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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锦业心头一跳,又连声求情。
轩辕瑞德推开了轻悠,跟着就要跪下去,“向大少。”
向北皇眼神一挑,阿豹一步上前在老人要落地时及时扶住了人。心说,这位爷可是那个人的老丈人,这要一下子跪下去,回头他怎么好意思讨大人情去。
“向大少,我家小四平日虽有些皮转狡诈,可那也讲情讲理的主儿。绝不是什么泼皮无赖!
老头子虽迂腐愚钝,可也听说过大少您的威名,尚传大少治下严谨,讲情讲义。
此遭纯属意外,均是当日小四为救我儿小七,情急慌乱之下才开的枪。当时,贵帮谭香主也射死我族一人伤三人。
若要论责,我们也死了一人,难道不可相抵吗?”
向大少笑容一收,气氛就冷下三分,锐利的目光直射向轩辕瑞德,“伯父的意思,现在大家都有死伤,这事情就算扯平了?”
轩辕瑞德身子颤了颤,抿唇不语。
他狠狠一吸,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清俊的面容更显得阴沉冷酷。
声音徒然一沉,“要是有这么便宜,你当我今天能坐在这里,请几位喝茶聊天么?您的大公子兜里还攥着一把瑞士军刀,是想自保呢?还是谈判不成想行凶威胁?”
他身子前倾,目光狠狠刮这了那父子俩,“现在我帮里去了个得力的香主,未来堂主的候选接班人之一,我们组里培养了近十年的骨干。你说是你那挑泥砌墙的族人命贵,还是我花了大把银子和精力培养出来的精英,命就贱了,活该遭此意外?”
刹时,轩辕家人脸色大变。
轩辕瑞德面容一抽,一撩袍角,在儿女们的惊呼声中,还是跪落了地。
“俗话说的好,养儿不教父之过。大少若要一命还一命,那就把老头子的这条命拿去抵换我儿,老头子命虽不贵,到底也是轩辕一族的族长,治下也有六百多口人讨生活。求大少网开一面,放过我儿一条性命。
再则,我轩辕族愿倾尽家财,换我家人平安。若要我们离开应天府,我们也无怨言。”
“爹――”轻悠抱着父亲的手臂,却阻止不了父亲向人叩头,顿时疾痛入心。
也就因此一面,轻悠从此就讨厌上了向北皇。以至于此后,两家同在花都荷兰安家成了邻里,也是大小争执互呛不断。
轩辕宝仁膝行到父亲身边,跟着叩下头叫道,“爹,这事儿是儿子不好,是我这做大哥的没有看好弟弟,是我的错。你还有姨娘他们要照顾,小四还没留下子裔。我已经有儿有女了,没什么牵挂了。要抵命,就拿我这个做大哥的命来抵!
小四,以后爹娘和妹妹们就靠你照顾了,哥哥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竟然突然掏出那把瑞士军刀,一寸多长的刀锋在空中划过刺目的银光。
众人呼喝声大起,夺刀的夺刀,抓手的抓手,压人的压人,顿时乱作一团,总算将人救下。
啪!
轩辕瑞德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眼眶充血般涨红,哽咽大骂,“混帐,谁让你跟老爹抢的。
老大,连你也忘了,什么叫长幼有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我还是轩辕家的当家人,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存心让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轩辕宝仁哽咽着唤着“父亲”,捂着脸,流下了男儿不轻弹的泪水。
轻悠拭去泪水,走到一脸阴沉的向北皇面前,并无畏惧地说道,“向公子,这件事全都因我而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轩辕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日才冒昧登门来求一条活命。”
“但我很不服,贵帮一句话,就要我四哥的命。我四哥只是为了自卫,意外伤人至死。那么,早前贵帮不断纵人兹扰使坏,若杀了我们的族人,是不是也要拿命来抵?!据我所知,你们黑龙组从前至今,似乎并非此――公平公正。”
“贵帮无非仗着店大好欺人,才行此完全不公平的帮规。严惩外人,包庇自家匪类。”
“既然横竖都要一死,那我轩辕家就拼了这条命,跟你们打官司到底!”
向北皇表情明显一怔,心下诧异不矣,他真没想到这个轩辕小七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倒真是“一鸣惊人”哪!
难道她不知道,泸城的警察局长、最高法院院长、国民政府驻军司令部总司令,都是他向家老爷子的牌友、球友,或是内门弟子,各种节庆上的座上宾么,甚至有几家还沾亲带故。
“也许你们家关系广阔,可以支手遮天,但我相信跟我一样曾受害,或者正在受害的并不只我们一家。只要这冤情真实存在,总有昭雪的一天,总有正义得以伸张的一日!”
小女人口气强硬,义正严辞的表情,让人清晰感觉到她坚决的态度。
就算她这想法、说法,显得很不切实际,有勇无谋,甚至也不看看自己站在人家地头儿,要老大不爽直接给你一枪子儿灭了口,回头扔臭水沟里泡到烂,看你还怎么去上达天听,伸怨昭雪。
可向北皇还是打从心里佩服,何况,这女人的身份特殊,她也是有这个资格这样威胁他的。
等等,难道织田亚夫早就告诉过轩辕轻悠,他们的关系,她才会此大胆妄为地当面威胁他?
轻悠当然不知道他们暗地里的关系,她只是根据先前到百乐门时,对一些细节的推测。还有在离开百乐门时,无意中看到大堂经理殷情地向四哥示好。
以及,向北皇身边那位心腹左右手阿豹,当时还亲自送锦业出来,态度十分恭敬,并也送上了两瓶红酒。
若向北皇知道,原来是自己身边的人露了他的底,恐怕会极度后悔答应轩辕锦业那日讨酒喝的赖皮要求。
轻悠话音落时,向北皇没有回应,只是笑容更为高深莫测了。
锦业却低声苦笑起来,说,“小七儿,你想得太天真了。得了!大家都别折腾了。爹,你的不孝子小四以后绝对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大哥,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兄弟,总是帮我说话。”
“四哥,你胡说什么,你别说了。”
这简直就是在交待遗言啊!
轻悠大叫,想要扑上前抓人,却教轩辕锦业一下闪开。
“小七儿,四哥最需要感谢的人就是你和亚夫。要不是你们回家来帮忙,我想我也不会活到今天,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拥有自己的梦想。
还有啊,必须跟你说件事儿。你也别老粘着人家,人家到底不是寻常人,天天这么两地折腾,来回开十几个小时的车,白天还得应付一堆大事,你想他一日能睡几个小时?男人再强,也有累的时候。”
轻悠闻言,神思一恍。
向北皇微微眯了眯眼。
轩辕锦业转身就冲向身后距离最近的那个半开的阳台,此处十八层楼高,已经算是当时泸城顶高的大厦,那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顿时,众人又是一处惊呼,人影沸动。
“够了!”
向北皇忍无可忍地抚了把额头,大喝一声。
锦业的身子已经悬出阳台一半,被身形最快的阿豹及时抱住了双腿,才没跌下去,这悬在半空嗷嗷直叫。
“妈的,把他给我绑了,拖回来!”
向北皇回头就给轩辕锦业一脚,吓得轩辕家人齐齐上前阻拦,都被保镖们给拦住了。
这时候,屋里增加了一轮保镖,把不安全的口子都堵上了。
“轩辕锦业,你能啊!你小妹还想着要跟咱对着干,借机会寻活路,你就一个劲儿寻死。你说你是纯爷们儿,你纯在哪里?!”
“你他妈连你个女人都不!”
阿豹讶异地看了眼自家老大,连向老爷子的偏心和严厉都不曾让老大动容,今儿为了这个小小的轩辕家,竟然爆粗口了?!
闻言,轩辕锦业挣扎的动作一顿,身子慢慢蔫了下去,然而在他垂下的眼眸中,有一丝奸计得逞的狡诈一闪而过。
待安置好轩辕一家,向北皇仍然去了之前预定的那家酒店。
只在大厅上坐了不足五分钟,就有人上前请他上楼一叙。
不过,他带的三十多位明暗保镖都被挡在外,只留下了阿豹。
阿豹很不安。
他只说,“不入虎穴,焉得虚子。”
侍者带着他九弯十八拐地走了十来分钟,才终于将他们带到一个四面全封闭的房间,摆设极为简单,但四面都是石墙,绝对隔音。
很快,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的男人,进了屋。
向北皇讪然一笑,“亲王殿下,您这地方可够隐密的,连保密处的探子都查不到。”
织田亚夫褪掉手上的白手套,甩在漆亮的桌上,半身靠在桌前,道,“那也没你们黑龙组的千里眼顺风耳强,还是被向大少你找到了。怎么,你想来这里钓什么大鱼?”
向北皇端端坐在织田亚夫靠的桌子,正对面的一张斑驳的木椅上,手一摆,黑色皮衣落在椅背上,露出一身精致剪裁的西装。
从进门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待客室,而是地地道道填满鲜血和怨命的审讯室。
“你。”
“凭什么?”
“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还有,你的岳丈大人,以及大舅子,小舅子。”
“怎么说?”
“老爷子要严惩。”
“你是执行人?”
“织田亚夫,你一点儿不担心?”
“你不是已经把他们安置好了,还派人保护起来了么?”
若说之前向北皇对轻悠的一番威胁,那是讶异的话,那么此时对织田亚夫的泰然自若,那就是震动了。
虽然两人私下有些来往,算得上点交情,可到底是不同的国家,还是彼此敌的。
因为利益而结合起来的关系,随时也可以因为利益转向,而翻脸不认人。
织田亚夫凭什么就认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