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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底闪过无奈,面上却挂有笑:“情之一字,最不由己,他不怕世人戳脊梁骨,将来的路,再难走,他都愿意和谢小旗携手白头,哪怕这世间所有人都唾弃他二人,他也无怨无悔。”
第一百六十五章:何错之有()
第一百六十五章何错之有
这道赐婚的旨意,太后不肯下,卫箴好话说尽了,皇帝也从旁劝,可说什么,她就是不肯松口。
卫箴失望,感到这条路走不通,可是峰回路转,没成想,皇帝却坐在一旁松了口,说是太后不下他来下,届时圣旨下达,还要给谢池春升官,这趟福建查案,她毕竟是同行的,升官也是情理之中。
太后有些生气,但卫箴说的叫她觉得可怜,她不肯下旨,不过是不想同女儿生分,闹出不痛快。
这回为着昭德宫,皇帝跟她吊脸子这么久,她老了,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就这么一双儿女,真是不想给自己招惹不痛快。
这会儿皇帝说旨意他来下,她总不可能还拦着不许,便匆匆打发了二人走,还是没忘了叫人装了半筐的橘子,给卫箴送到府上去。
皇帝带着卫箴出了慈宁宫的门,抬头仰望了回一望无际的天,那蓝是水洗过的蓝,白又是最纯洁的颜色。
他长叹一声:“知道朕,为什么给你做这个主吗?”
卫箴想到了昭德宫。
陛下会问出口,那就是有心跟他说说心里话,一味的装傻充愣,不像话。
是以卫箴说知道:“您想到了徐贵妃吧?”
皇帝噙着笑回头看他:“朕富有天下,文武百官无不叩首朝拜,但今天这句话,敢说出口的,满天下也不会超过五个。”
他笑,卫箴就也跟着笑了,只是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信步,前后脚的往养心殿方向走。
大约走出去有一箭之地,皇帝才接上了前头的话:“太后不是不愿意成全你们,不然朕说要下旨,她一样会拦着,你今日进宫求太后,还不如直接来求朕。”
卫箴低下头去:“臣明白。只是这样的事情,臣不敢烦扰到您面前去。”
皇帝边走边摇头:“在外头咱们是君臣,照着家里的话说,是甥舅,你为了终身大事来求朕这个做舅舅的,何来的烦扰之说?不过卫箴,你是真的想好了?”
“是,臣早想好了。”卫箴斩钉截铁的回,“其实早就在母亲面前回过话,但母亲那时候就不同意,前几个月,武安伯府刚出事儿那会儿,阿春当街拿下徐广明那日,叫徐广明伤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这事儿。”
皇帝的笑意渐浓,再不是浅淡的挂在脸上那样简单,反倒溢出了声音来:“你把人弄到你府上住了好些日子,朕那时候就在想,这又是动了哪根筋,连避嫌也不顾了,虽说你一向是这样的做派,可阿姊就不管管你?朕也不糊弄你,后来呢,朕还特意叫怀章去打听过,也知道,褚将军回京之后,阿姊领着褚姑娘去过你那儿一趟,隔天谢小旗就搬出去了。”
卫箴眼皮突突的跳,心说这算什么?那会儿武安伯府的案子尚未落定,那可是中宫母家,合着陛下一点儿也不上心,竟还有这个闲心来打听臣下的私事儿,连他宅子里的事情,都打听上了,还是特意叫怀章安排人打听的。
他忍不住想扶额,就把这话揭过去了:“所以后来福建出事,臣才带着阿春一起去办案的。”
皇帝哦了一嗓子:“这个朕也想到了,阿姊打小的时候,就是那么个霸道又专擅的脾气,先帝宠她,她是个公主,不像朕,没有人会那样严苛的管教约束她,连太后都是,能纵的,都纵着。后来跟国公成婚,国公多严肃的一个人,竟也叫阿姊降服住,人家说这世上一物降一物,真是一点也不假。所以你瞧,都到了这个岁数了,还是这么个脾气。”
卫箴心说是呢,可那是他亲娘,生身之母,他能说什么?
他不说话,皇帝略回头看了他一眼:“朕要纳徐姐姐的时候,你还小,也不知后来听没听说过,那几年里,朝堂风雨。他们以老师为首,抬了什么祖宗规矩来压朕,死活不叫朕纳妃,一拖就是两年多啊……”
回想起那段往事,皇帝也不禁有些感慨万千:“朕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她有很多不是,出身不好,大字也未必识得几个,又比朕年长那么多,论仪态万千,也远不如中宫,甚至还不如冯妃端庄。可是卫箴,你是懂朕的吧?”
卫箴说是:“又再多的不好,那也是世俗看来而已,在陛下的眼中,徐贵妃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九天仙女都比她不得。”便正如谢池春于他一样。
皇帝恩了声:“所以朕愿意给你这道圣旨,愿意成全你。你喜欢她,一定不会强她所难,你二人要不是两情相悦,你不会贸然进宫来求太后赐婚。走这一步,是阿姊逼你逼的急了吧?”
卫箴拢了拢眉:“母亲今次倒是不来逼臣,她不知道是跟父亲说了什么,今儿回公主府,是父亲派人把臣叫回去的,说了一车的话,如今连父亲,都很看不上阿春了。”
“那你这条路,是挺难走的。”皇帝扬唇笑了笑,“不过比起朕当年,还是好多了,至少如今,朕是支持你的,太后也是不反对的。你也看得出来,太后正经挺喜欢谢小旗。说实在的,当年她救朕时的场景,过去了这么多年,朕仍记忆犹新。一个小姑娘——是了,当年她才多大啊,那真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可是一出手,那伸手连朕看了都不得不服。朕是天子,真没有打心眼儿里服过什么人,这小姑娘,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物。”
没有人知道谢池春一手功夫究竟师承何人,但她功夫好,又俊又狠辣,郑扬都是赞不绝口的。
卫箴随着他的话应了两句:“所以臣目下也感到欣慰,更感到踏实。早前在府上同父亲拌了两句嘴,实际上知道这条路难走的很,就算是太后给了臣旨意,父亲和母亲那里,也不会给臣什么好脸色,保不齐旨意下达,母亲还要进宫来见太后,闹的天翻地覆,都是臣的不是。”
“这话你就说错了。”皇帝猛然站住脚,回过头来看他,“你只是爱上了一个人,何错之有?”
第一百六十六章:天子恩宠()
第一百六十六章天子恩宠
卫箴开口叫陛下,可皇帝反而先打断他的话。
原本二人是朝着养心殿方向徐徐行进的,此时天子索性站住脚,一步都不肯再挪动了。
卫箴不敢逾越,更不敢走到他的面前去,便立时跟着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他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
皇帝那里长叹了声:“贡品的案子,你查的怎么样了?”
卫箴说还有些细节要详查,但知道他问的到底是什么,便拱手做了个礼:“这件事和刘太监是脱不了干系了,那些个传言,七分真三分假,虽然不能够尽信,但也八九不离十。而且细查下来,这么些年间,刘太监也没少干这样的事,只是这回牵扯到七皇子,闹大了,他收不住这个场,才弄到今天这地步。”
“你也觉得,他们是要造反?”皇帝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的站着,“他们造谁的反?朕的?朱家的?”
说这话,就是不大信了。
其实要换了是卫箴,也未必就会信。
他们这伙子人聚在一起去造反,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刘铭是太监,到死都是宫里的人,换个人做皇帝,他也不一定就比眼下更得势。
卫箴难免有些紧张。
到底是天子慧眼如炬,这事儿有古怪,他只怕早就心里明白。
可是皇帝没再为难他:“但你要说查有实证,贡品的事情确与刘铭有关,临了了,他难逃一死,是也不是?”
“臣……”
皇帝扬手止住他:“昭德宫呢?”
卫箴猛然抬头,算是明白了:“贵妃娘娘久居深宫之中,刘太监是狐假虎威,在外头为非作歹,至少臣查到今日,尚未见此事与昭德宫有半点关系。”
皇帝哦了一句:“那就到此为止吧。你回京也有些日子了,案子查了好些天,该结的,就了结了,该办什么人,你拟个章程,递到内阁去,这事儿,就过去了。”
“陛下……”卫箴拢了眉心,“其实您心里犯过嘀咕,是吗?”
“朕先前说,放眼天下,敢说这样的话的,也没有几个。”皇帝不怒反笑,“卫箴,朕今日成全你,成全你想和心爱之人厮守终身的心愿,哪怕是得罪了阿姊与国公府,朕也觉得没什么。你又要不要成全朕呢?”
卫箴便倒吸口凉气:“陛下是要与臣做个交易?”
“这不是交易。”他抬起手臂来,在卫箴肩膀上拍了两下,“咱们甥舅,算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卫箴犹豫了下。
按理说来,也算是了。
当年陛下要纳妃,遭百官阻挠,没有人真心祝福他。
如今他要娶谢池春为妻,爹娘都不愿意,估计大哥知道了,也是不会赞成的。
他好半天没有言声,皇帝收回手来:“所以朕理解你,祝福你,将心比心,你就不该帮帮朕?”
皇帝一面说,一面又摇头:“你连郑扬都能帮,反倒帮不了朕这个忙了?”
卫箴眸中震惊闪过,张了嘴却丢掉了所有的声音。
皇帝因见了他这番模样,不由又想要笑:“你真当朕整日不理朝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刚才朕问你,这案子查到怎么样,你张口便说,确与刘铭难脱干系,朕就明白了——”他略一拖长音,“早在你们回京之前,你就已经跟郑扬商量好了的吧?”
卫箴撩了官袍下摆跪下去:“臣死罪。”
“行了。”皇帝略弯腰,递出手,虚拉了他一把,“要治罪,就不会跟你说这些。实际上朕明白,武安伯府的案子,跟郑扬没关系,刘铭卯足了劲儿想拉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