,就更上来了。
也许是母家的事情令她伤心过度,又或者——又或者他这个发妻,打心眼里认准了,这事儿同昭德宫脱不了干系,所以心怀怨恨,把往年的那些积怨和旧仇,又更重重添了一笔。
她话里话外说他有失偏颇,无非指责他在对刘铭的处置上太轻了。
轻纵了刘铭,不就是为了不伤昭德宫颜面吗?
皇帝负手在身后:“皇后,你也知道,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今次反倒沉不住气了吗?”
“陛下这话,我听不懂。”她昂首,有些桀骜,也带着皇后该有的母仪天下的气势,“我说了,这样的处置,哪里不妥当,还请陛下示下。”
“你——”皇帝一声拖长了丢出来,可却能说她什么呢?
这样的处置是最合适的,她确实是个好皇后。
他收回了所有的话:“陈祥,照皇后的意思去办,叫冯妃回去,告诉她,皇子这里有朕,还有皇后,不用她操这份心,该怎么处置,也还有朕和皇后,更轮不到她多嘴。另有一宗——”
陈祥刚想往外退的,听见他尾音一顿,但显然还有后话,便止住了所有动作:“主子爷您吩咐。”
“你告诉冯妃,太后上了年纪,如今该好好颐养起来,她要是敢闹到慈宁宫去,叫她自己掂量着点儿分寸。”
陈祥听了这个,心下一沉,果然谁都比不上昭德宫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皇后不行,生了七皇子的冯妃,照样不行,甚至于,两位娘娘加在一块儿,都比不上贵妃娘娘分毫啊。
他点头应是,旁的话不敢多说,恭恭敬敬的猫着腰退了出去,半刻也不敢在屋里头多站。
第六十六章:郑扬来访()
第六十六章:郑扬来访
宫里的孩子出了事,襄元的长公主府很快也得了信儿。
实际上不是说襄元在宫里头安插了眼线或是如何,这事儿正经论起来,还是冯妃安排了人,透露到了宫外去的。
她是为人母的,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皇帝却还是那么个态度,叫她怎么顺下这口气?
徐贵妃在宫里只手遮天惯了,前朝政事她也敢插手,平日里见了谁都没个尊敬气儿,她们这些人,受的委屈原也太多,总不至于到了孩子身上,受了委屈也还要忍气吞声。
是以这事儿,冯妃压根没想听皇帝的话,压下不发。
她母家地位平平,纵有清流美名,到底说话没分量,比不上长公主殿下。
而与此同时,卫箴的府邸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之所以说是不速之客,是因来人极不受欢迎。
卫箴是往衙门里去了的,谢池春今天不当值,就待在家里头没出门,先前还想呢,等过了午后不那么热了,出去一趟,这个月的俸禄银子刚拿到手,虽然不多,可她也想给卫箴买样什么东西,是她一点儿心意,也是一点点的私心。。。
将来不管怎么样,卫箴看见了她送的东西,就总能想起来她这么个人。
然而卫平来找她时,脸色不怎么好看,说话也不太客气,她在这府上住了多久,卫平对她的不满意就持续了多久。
谢池春看着卫平眨巴眼,问他怎么了。
卫平却不进门,站在门口回她的话,不过说是回话,下巴却昂着,很有些桀骜的姿态,对谢池春显然是不屑一顾的:“郑太监来了。”
谢池春立时愁眉不展的。
郑扬显然不是来找卫箴的,不然卫平会打发了他,这会子既找到了她这里来,那郑扬今天……他今天,又是来找她的啊。
其实郑扬之前也来过好几次了,有时候卫箴在家,更多的时候却不在。
卫箴在的时候,大多不叫他进门,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即便郑扬扬言要找她,卫箴也不放他进府,郑扬不好硬闯,通常都作罢。
可是卫箴要不在家,她不好阻拦,卫平呢又拦不住,少不得她要陪着寒暄几句。
郑扬没有恶意,但也没有什么非要见她不可的理由,这才是叫谢池春最头疼的地方。
他今天又过来……
谢池春慢吞吞的起了身,一面说知道了,一面要往外走。
她打从卫平身过去的时候,卫平的嘴角动了动,显然有什么话想说,但到最后,也不过深深望她一眼,把所有的话都收了回去,一个字也没说。
他的确不喜欢谢池春,她这样出身的人,凭什么住在少爷这里不离开?少爷待她很不同,他又不是个傻子,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眼下她又跟郑扬不清不楚,郑扬每每登门都是来寻她。
这里是北镇抚使的府邸,郑扬一个西厂提督太监,老是往这儿跑,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但他是个奴才啊……
卫平看着她出门的背影,咬了咬牙,把所有不满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头。
却说谢池春脚下不耽误,往前厅方向过去,她才一进了门,就瞧见郑扬大马金刀地坐在侧边儿圈椅上。
她又下意识的拧眉,提步进了门,开口时语气是清冷的:“郑公今天过来,又是叙旧?”
郑扬听见她的声音侧目看过去,嘴角微微上扬着,眼底也噙着笑:“今儿个,可不是为叙旧。”
谢池春一愣,旋即回了神,往他对面方向坐下去,跟着才问:“那郑公来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