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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海亮哥,去年的分红,那些渣渣响的票子,你们从哪儿来的?怎么可能过上这么有滋有味的日子?
海亮哥是为了他自己吗?是为了你们这些不成器的窝囊废!
他这两年累弯了腰,耗尽的精力,为了搞到修路款,他跟人说了多少好话?
为了提高你们的收入,让村子的姑娘留下,不再有人打光棍,他受了多少屈辱,你们知道吗?
念完经打和尚,卸磨杀驴,这难道就是我们大梁山人?
你们竟然以德报怨。好!谁喜欢退股的,到我这儿来报名,以后我们的路修通了,过上好日子,谁再想入股,别怪我建国翻脸不认人!!”
张建国一下子跳下了磨盘,气愤愤拿起了笔墨。
很多人还是不能原谅海亮,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强迫要退股。
建国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
山民们退股,这就等于大梁山的柳编队,采药队,还有运输队缺少了三分之一的人马。这样的话,队伍简直有点溃不成军了。
王海亮没有说话,他知道,修路的事儿,采药的事儿,柳编队还有运输队,目前必须停止了。
家中遭逢大难,已经没有人对挣钱感兴趣了,首先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建房子,建立安身之所。
至少一年的时间,村民们再也没心思上山了,大梁山要恢复一下元气。
他觉得自己也该冷静一下,休息一下了。
就这样,王海亮从村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他干了只有两年的时间,所有的梦想就暂时破灭了。
他没有感到难过,反而吁了口气,他的心是无悔的,没有留下任何遗憾,做了自己该做的一切,这是一种无愧于村民的心里报偿。
玉珠拉着男人的手,回到了自家的帐篷里。
第154章 俺稀罕你()
第154章俺稀罕你
村子里所有的房屋全部倒塌,没有一座是完整的。
仅存的几座也惨不忍睹,有的高出了从前很多,有的陷进了地面以下,有的南北调了个方向,成为危房,根本不能住人了。
人们在原有的废墟上搭建了帐篷。
那些帐篷也是草草用稻草编织的,或者是用被单编织的。
帐篷群在村子里绵绵延延,五个村子连出去好几里地。
从前大梁山一千多口人,目前只剩下了不到七百。其他的人都在大暗病跟大地震死去了,失踪了,活下来的不少人也是残废。
劳力的短缺,精神的颓废,对以后的乡村建设更加困难。村子里的工作也越来越难做。
将死去的村民埋葬以后,再也找不到那些失踪的人口,王海亮打算回到帐篷大睡一场。
他累坏了,再说村民已经不再拥护他了,也该歇歇了。
哪知道刚刚合上眼,忽然,他的猎狗黑虎一下子扑进了帐篷,张开簸箕一样的大嘴,扯住了他的衣襟,一个劲的向外拉。
猎狗的举动让海亮又吃一惊,大地震已经过去了,仅有的两次余震也已经过去。他搞不懂黑虎焦躁不安的原因。
“黑虎?咋了?”海亮揉揉惺忪的双眼问道。
“嗷嗷,嗷嗷嗷!”猎狗扯嗓子一吼,海亮就知道黑虎有了新发现。
他立刻抓起旁边的猎枪,跟着黑虎的身躯冲出了帐篷。
目前天色已经黑了,不远处是各家闪烁的灯火,时不时还会传来村民因为失去亲人的啼哭声。
黑虎尾巴一摇,飞奔向前,王海亮随后紧跟。
王海亮惊讶的是,黑虎竟然来到了大夯哥的家。
猎狗忽然停下,冲着喜凤嫂家的土炕嗷嗷大叫,利用爪子开始挠土,哗哗作响。
海亮立刻明白了,喜凤嫂的土炕下面有人,普通人感受不到,但是猎狗可以感受到。
喜凤嫂家的房屋全部塌陷,搜救的人翻腾了一遍,却独独留下那个炕洞子没有检查,炕洞子里有人。
那炕洞子已经被一大块巨石堵死了,密不透风。
王海亮吓一跳,赶紧扔下猎枪,慢慢蹲下,他用力扣住了石块的棱角,丹田一较力,大喝一声:“起——!”
呼哧一声,一块七八百斤重的石块就被他掀开了,滚在了旁边。
果不其然,一个大大黑窟窿显露出来。
海亮大喝一声:“里面有人吗?”
过了几秒钟,里面终于传来一阵哭声:“海亮,有人,有人啊,苍天,我们还活着,拐子哥,我们还活着。”
喜凤嫂的脑袋从里面显露出来,紧接着,张拐子的身躯也从炕洞子里爬了出来。
让海亮感到奇怪的是,张拐子跟喜凤嫂都没有怎么穿衣服,那衣服慌乱不堪。
喜凤嫂跟张拐子被埋在废墟里三天,终于获救了。
三天前,大地震来临的时候,张拐子为了救活喜凤嫂,不顾生死扑进了女人的屋子。
就在房屋倒塌的一瞬间,张拐子抱着喜凤嫂的身体溜进了炕洞子里。
那个炕洞子很大,上面是一块平板石块,石块非常坚固,作为支撑抵挡了倒塌的围墙,洞口的位置也被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块堵死了。
那天晚上喜凤嫂感动极了,张拐子也庆幸可以跟女人死在一块,他们终于成为了一对亡命的鸳鸯。
大地震过去以后,张拐子的拐棍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他的身体没有力气,搬不动上面的磐石,也移不动洞口的磐石,就那么跟喜凤嫂一起闷在了里面。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害怕,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喜凤嫂紧紧抱着张拐子,张拐子也紧紧抱着喜凤,两个人不知所措,女人发出了尖锐的啼哭声。
张拐子说:“喜凤别怕,别怕,我在呢,我会跟你在一块,咱们一定可以出去……。”
正是因为有了男人的依靠,喜凤才没有那么怕了,喜凤说:“拐子哥,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傻啊?为了俺你值得吗?赔上了自己一条命。”
张拐子说:“值得,我愿意,我愿意跟你在一块,你死我就死,你活我就活,但是我不许你死在我前面。”
男人的话就像一阵暖暖的春风,一下子吹透了女人的心扉,喜凤嫂的心里一暖,黑也不怕了,暗也不怕了,她的手将男人越抱越紧。
大夯哥死了以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么暖心的话。
当然,大夯活着的时候这样肉麻的话也没有跟她说过。她从张拐子的身上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女人就是用来疼的,也是用来爱的,这个瘦小枯干的男人有着一颗善良的心,也有着一颗疼女人的心。
他这不是花言巧语,而是发自内心的呼唤,他是爱喜凤的,大夯活着的时候就爱。
是大夯的死给了他机会,他要用自己的所有呵护女人,照顾女人,必要的时候不惜为他舍去生命。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而且正在做……。
喜凤说:“拐子哥,你真的稀罕俺吗?”
张拐子说:“稀罕,简直稀罕死了。”
“那有多稀罕?”
张拐子说:“我对你的稀罕,就像大梁山水井里水,八辈子也掏不干,我对你的稀罕就像大梁山的山道,从大梁山到月亮上那么远。”
张拐子学问不大,不会比喻,但这种粗俗的比喻正好说明了他的真心。
喜凤感激地说:“拐子哥,从今天起,俺也稀罕你,从大梁山到月亮上,再返回去那么远,以后俺就是你的女人。”
女人激动急了,男人也激动急了,他们相互拥抱着,在不见天日的炕洞子里亲吻起来,纠缠起来。
一个是死去了女人得不到抚慰的男人,一个是死了丈夫,得不到宣泄的女人,两个失落的灵魂在黑暗的角落里一起颤抖,一起震撼。
男人亲了女人的唇,吻了女人的口,女人也贴了男人胡子拉碴的嘴巴,蹭他的腮帮子。
他们的心情无比激动,忘记了生死,忘记了饥饿,也忘记了恐惧。
他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也开始解下他的扣子,两个失落的身体跟灵魂终于重合在一起。
炕洞子里有一股子霉味,大夯的儿子如意已经睡着,因为一个冬天,烧干净了里面的柴火跟煤球,炕洞的空间很大。
就这样,男人跟女人就那么在炕洞里翻滚起来,这头滚到那头,那头又滚到这头……
完事以后,他们没有感到羞涩,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挑明了,王海亮正在给他们做媒。
他们只是把即将要做的工作提前完成了而已。
十几分钟以后,两个人的关系更亲密了,觉得谁也离不开对方了。
张拐子真想就这么死去,跟女人永远也不要分开。
可狗曰的王海亮还是找到了他们俩的踪迹,将他们给救了出来。
张拐子跟喜凤嫂被救出去以后,张拐子还不乐意,觉得王海亮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王海亮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喜凤嫂,也看到了张拐子脖子上的牙印,那是喜凤嫂情不自禁的时候咬的。
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噗嗤一声笑了。
“拐子哥,你没事吧?”
张拐子红着脸摇摇头:“别管我,快看看喜凤。”
“喜凤嫂?怎么样,有没有感到不舒服?”喜凤嫂看着自己掉落的扣子,还有凌乱不堪的衣服,脸蛋同样红了。
海亮也是多此一问,人家没有不舒服,反而非常舒服……只是有点饿,因为当海亮发现他们的时候,张拐子跟喜凤已经整整三天水米没进了。
大夯哥的儿子也有气无力,孩子同样饿坏了。
王海亮一下子抱起了如意,他扯着喜凤的手从废墟里走了出来,摇曳的火光中,他的身影很高大。
早已有好心的村民迎接了过来,两个人被扶进帐篷以后,这才知道自己又活了,从死神的手掌里被海亮又拉了回来。
“哥——!你还活着?还活着?”建国猛然看到哥哥,激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