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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救命,救命――”
刚走没多远时,就听到了薄家小姐的哭叫声,轻悠朝那方一看,吓了一跳。
不想薄家小姐竟然带着七八个女孩跑到了山坳石壁边,被两只老虎堵住了,女孩们哭嚎不断,后方的护院和小厮死伤无数,竟然开始害怕着不想管主子,要各自逃命去了。
“小七,你干什么?”
“姐,你快跟艾伯特先走,我去救她们!”
护院和小厮们一听就吓住了,七嘴八舌地劝,无奈轻悠此时十分严肃,喝令众人必须听她指挥,那番气势俨然有轩辕老爷之风,更隐隐带着织田亚夫似的冷锐狠戾。
正在这时,有猎户惨叫一声,“哎啊,糟糕了,豺狗子来了!”
就见不知打哪儿又窜出一条条灰黑色的身影,动作比那老虎还要敏捷不少,且身形娇小,掩在草丛中,突然一个起咬,就撕扯住人的脚踝子不松嘴,几枪打过去,其弹跳力惊人,躲了子弹又出其不意地跳出来伤人。
那正是常常爱跟在老虎身后拣吃食的豺狼,最喜欢趁火打劫,狡猾多端。
“不行哪,七小姐,我们快走,再不走,要是引来大批豺狼,没有援兵,咱们耗也要耗死在这里了。”
话间,一声女子惨叫传来,轻悠回头看到几只豺狼竟然已经窜到那些女子后方的山壁上,灵活地四处腾跃,借机叼食,一个女孩就被咬住了手臂被扯出了人群圈儿子。
枪声又响时,轻悠压下锦纭,附耳低语一声,将之推给了艾伯特,回头就朝那方向跑去,举起枪向着一头老虎额心射去。
教她射击的那位师傅说:射击靠的不是眼睛和手法,而是心和感觉。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开枪。
砰――
一枪放出,凶猛的嘶嚎陡然一弱,就见最靠近女孩们的那头立在一块突起石块上的老虎,应声倒下了。
轻悠双手握枪,对准那叼着女孩的豺狼,半眯着眼又射出一枪,再次正中额心,女孩立即被老猎手救下。
这突然其来的变故,似乎一下也打乱了豺狼们的阵脚,纷纷忌惮地朝后方退散去。
就在这危机解除的短短一瞬间,薄家小姐看到远处正在往外逃的锦纭,立即带着人冲了出来,指着山坳口处大叫,“大家跟我跑啊!”
虽然之前这位大小姐好大喜功,想要抢头彩,带着大家进了这危险的山坳子,接着在事发之后又判断错误,将众人带上了绝路。可眼下小姐们都被吓傻了眼,这人在六神无主时一听到有力的命令声,就会下意识地跟着跑,这会儿薄家小姐震声一吼,一个个地又跟了上去。
轻悠见状,真是又急又气,却又无可耐何。只得一路上跟着,一边威吓伺机而动的豺狼,一边扶着受伤的人往外逃。
还没跑多远,薄家小姐就看到了一匹惊散掉的马匹,二话不说就跃上马,要甩鞭离开。
“薄小姐,等等啊,请您带我们家小姐先出去。她伤了胸口,大出血。”正是刚才被豺狼叼了去的那位小姐。
薄家小姐看着那血淋淋的人儿,脸色一片苍白惶恐,没有立即出声,一声嚎叫突然从众人头顶掠过,众人立即伏倒,枪声四起。
当众人再抬起身时,薄家小姐吓得尖叫一声,捂着被抓伤的肩头,狠狠一挥马鞭,再也不顾他人,调转马头就跑掉了。
轻悠放了两枪,上前帮那没跑掉的家仆扶起那小姐,将身上带的云南白药给了那家仆,家仆十分感激,女孩已经泪流满面。
“这薄家小姐,真是太无情无义了,刚才在山壁那里,还是我们小姐拉了她一把,她才没被那老虎叼了去。”
这话音未落,又有人大叫,“呀,那老虎,追上去了!”
再一看,果然那被她和几个猎户吓走的老虎竟然直追着薄家小姐的马匹跑出山坳子去了。
“这,怎么回事儿?”
一个老猎户从地上拣起了一块碎布,似乎正是老虎从薄家小姐身上撕下的布料,拿到鼻端嗅了嗅,脸色大变,“这是”
立即有几个猎户跑上前来,挨个儿闻了那布料,全部一脸凝重。
最后由那位最老的猎户宣布,“这是雌虎发情时的味道,抹在这衣服上,雄虎就算远隔数里都能闻到并追来。”
众人讶异不矣,“大叔,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之所以被袭击,都是因为薄有人身上带了这种东西,才会引来雌虎的么?”
轻悠看着那块黄色布料,不禁想起在分岔路口时的一幕:小百合故意驱马到薄小姐身边,轻轻拍了拍薄小姐的肩头。
“糟糕了!”
薄家小姐把老虎引到锦纭那边去了,他们是徒步走,没有骑马快,要是撞上麻烦就大了。
“轩辕小姐,你去哪儿啊,留在这里大家在一起才够安全啊!”
“不行,我妹妹在前面。”
轻悠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给那受伤的小姐,转身冲向了出口。
就在她离开时,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也跟着追了上去,同时从腰间拿出一个圆筒状的物什,扯掉一个头子,朝天上一扔。
倏――
一声尖鸣直击高空,在阴霾的天空中蓦然炸响,正是贯常用的信号弹。
与此同时,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两帮人都看到了信号弹。
东北方
“夫人,她们发了信号弹。”
“呵,居然还有信号弹,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夫人放心,咱们后面放出的那些豺狼,加上那两头饿了三天三夜的老虎,绝对会让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吃尽苦头,再不敢妄想跟夫人您争宠。”
“什么争宠!我这都是为大帅打算。”
“是是是,小的说话了,该掌嘴。”
啪啪啪啪――
“行了!既然这信号弹都放了,咱们不去驰援一下,也不像话。”
“是。注意了,丢掉铁栅栏,急行到信号地点。”
西北方
织田亚夫抬头看向信号弹的方向。
十一郎已经爬上一颗大树,眺望那方向,回来报告。
“十郎的信号,夫人在林子里。之前我们约好了,若非万不得矣,他绝不可暴露身份。现在”
白色尾烟迅速消失在高空。
织田亚夫毫不犹豫下令,“马上过去。”
他们决定要走,张大帅就跑了过来,“亚夫君,你这是干什么,刚刚才探到黑瞎子的洞,还有小瞎子的脚印儿,今儿咱们一定能打个大的。”
本来他们出发时,与张大帅完全不同方向,却不知为何两伙人马会撞在了一起,也不知这张大帅哪根筋儿不对,非要跟着他们一块儿打黑瞎子,即是这山里的大王黑熊。听说黑熊胆极为珍贵,说是想打来给宠爱的情人小百合治脸伤,还要送给亚夫做订婚礼物,说不出的讨好味儿。
这会儿,亚夫的心思全落在轻悠那方,哪有闲功夫应酬这里,草草应付了两句,就策马离开。
他们一走,张大帅狠狠地对着背影啐了一口唾沫,“妈的,什么东西,整一个小白脸,给脸不要脸!”
副将忐忑地上前安抚,“大帅,夫人的话一定有道理。估计是女人堆那里出了问题,您看现在”
张大帅脸上阴色一敛,即道,“一队人留下继续打黑瞎子,今儿要是打不到,也不必回来了。一队人,跟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是。”
副将心头暗暗佩服自家大帅的同时,也对小百合的料事神很是佩服。
事实上,百合子并未告诉张大帅关于织田亚夫的真实身份,只说这极漂亮的少爷亦是那位龙村将军亦十分敬重的人物,得罪不得。若是能讨好对了,对他们的事只有利而无弊。
张大帅其实心里不太喜欢这长得太过漂亮的织田亚夫,从雄性的自尊和天生直觉上,就排斥着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统治权的同性人物。可他这几年来能顺风顺水干掉那么多敌手,成功济身为西南三大军阀头子之一,小百合功不可没。
所以,他也不敢不听小百合的劝说,但私下里对于织田亚夫的真实身份和能力,就更有些好奇了,故而今日才有这番巧合。
也多亏了织田亚夫引开张大帅的注意力,使得之前担心被报复的人都逃过一劫,幸免于难,趁着老大帅急追亚夫而去时,先行回了营地去。
此时此刻,轻悠这方。
“艾伯特,快爬下!”
轻悠大叫着,对准那扑咬过去的老虎就是两枪,可惜这一番奔逃,她的枪法已经没有初时那么准,没有击中老虎要害,却击怒了老虎。
“小七,别过去。”
一旁锦纭拐着跑上前抱住抓着石头往那方砸的轻悠,阻止她上前。
轻悠一把推开锦纭,红着眼喝斥,“六姐,我们不能丢下艾伯特,她刚才还救了你啊!”
锦纭的脚上已经受了伤,且还有黑色的血水渗出,轻悠并不着急,因为这是她们事先就跟艾伯特商量好的计划,锦纭意外中了毒后,艾伯特就可以他权威的洋医身份,宣布锦纭的毒虽解无性命之忧,却会威及孕育下一代。此便可逃过小百合的阴谋!
锦纭大哭,抱着她死活不放,“不,不,我是你姐,我不准你去,不准不准。”
轻悠红了眼,一个手刀将锦纭砍昏了去,看到锦纭闭上眼时吃惊又不甘的眼神,眼角也滑下了泪水,“六姐,谢谢你。但是,艾伯特曾经救过我的命,现在又救了你的命,他是我和亚夫最好的朋友,我绝不能丢下他不管。”
艾伯特此时正护着被老虎和豺狼扑下马的薄家小姐,跟着护院,靠着一支德国猎枪,和一百多发子弹已经仅剩下二十多发,艰苦支撑着。
看着那张带血的笑脸,朝她打手式说自己没事,轻悠心底升起十足的佩服和敬畏。
也许,这里很多人根本不屑洋人,就像以前的她一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