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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三秒,疑似队长的人才哆哆嗦嗦地匍匐出身,一边叩头一边称罪求死。
空气中还飘荡着那股浓烈的死亡气息,愈发凝重的气氛让轻悠极为不适,她目光朝那求饶的队长一瞥,却看到地上红惨惨的一截人手,还握着一把尺长的刺刀,不正是刚才井上元子用来挟持自己的兵器么!
老天,他刚才那一刀,竟然那么精准无误地直接把人的手斩断了?!
砰地一声枪响,叩头求饶的队长倒在了血泊中。
轻悠一看,胃底又是一阵翻搅,她耸着喉咙想吐,只觉得更恶心得要命,眼泪又扑漱漱地往下落,她扭头将自己埋在雪白的怀里,哪里管会污脏了他的衣服。
“悠悠,你不舒服?”
织田亚夫发觉怀中人儿的不适,抚上小脸,一掌的湿凉,脸色更沉,再看向地上的一堆人,喝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贱货带走,失职的人自己去刑堂领罚!”
“遵命,殿下。”
那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应诺声,此时听在耳中,都似剔骨剜髓般地刺耳难受。
轻悠想推开抱着她的人,可惜却被抱得更紧,整个儿腾空离了地。
织田亚夫口气愤然,“本王早就说过,你最好少跟那些倒霉同乡来往,这就是不听话的结果。”
目光冷冷地刮过一旁瑟缩在侍卫身后的林雪忆,林雪忆吓得浑身一抖,想要站出来却被吓得僵直,那模样瞧着还真有几分滑稽。
“我怎么知道会碰到这种事儿,你呕!”
一口酸水正喷在男人雪白的胸口,瞧得正退走的仆人们眼角都是一抽。
织田亚夫额头一跳,骂道,“你这个小白痴,回头再收拾你。”
说着,转身就走。
哪料一声尖嚎又从身后传来,“救命,不要,放开我,放开我轩辕小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看在咱们都是亚国人的份上,求求你――”
男人的脚步依然顾我地大步往主屋走,管家急忙吩咐着女仆们准备着各种物什,要为主子们压惊,清理秽物。
轻悠紧了紧手指,终是抬起头,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织田亚夫停住脚,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我说的话,你信?”
她哑然。
他眉头沉下,竟转身走了回去。
井上元子一见救星到,匍匐着就要朝前爬,哭叫着,“轩辕小姐,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已经这副模样,已经活不了了。我只想出去,见一见我的心上人。”
轻悠的目光吃力地从那一只血流注的断手和一只枯骨手上移开,吸了口气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井上元子浑身一抽,仿佛被什么刺激到,叫出,“你,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还问得出口。你刚才没看到他是怎么对他的下属吗?就因为一个失职,让你受了点儿伤,就得赔上一条命。当日,因为我的失职害你被人关进了兽笼,我就落得这个下场,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他是恶魔,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魔鬼!”
浑身无一处完好的女人,举着血腕指着雪衣神姿的绝色男人,她仅剩的一只眼睛透过污垢的发丝渗出丝丝淬毒的目光,就仿佛地狱爬出的尸首正在指证谋害的凶手!
轻悠只觉得浑身发冷,抱着她的胸膛都毫无温度,听到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
“你你说的是真的?”
“哈哈哈哈,你要不信,你还问我做什么。你要不信,那就问他啊!问问他,打从你来了荻宫,到底杀了多少女仆,有多少失职的仆人被送到斗兽堂喂了土佐,有多少唔!”
一记狠踢打断了女人疯狂的叫嚷声,十一郎气急败坏地喝骂,“贱货!死到临头还敢满口胡言,你他妈自己做过什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么!之前是谁他妈躺在男人身下当母狗,只求留条小命的!”
“我没有,我没有,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用刑罚逼我认罪的,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我只想回家,看看我的高城君,我没有错啊唔”
“贱货!”
十一郎踢脚又是几记狠踢,更故意踩在女人的断腕上,那咯咯咯的骨碎声,声声糁人得很,周人全别过了头不敢再看。
“够了,够了,不要再打了!”
轻悠受不了地大叫出声,织田亚夫才示意十一郎停了手。
“你,能不能让她见见那个心上人,再给她一个痛快。”她看着他,求道。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转身就走。
“为什么你要这样草菅人命?你知不知道,人人生而平等,人命是无价的,你怎么能这么,这么”
轻易就要了人命,刚才那个失职的队长也罪不致死啊!她受不了此残忍的手段,觉得好像把大刀搅得全身剧痛,那股死亡的气息仍然萦绕不散,难受得要死。
他又停住脚步,冷哧一声,满是嘲讽,“人人生而平等?这是谁教你此愚蠢的想法?”
她揪着他的胸口,急道,“当初那件事发,也不是她的错,你,你就不能手下留点情吗?”
“愚蠢!”他讥诮地瞪她一眼,再不理会,大步往回走。
“你,织田亚夫,你个刽子手,你杀这么多无辜的人,你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你的下场会比他更惨,你知不知道啊!”
“悠悠,你在替我担心么?怕我乱杀无辜遭天罚?”他低下头,竟然笑得尤为柔和。
“你,你神经病!”
她气息一窒,都不知该骂什么好。
而身后蓦然扬起的凄厉嘶嚎,让她浑身发凉发抖个不停。
“放手,放手,我不要死,轩辕小姐,救救我啊不,我不走,我不走轩辕小姐,我错了,是我打昏你把你送进兽笼的,可那不能全怪我啊,他们拿高城君的性命和我全家人的命威胁我,果我不做,他们就死定了啊求求你们让我看一眼高城群,只要一眼,我死也瞑目了”
她蓦然抬头,看着男人冷硬无情的眼眸,一时间觉得脑中空荡荡,什么也不剩了。
“吵死了,让她闭嘴!”
下一秒,四周已然一片死寂。
“能不能,让她见见她的高城君。”
他抬起下巴,目光平直地看向前方,“阅兵典礼上,她自然能看到。”
十一郎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个广田高城就是当日射杀小姐的狙击手,他是左大将军最得力的副将之一。他诓骗了这个愚蠢的女人,以自己的性命和她家人的性命要胁她为他办事。这女人只是广田高城布下狙杀阴谋的一颗棋子,事后若不是被我们关押起来,她一出荻宫大门,就会被对方灭口。”
一坨肉块被剜落在地,两个士兵架着挣扎嘶嚎的女人渐行渐远,那绝望泣血的眼神,还有那浓重的**味儿仿佛深深烙在了轻悠的灵魂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林小姐,东西请拿好。”
“先生,能不能”
林雪忆看着手中的包裹是自己带来给轻悠,双目一缩,就要往回走,立即被侍卫挡住。
老管家的面色阴沉冷肃,已经没有早晨初迎时的亲切和顺,口气更拒人于千里之外,“林小姐,之前殿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荻宫。免得再徒生意外!”
“我也不想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无辜啊!
可惜,林雪忆再没有机会说出口,就被侍卫强行架走,朱红大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她只能站在石阶下咬破了唇掐疼了掌心,也无济于事。
这里,还只是个后门儿罢了!
愤愤地一跺脚,将手上的食盒狠狠砸落在地,转身走掉。
半路上,林雪忆稍稍消过气后,思及今日发生的事,决定不能告诉二伯,她不想被人知晓自己办坏了事儿受轻视,她还要想办法救回这条关系。
正拐过街角,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她抬头一看发现行来的敞蓬车里坐着的正是表哥林少穆,立即挥手招呼。
“雪忆,你不是去荻宫看那丫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我在荻宫碰到个人,似乎不简单,想早点回去告诉二伯,或许对咱们家有大益处。对了,你这是去巡店么?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的,你不怕啦?”
林少穆有些不快,吱唔几声说约了人,林雪忆以为他这是约了川岛静子不好意思,便也没强求送自己回坊,便两厢告辞离开了。
林少穆的车头却在拐街后调了方向,朝京城有名的歌舞伎町驶去。
川岛静子?!我呸,那个娇气造作的女人,他早就没兴趣了。这几日,他都是借口去歌舞伎里玩东晁的小表子,以泄他心头之气。
车刚开在半路上,进了小町街,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哭嚎,一幢民宅里跑出许多人,那门口还有端着枪的黄衣士兵,看袖章上的三叶纹,林少御认出那是属于军部的部队。
他停下了车,远远地探望。见士兵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哭叫的妇人,那妇人发鬓散乱倒还有几分姿色。他冷眼哧笑,兴灾乐祸地想,这东晁鬼子自己人抢自己人,活该,最好斗个两败俱伤,死一堆东晁鬼子才叫爽!
有人跑过来时,被他抓住询问缘由,不愿意说,他掏出东晁大银元一晃,数个见钱眼开的人争着殷情谄媚地为他解惑,“这个女人啊,听说是某个有钱人在这里私养的情妇,都好多年了,瞧,孩子都那么大了哦!好像最近听说,那个男人要带她远走高飞,一家三口过好日子了。眼瞅着这不是熬出头了吗?哪知道,那男人的正室知道了。那正室听说还是朝中贵族,在军部有大势力,这不,来抓人了!啧啧,这母子两平日也都挺规矩的,这一抓去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折磨”
林少穆心下“咦”了一声,看到屋里走出一名高大挺拨的军官,那军官朝他的方向晃了一眼,俊朗深邃的眉眼让林少穆不由得暗赞了一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