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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先生!”
安县令顿时惊叫出声,眼眸都要瞪出,这狗东西不是先自己一步逃出了县城了吗?怎么又被抓回来了。接着安县令又变得面如死灰,嘴唇发白,自己手下的龌龊事情可都是被他经手的。
接下来随着许先生如竹筒倒豆子般将安县令所做的事情纷纷说了出来,还没等说完,安县令已经软倒在地上,颤抖地指着当初自己最信任的幕僚,气得连话都说不出。
“嘿嘿,狗官!”
“大家看到当今大雍的官员是怎么的了吧,今日我们就替天行道!”
待到许先生说完,从流民之中走出一名身材魁梧,满面虬须,身穿厚甲的男子。只见这男子蒲团大的手拖着安县令,如同拖着一条死狗,大手往安县令身上一按,安县令整个人的腰瞬间迫不得已地挺直。
“砰!”
然后男子又是轻轻一按安县令的肩膀,安县令整个人轰然跪倒在大堂之外,膝盖下的青石都满是裂痕。
“啊!”
安县令的膝盖自然不能幸免,粉碎的骨骼,巨大的痛疼感冲入他的脑袋,凄厉的惨叫声音响起。
“嘶”
“妈呀,骨头都碎了吧,我好像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了。”
“摔得好,活该!”
在场围观的民众有倒吸一口凉气的,有惊惧倒退的,也有不少拍手叫好的,毕竟这个狗官可害死了不少人。
“斩!”
满面虬须的男子喝声如雷,腰间的长刀瞬间化为一道雪白的闪电,喀嚓的一声,等众人回神过来,男子手中的长刀已经归鞘,转身迈入大堂。
就在男子转身的瞬间,身后跪倒在地上的安县令眼眸惊骇神色未退,咚的一声,脑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冲上三尺之高,洒满四周,场面恐怖。
“杀的好,狗官!”
“呸,这尸首应该丢去喂狗!”
“呕!”
围观的民众轰然叫好,也有不少人狠恶地拉着野狗前来,有围观的人受不了,当场吐了稀里哗啦。
这砍头民众还是看过不少,而且自从水灾之后,城外死得凄凉的流民也并不少见,要说怕,还是真没多少人怕的,最重要死的还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下一个,拖李财主进来。”
大堂之上,惊木啪的一声砸在桌上,大堂之内又是一片肃静,一名头发有些许花白,身穿绫罗绸缎的男子仿佛一条死狗被拖了进来,一股尿骚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
“这群流民可不简单,与前些日子见到乱糟糟的流民差别实在太大!”
一间酒肆之中,有两名身穿道袍的男子在小酌,其中一名男子看了眼井然有序的大街,眼眸深邃,淡淡说道。
“他们甲胄武器齐全,冲破城门之后只杀贪官劣绅,而且对治下之民秋毫无犯,简直难以相信,所图甚大啊!”
“可是他们出来的太早,只会为王先驱罢了,而且以教派的形势凝聚众人起义,自古以来都没好下场。不过苍天已死这句话倒是不错,各州糜烂,朝廷纸醉金迷不愿醒,也是时候换新天了。”
一名年纪略小,相貌俊朗的道士拿起手中茶杯轻轻一抿,看着下面一队经过的流匪,平静地说道。
其实历史上,也有皇权与神权的争斗,最终皇权完胜,从此神权只能作为附庸,依附皇权生存,伐山破庙,推毁淫祠,当年的道家一门是如何的昌盛,可惜终还是无法建立人间道国,甚至不少只能选择远避尘世。
这昊天教虽然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但是却也难成大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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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北州毗邻的是中州,中州自古以来多出文人雅士,文化气息浓郁,诗书传家的世家数不枚举。但是随着土地兼并严重,上一年更是经历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干旱,已经是真正的民不聊生。
许多村庄赤地千里,渺无人烟,累累白骨,只有干裂的土地如同濒临渴死的人在张着嘴望向天空。
但是上天就仿佛在捉弄这天下,这一年隔壁的天北州就发洪水,滔天的水流淹没一切,千里泽地,百万人逃亡,十数万人葬身洪水之中,如今也能在曲河下游支流之中不时看到泡的发白的尸体顺水而下。
最恐怖的一次,甚至数千具尸首飘流而下,发白鼓胀的尸体上面站着腐肉鸟,在畅快地享受大餐。
当然进入中州的远远不止尸体,还有衣衫褴褛,身体瘦弱的流民,以及宣布起义的起义军。
“这群流民的首领自称天德将军,刚刚派人来招降我等,承诺封侯拜相啊!”
“哈哈哈,真是搞笑,一群流民当真是无知无畏。”
白化县的城墙之上,县令嘴角噙着笑,说出刚刚得到的消息。刚刚见到那穷酸秀才的时候,县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认,而后直接让人将秀才的头颅砍下挂在城墙上。
想着流民听到自己的命令时候那难以置信的神情,县令就顿感身心畅快,区区不知死活的流民居然也敢威胁自己。
身边龙精虎猛,已经披上甲胄的县尉更是豪迈地仰天大笑::“大人放心,他们若是敢来,定然叫他们有来无回。”
要知道白化县从献华年间就一直有囤兵两千,用以剿匪安定州界的作用,加上县衙里面的捕快民兵,怎么也能凑出四千之数,在一群羸弱不堪的流民之中守住县城还是卓卓有余的。
“岂有此理!”
轰!一张坚硬的红木桌被一个大手掌拍成粉碎,居然如同齑粉一般纷纷洒洒落在地上。
这是一名身穿黑甲,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赫然便是天德将军。
“将军,我现在就领儿郎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屠光他们,居然敢杀我们的人!”
“敬酒不喝,喝罚酒,定要将他们五马分尸方才解恨。”
一时之间帐篷之内人潮汹涌,个个脸色大变,纷纷拍桌而起,怒发冲冠,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那县令的脑袋取来。
天德将军与手下的一群人可不是善茬,他们本是天北州伏牛山上的一群悍匪,人数足有数百,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匪类,手上没少沾血。
恰逢天北州洪水滔天,这天德将军也是胆大包天,在看到诸多流民与贪官之后,便知道事有可为,恶向胆边生,领着诸多兄弟攻破县衙,将县令的头颅割了下来,然后祸害了一番,卷席无数流民,带着金银珠宝与粮食接连攻下几个县。
而他们身上的甲胄与兵器都是从县衙与大户人家弄来的,此时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当然看不得对面的白化县如此嚣张,本想来个先礼后兵,可不曾想连使者都折在里面了。
“整顿一宿,明天进攻!”
天德将军霍然站起身,眼眸精光爆射,煞气凛然。
如果有修为在身的修士在此,定然能看到此时天德将军的头顶气运之上,一条浑身布满细鳞的黑蛇正张着恐怖的獠牙对着白化县,眼眸透着贪婪与渴望。
白化县城!
虽然大家有信心将这群乌合之众的流匪击败,但是县尉也是十分谨慎,晚上篝火将城墙照得通透,有上百名士兵轮班值夜,城内为了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有成队身穿甲胄的士兵巡视。
火光之下,身穿甲胄的士兵面如肃穆,手扶着长刀,在黑夜之中发出铿锵的金属撞击声音,两千正规的士兵可不是大雍其它糜烂养膘的士兵,统统都是见血的老兵。
哪怕搁在整个朝廷,也算是精兵。毕竟大雍朝太久没有战事,许多地方士兵都可以难堪大用,兵器恐怕都生满了锈迹。
一夜无事,风平浪静!
终于等到太阳的光芒刺破云霞,灿灿的金光落在城墙之上,守值的士兵这才伸着懒腰拍拍脸,准备换班。
“看来今天天气不错!”
守值的小李望望天空,心头默念道。他家世代在白化县当捕快,对白化县之中的事情还是多少知道些,对县内的正规士兵有信心,所以倒也不怎么担心。
“来了!”
突然,城墙之上有守值的士兵喊道。
“什么?”
小李回过神,望向县城远方,果然有大队的人马出现,仔细看,小李却不由哂笑,果然不愧是流民,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他们衣衫褴褛,手中的武器居然是镰刀、菜刀、锄头等,慢悠悠地走着,毫无队形可言,仿佛刚刚郊游归来,随着走近,他甚至能看到这群流民不少都是面露菜色,显然是连果腹饱食都做不到。
要知道,城内的两千士兵排列阵型的时候,那才叫威武雄壮,兵煞逼人,呐喊如惊雷,那才叫千军万马。
城墙上的众人不由讥笑,就凭这群流民也想攻入县城,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慢慢转为凝重,最后是骇然。
“嘶”
“这,这怎么可能!”
一眼望去,人潮涌动,无边无际,漫山遍野都站满了流匪,好像进了蚂蚁窝,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
“我滴亲娘啊”
“快,通知县尉和校尉了没!”
“流匪来了,流匪来了!”
守值中有人两股战战,惊恐地望着人山人海,铺天盖地般的流民,这场面想不出的壮观与恢宏,仿佛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掉整个县城。
“慌什么,我们依仗城墙,他们再多还能一涌而上不成!”
这个时候一名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身穿银甲,手持红缨长枪的男子走上了城墙。这是掌管两千正规士兵剿匪的校尉,方圆百里之中声名赫赫。
虽然这名校尉如此说,但是看到漫山遍野的流民,瞳孔还是一缩,心头沉重起来。
这一仗,怕是不好打!
第一百七十七章 状元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