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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把带血的剪刀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
总而言之,这件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事情的真正灾难,是五天以后发生的。而且是在大梁山的工地上。降临在了憨子的身上。
那一天,工地上热火朝天,所有的工人都在忙碌,钉炮眼的钉炮眼,排险石的排险石。
夏季的炎热让人们挥汗如雨,年轻人全都光了膀子,钻机跟夯机也开得马力十足。
太阳照在头顶上,仿佛顶着一个大火球,就在这时候,憨子竟然晕倒了。
憨子是山外人,他来大梁山半年了,半年的时间一直兢兢业业。
王海亮不但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他看工地,而且还安排了其他搬搬抬抬的活儿。
他一直在照顾憨子,让他干一个人的活儿,拿两个人的钱。
可憨子还是晕倒了,人事不省,出溜到了地上。
王海亮正在指挥,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海亮哥,有人中暑了,快去看看。”
王海亮吃了一惊,立刻放下图纸,扑进了人群。
只见憨子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虚汗如注,男人哆嗦成一团。
憨子是有羊癫疯的,正是因为有羊癫疯,所以三天两头会摔倒,倒下就起不来了。
每次倒下都是四肢僵硬,双手是跟手指叉开,怎么掰也掰不动。
这就是羊癫疯,严重的还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海亮赶到的时候,发现憨子两眼无神,面色苍白,嗷嗷大叫。
他的身子蜷缩在石头缝里,冲着不远的地方一个劲的嚎叫:“走开,你走开!别拉我走,别拉我走啊!!”
他哆嗦得就像风雨里的树叶。
憨子眼前出现了幻觉,看到旁边有个女人的脸冲他狞笑,那女人的脸色纸一样白,一张口满嘴的獠牙。
而且还冲着他勾指头:“小伙子,过来啊,我死了,陪着我下地狱啊。”
“啊——————!”憨子吓得几乎破掉苦胆,缩在石头后面不敢动弹。
海亮一下扑了过去,将憨子抱在了怀里。”憨子,咋回事呢?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
憨子吓得在海亮的身上拱啊拱,说:“俺不认识她!不认识她!他要拉俺走,拉俺走啊?她的嘴角上有一颗痣,俺没见过她!!”
憨子这么一嚎,不要说王海亮,旁边的几个青年全都大吃一惊。
嘴角上有颗痣,那不是死去的老实婶吗?
后来王海亮才知道,憨子幻觉里的女人,正是老实婶,因为女人的嘴角上的确有一颗美人痣。
而且憨子的确没见过老实婶,他来大梁山半年,根本没进过村子,但是把老实婶的样子形容地惟妙惟肖。
憨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怖,忽然将王海亮推开了,冲出了人群,他嚎叫着,奔跑着,在山石上来回的翻滚,躲藏,浑身颤抖地好似筛糠。
大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张建国跟三个年轻后生,也没按住他。
王海亮死死盯着憨子,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天快黑了,夕阳西下,四周除了山石跟民工啥也没有。
他是最有名的小神医,看得出憨子不像是羊癫疯,也不像是中暑,分明是中邪了。
中邪的人神志不清,一般都会出现幻觉。
王海亮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但是明白现在首要的,是把憨子稳住,不能让他这么狂躁。
海亮默不作声,慢慢从皮囊里捏出一根二寸银针,一个箭步扑向了憨子,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他的后脖子刺了进去。
金针一下刺入穴道,憨子觉得浑身一麻,胸口以下就动弹不得了,头脑也开始昏迷,倒在了地上。
王海亮把憨子的身体扶正,让他平躺在了地上,然后开始帮他号脉。
憨子的心跳非常快,而且雄壮不稳,一摸就知道他是受到了刺激,因为惊吓过度,而至高烧不退。
用迷信的话说,这就是三魂不见了七魄,因为七魄被吓飞了,脱离了躯体。
中医治疗这种病症,一般都是定气安神,服用一些镇定药物。
山上的药箱子是现成的,药物也很齐全,因为要防止突发事件,海亮早已准备了一切。
他不慌不忙,慢慢打开药箱子,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拿出几粒药丸,撬开憨子的嘴巴,帮他服了进去。憨子的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进去了梦乡。
再次把银针拔出来的时候,憨子已经老实了很多,再也不狂躁了。
张建国跟几个年轻人莫名其妙问:“海亮哥,憨子这是咋了?为什么忽然这样,这是羊角风吗?”
海亮摇摇头说:“不是羊角风,也不像是中暑,他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事情,他被老实婶……鬼上身了……。”
一句话不要紧,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打了个冷战。
“老实婶?鬼上身?海亮哥,你别吓我们?”
王海亮说:“我也不相信,可憨子没见过老实婶,刚才他看见的女人,的确是老实婶无疑。难道李老实的女人……死不瞑目?”
王海亮像是喃喃自语,他是从不相信鬼神传说的。
他是个无神论者,崇尚科学,跟着他的爹老子王庆祥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闹鬼的事儿。
就算世界上真的有鬼,真的有鬼上身,老实婶跟憨子无冤无仇,为啥要缠着他?
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王海亮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但是意识到,李老实女人的死,没那么简单……。
第233章 再次中邪()
第233章再次中邪
憨子见鬼的事儿并没有完。就在海亮为他治疗以后的当天晚上,他又看到了那张苍白的脸。
本来憨子已经没事了,傍晚的时候苏醒了过来,服用海亮的药以后精神渐渐恢复了正常,张建国从工地的食堂里帮他打了饭。
哪知道刚刚放下碗筷,他又嚎叫起来。
这一次比傍晚还要厉害,他忽然脸色变了,变得恐惧无比:“娘啊!”一声大叫,顾头不顾腚,扎在了工棚的土炕上,颤抖地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
“哎呀!你放过俺吧,俺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求你别锁俺,别锁俺啊——”
憨子一个劲的惨叫,眼睛死死盯着帐篷口,把陪着他吃饭的几个民工吓得莫名其妙。
“憨子,你咋了?你咋了啊?到底看到了啥?”
几个民工的眼睛也一个劲的在帐篷里扫,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清风吹动帐篷口的声音,呜呜啦啦地响。
憨子说:“一个女人,她要锁我走,嘴巴上有一粒黑痣,建国哥,快去……把海亮哥叫来,她害怕海亮哥,去叫海亮哥啊!”
憨子都魂不附体了。
张建国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他不知道憨子看到了啥。
但却不敢怠慢,立刻冲进了王海亮的帐篷,将王海亮又拉了过来。
王海亮走进帐篷,利用相同的办法,还是刺了他的穴道,喂他吃了两粒药丸,憨子才安静了。
他的神经兮兮把工地的人搞得担惊受怕。
山里人本来就迷信,憨子这么一闹,大家全都被感染了。
张建国说:“海亮哥,憨子一定是撞邪了,不如俺去烧香磕头,帮他许愿吧。”
王海亮说:“扯淡!鬼神的东西怎么可信?都是唬人骗人的。憨子不是撞邪,应该是有病,脑袋里出现了幻觉。”
“可憨子说的惟妙惟肖,就跟老实婶一模一样,那是咋回事?他可从来没见过李老实的女人啊?”
海亮说:“天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知道,憨子一定是病了,他的脑袋里应该有个瘤子。只不过那个瘤子长在脑颅里,根本就没法取出来。这是他呆傻的原因之一,也是他患有羊角风的原因。”
“你的意思,憨子是因为脑子里有个瘤子,产生幻觉才看到了死去的老实婶?这也……太巧了吧?”
海亮的话让张建国无法相信,就是海亮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过分牵强。
还好憨子只是闹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几天以后,他身体竟然彻底恢复,服用了海亮的药,第二天就头脑清醒了,第三天就跟常人一模一样。
他完全甩去了病态,变得健步如飞,帮着工地的大师傅做饭,挑水砍柴跟从前一样有力,走起路来脚步也虎虎生风。
再问起他见鬼的事情时,他自己也想不起来是咋回事。
…………
大梁山出现老实婶鬼魂的事情并没有完,憨子只是一个开端。
他这边刚刚恢复过来,张拐子哪儿又出事了。
因为张拐子和喜凤嫂也看到了老实婶的鬼魂。
这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天晚上,天色已经黑透,张拐子跟喜凤嫂要睡觉了。喜凤嫂到茅厕去提尿盆。
乡下就这样,庄户人家每天夜里睡觉前必然要往屋子里提尿盆,方便的时候不用上厕所。
乡下人的厕所大多在院子里,夏天还好点,冬天光着身子下炕,到厕所撒泡尿,再回来的时候,屁股都冻掉了。
还有的女人胆子小,半夜不敢出门,所以大家都有往屋子里提尿盆的习惯。
晚上,喜凤嫂走进了茅厕,立刻有了撒尿的冲动,于是解开裤子蹲下,茅厕里发出一股小河流水的声音。
尿完以后她提上了裤子,刚刚抓起尿盆,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忽然,一条白影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张女人苍白的脸颊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女人面白如纸,眼睛是血红血红的,嘴巴一张,露出一口獠牙,双手一伸住了喜凤嫂的脖子。
喜凤嫂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十指如钩,每一根指甲都跟刀子一样的锋利,好像能刺穿人的心脏。
猛然被女人抱住,把喜凤嫂吓得拉了一裤子“熬!”地一嗓子,女人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