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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轩辕宝月和丈夫沈百通这方正从大娘院里出来,正要外出。
看到轻悠,宝月冷哼一声。刚才从母亲那里知道小叔给小七两个摆宴,父亲也过去参加了,其他房的人一个没请。这种厚此薄彼的做法,真是越来越明显了。心中极恨,不甘,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心理平衡了。
沈百通一看到那抹窈窕的小身影儿,心哗啦一下就飞得没了影儿,半天回不来神儿。脑海里只塞着丰胸、翘一臀,细颈子,小胳膊,就觉得浑身热得慌,一股邪火直往下面冲,立马就胀疼得难受了。
“怎么不走,你看什么!”宝月骂。
“看你们家小七真是几年不见,出落得越来越有韵味儿了。”
沈百通的好色也越来越不掩饰了,宝月心里恨得想尖叫,却只能端着贵妇人的傲气。
冷声道,“再有韵味儿,那也是周亚夫才能偿的。你要不想被他身边那把武士刀给阉了,就去偷香看看。”
沈百通扒开宝月的手,一脸大男人气,“怎么?我欣赏一下美人,这种干醋你也吃。你也不瞧瞧你什么德性,整天板着张死脸给谁看。谁看了都他妈倒尽胃口!
你要不想跟我,那就去民政局上诉啊!我看咱妈都比你称眼儿,你爹不也有四房女人,你娘也高高兴兴地过着日子。我就你一个正妻,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
沈百通转身就走。
宝月狠狠跺了跺脚,终于不得不跟上。
轻悠进了院子就瞧见那大圆桌儿,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没瞧见轩辕清华,就直往亚夫所在的客房方向窜。
她刚从走廊下溜掉,侧方屋后就走出两位长辈来。
轩辕瑞德拧着眉,一哼,“这个小七,人前还像个样儿。人后就立马打回原形,你瞧瞧,她这偷鸡摸狗的像什么?没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还要做人家娘子,真是丢脸!”
轩辕清华笑笑,口气十足宠溺,“大哥,就算他们平时再‘人样儿’,在咱们眼里也还是孩子,毛病多。不过,您不觉得,小七这样其实比人前更可爱么?”
轩辕瑞德目光闪了闪,没吭声,眼神已软了下去。
轻悠叩响了房门,喝声叫着“亚夫,快开门”,又对着玻璃窗正衣冠。
今天,她穿着一袭金橙色长旗袍,荷叶边中短袖,脚蹬黑色绣面小布鞋,发髻高挽,耳缀金珠,只露出两截漂亮的小藕臂,右手无名指上的那颗红色钻戒,在夜色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门开时,织田亚夫眼里映入的就是一个仿佛画里走出来的旗袍小美人儿。
心动,情动,立即行动。
将人捞进怀里,低头盖上鲜湿章。
直吻得怀里人呜呜求饶,才松了手,细细端详,爱怜得心窝子都软成了泥,化成了一汪糖池。
“还没开宴,就跑来暗渡陈仓了?”他的口气极热,眼神更热。
“才不是,我是来看你咦?你这身衣服”
竟然是一袭时下的传统长褂,外面罩着黯红阴纹团福背心,挺拨结实的身子裹在柔软顺滑的衣料里,不同于军装时的刚毅,也不似西服的挺刮,比起顺服和帖的和服,又少了些严谨,却是说不出的潇洒、飘逸,玉树临风,别有一番风采。
总之,这个男人穿什么都让惊艳得不得了。
“怎么,不好看?”
不过第一次穿这种传统服饰的男人,貌似没什么信心,拧着眉问轻悠。
轻悠不动声色地问,“这衣服,小叔给你的?”
她绕着他转了两圈儿,眉梢挑得高高的,一副莫测高深状。
亚夫扶了扶严实的领口,“好象不太合身,还是换西装吧!”
轻悠立即拦住,“别啊,别切,我瞧着还行。这好歹是小叔送你的,不能辜负老人家的心意。”
他看着她一副“孝女”的模样,嘴角抿成直线了。
她赶紧移开贼笑的小眼神儿,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帮他整理衣褶子,挽起袖角,撸平衣摆,在厚实的胸口上用力按了一按。
“宝宝!”
他一把按住那双故意作乱的小手,声音微微沙哑。
她慌忙抽回,根本不敢看他火热的眼神,低头瞄了眼他脚还穿着的黑色军靴,说了句“我还有东西给你”,回头打开了那个带来的软布包,拿了一个东西塞进他手里。
“那个,你试试合不合脚啊!我还有事找小叔,先走了。”
转身就溜掉。
他没遗落,她送上这双粗糙的布鞋时,羞涩不矣的小模样。抚着那厚厚的鞋底,上面一针一线,深深的,一颗一颗小石子般,坠进他深深的心底。
——本姑娘也是会纳鞋底绣手帕的,才不是一事无成!
那块包布里,露出一块米灰色格子相间的男式手帕,他拾起来,看到一角绣着字母“y”和“q”,他们名字的缩写,中间一颗“心”,心的颜色层层渐亮,光滑水,就像樱花盛开时的颜色,美丽,可爱。
他抚了抚一直藏在怀中的那个小荷包,浅浅地笑了。
想,待会儿见面他得告诉她,他很喜欢她送的订婚礼物。
“小叔,喝茶。”
“干爹,喝茶。”
庭院中,月光下,在周人含笑的眼眸里,轩辕清华看着跪在眼前的一对无双璧人,心头澎湃,一霎热了眼眶。
“好好,一人一个大红包。”
“谢谢小叔。”
“谢谢干爹。”
果,能去掉前面那个字该多好。
“哇呜,小叔,亚夫的红包居然比我多,你偏心。”
“你这嫁了人,家就归你管了,他的就是你的,有什么多啊少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轻悠抚着被戳的脑门子,呲牙裂嘴,惹得众人笑不可抑。
亚夫将自己的红包塞到她手里,她美滋滋地眯起眼,像个小财迷似地数了起来。
哎,也罢。什么虚礼都不重要,只要孩子们好好的,就够了。
“亚夫,干爹没什么好送的,就这几幅字画送你装饰房间了。”
装帧精美的包绸缎纸盒送到亚夫手中,他向着轮椅上的人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回头,轻悠口喃喃嘀咕着“你的就是我的”,就把那几个盒子揽了过来,抽出其中一个黯金色云雷纹绸缎盒,说,“这个可是宝贝中的宝贝,我都没看过里面装的东西呢!还说小叔不偏心,都偏到你那里去了。”
亚夫瞧着她噘嘴小鼻子小眼睛地说亏欠,心底软成一片,眉目间都是暖暖的笑意。
这,就是家。
这,就是家人。
她正要打开来满足多年的好奇心,一饱眼福,又被轩辕清华打住了。
“这东西放到你们回房里自己欣赏,现在不要看了,快收起来,开宴!”
轻悠遗憾地哀叹一声,只得乖乖听话。
事后,他们一起打开了几幅字画,一幅是宋徽宗的真迹,一幅唐代大书法家欧阳询兰亭序临本的原石拓本,那红盒子里的竟然是王曦之的正书黄庭经的真迹。
这幅真迹时隔千年,已经有不少破损,但轩辕清华保存得极为仔细,也进行过非常专业细致的防腐防蛀处理,王曦之行书的风韵神妙、神鬼之彩,历历再现,简直可谓当世书法之第一瑰宝。
比起前两幅字画的珍贵来说,宋徽宗算是一位相当有才华的书画皇帝,但他一生作品极多,现存世作品亦不少;欧阳询亦然;就年代上,远远赶不上王曦之,且还是真迹,说它举世无双,也不为过。
莫怪乎轩辕清华之前此宝贝,谁也不曾让看过,就怕被人不小心传了出去,惹来怀璧其罪。
这送画的心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今晚不是月圆之日,可坐在大圆桌前,人团圆,心愿圆,全是清粥小菜,也胜比燕窝鱼翅,美味至极。
饭后,宴席转到小池边的凉亭中,三娘亲手做了月饼,众人一起赏月、喝茶,提前吃月饼,过中秋了。
下了席,轻悠就被亚夫拉到一处角落里,狠狠厮磨了一番,表达了订婚礼物的谢礼,才给人放出来。
轻悠又羞又恼,小手被攥得牢实也挣不开,一起手拉手回到前院时,她突然叫停,从袖中变戏法儿似地抽出一根黑丝带,说她还有神秘礼物要送,把亚夫眼睛蒙住了,拉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人看到他们终于回来,都笑个不停。
“别偷看啊,偷看的话,就没有了啊!”
“别啰嗦,快点。”
“哎哟,别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耙耙。”
“谁要吃那种又甜又腻的东西。”
“我就稀罕。”
“还没到?”
“快了啦!你怎么那么猴急。”
“啰嗦。”
“好啊,你现在就嫌人家啰嗦了,我比我娘的话少多了。”
“我比你爹的耐性也多多了。”
“小心石阶。”
“你回头咱们再去夜莺那玩玩。算是我送给你的订婚礼物。”
“色狼,才不要!”
注:夜莺就是那家夜总会。
“到了吧?我摘了。”
“哎哎哎,等等,还不能摘。”
“哪那么多事儿?你到底搞什么鬼!”
一片乌漆摸黑中,男人的耐心快被调皮的小女人给磨光光了。
周围的仆人们一个个窍笑着,说着“姑爷真俊哪”、“姑爷可真性急”、“今儿有好戏看了”、“不知道姑爷是什么表情呢”“哎哟,我好紧张”
搞得织田亚夫也越听越紧张,越着急,越期待,偏偏攥着他的小女人就是不松嘴儿。
他闻到了淡淡的水气儿,还有茶香,果甜味儿,风中的桂花香,长辈们的笑声也隐约传来,可那小家伙还没叫摘眼罩。
“轻悠,好了吗?”
“不行,不行,还没好啦!”轻悠这会儿可乐得不行,插着腰儿,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