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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涵心里暗恼,便愣了下,就这一会儿他又打了个喷嚏。
赵逍脸上有几分懊恼,又催促道:“还不上来,真要冻病了不成?”
程文涵气道:“都怪你!”
赵逍却一脸正色地说:“是,是我不对。小哥儿先上来吧,若是你真生了病,才是我的大过错呢。”
程文涵还当他会推诿,岂知却是这般认下了,心里才好受一些。他搭上了他的手上了岸,木着脸不说话。
赵逍待他站定了,才正经施礼道:“我是赵平安,后边这几个莽撞的是我的家仆。今儿到西山里游玩,想着自己清净一会儿才撇开了他们,没想到他们急急追来了,害得小哥儿摔到冷水里。是我的不是。”
第68章()
程文涵本想着他与那少爷不对付;这回他跌落溪水里惹了满身凌乱脏污的,可真是丢了大脸;这人怪癖性子怕不怎么嘲笑他。谁知赵逍转回之后却是一改前行;认认真真地施礼道歉,看着是很有几分谦谦公子的气度,程文涵见了不由愕然。
便是不论家世身份之类,对方到底也比他年长;程文涵心中那气恼一歇,就生了几分局促,对着人不好意思再使性子;想了想便也认真回礼;道:“我见人来了也没避让;这才撞上了,其中也有我的不是……”他晓得豪门公子的脾性,若他不高兴了拿那书童使气可就不好了,便这么给人开脱了一声。
想起自个还未告知姓名,他又正经说:“我叫程文涵,今天是陪着我堂哥来给学院的先生拜年的。”这么说着,他顿生懊恼,提着头扯了扯身上湿透脏乱的衣服。
赵逍道:“旁的再说,你这身湿衣服可穿不得了。”他回头跟那些个随从道:“常亮,快去拿我的衣服来。”又跟程文涵笑了笑,道:“程小哥儿,我们先回去山脚那些客舍里头换身衣服。”
程文涵迟疑了下,茫然地往山道那边看了一眼。
赵逍见他迟疑,顾不得他的湿衣就脱了自个的披风给他披上,笑道:“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当我是你哥,快应了。”
程文涵被披风一罩,反而激得身上颤了颤,心想不管如何,可不能真冻病了,便没有强拒。
赵逍转头看了眼那惹祸的书童,又假意抬脚轻踹了一下:“你这惹祸精,早上都说不带你这个小子,死活要跟来,如今跌下水去也没摔个破脸,看着就让人生气。还不自个去寻件衣服换了,等别人问你不成?”
那书童手里抓着程文涵方才掉下水里的礼盒,对着他们笑嘻嘻做个鬼脸,又道:“少爷,若不是我,你就真逃走了。”
赵逍气道:“还敢说!”
程文涵见他们主仆二人这般,可见赵平安也是个宽容待下,又觉这人性情稀奇,跟一般读书人不一样,想了想就道:“赵公子……”
赵逍皱眉道:“这喊赵公子的太多了,说着都不知你喊哪个。先前我心里闷,跟你开了个玩笑,你若是不生气了,就喊我一声赵平安就行。”
程文涵到底还是个小孩心性,先前两人间的不欢喜早忘了,连名带姓地喊不出口,但还是顺着他喊了一声:“平安……哥。”
赵逍道:“这才对,直率坦荡才是我辈人行事。”
这话程文涵也是认可的,只心里还记挂着书院求学的事,真要一时畅快地笑出来却还是不能够。且他因湿了衣裳不能上山,不知大堂哥那儿没等着他,是会回头寻他还是不寻他,若是寻他呢,他这回还去换衣裳怕是要错过,若是不寻他,又不知他该哪儿等他们去。这也是一烦心。
赵逍一看他便有了几分了然,便说:“你说是和堂哥来的,莫非他先行上山了?若你回头耽搁了时辰,他们那儿怕是会担忧。不若我让人追上去告知一声吧。”
程文涵自然谢了一声。
赵逍又说:“只你不去给先生拜年,是不是失了恭敬?”
程文涵倒也实诚,说:“我本就是个来跟着来跑腿的,想着见见世面,缺我一个也不如何。”
赵逍听了面上便一笑,“给我猜中了不是,瞧你不穿书院制式衣裳,便晓得你不是书院里的,又是这等时节拿着礼盒上门,明明性子直腰脊硬,却因着反诘我一句话又懊恼,再不回我一句言语,怕惹了我不高兴。这么行事忐忑的,想来这回并不是来酬谢师恩,反而是求学叩门而来,我这话准么?”
程文涵苦恼笑了笑,“准,我起先还道你一见我就晓得我底细,十分的稀奇。此时一听,原来我是露了这般多的破绽。”
赵逍顿时笑得开怀,后边那书童也笑着道:“程小公子,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这少爷素日里就有这么个古怪做派,莫说是你,就是我家老太爷也时常被他揪住,连多喝几杯他也能觉出来。这一天半日不挑人几个理,他是浑身不自在的。”
赵逍回过头扬起手来就要打,“牧童,那冷水怎么没把你这破嘴给冻掉!再扔你进去泡半天才是。”
叫牧童的书童仗着身形敏捷躲了去,还对程文涵点了点头。
程文涵便是再抑郁的也被他这模样给逗笑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倒也走得极快,不一时就到了山脚的客舍。先前早有随从去备好了干净房间,热水和吃食,赵逍等人一到便能尽快收拾。
赵逍年岁比程文涵大几年,他的衣裳程文涵穿上定然是不合适的,还是那随从常亮能耐,就在山脚下那几家客店里找出一身差不离的衣裳来给他换。
程文涵一看不是赵平安的衣裳,倒还觉松了口气。虽说赵平安说害他跌落水里要赔他一身衣裳赔罪,可程文涵眼看他出身不凡,便是常服也是精贵得紧,若他真要了旁人还当他眼皮子浅呢。此时长随拿来的看布料裁剪也是个好的,但到底没那富贵气,程文涵穿上也就合宜了。
待他洗漱了换了衣裳出来再看,赵逍已然闲适地亲手泡了茶,正得意提着个小茶壶喝水呢。
那常亮在他身旁恭声劝说道:“少爷,山上客人还等着呢,要不就回去吧?”
赵逍搁下那小茶壶,先看了眼程文涵,才道:“你没瞧见我这儿也有客么?你们莽撞害了人,不速速请了大夫来给人看一看,还撺掇我舍了客人往山上去,这是什么道理?”
程文涵听得了这话立时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觉得倒好,不用请大夫,也不用……陪着我。你若有事便去,我在山脚等着我大堂哥便好了。”
谁知赵逍听了却瞥过来一眼,“莫胡说,我赵平安干得来这样不地道的事么?”
程文涵闻言诧异,而常亮却是明白主子的性子的,知道这回有了借口,定然不能将他劝回去,看了眼程文涵,叹口气退下了。
程文涵还待要说不必去请大夫,赵逍就将他喊过去了,只笑说:“过来,我给你看脉。”见程文涵发愣,他又说:“我不过拿你打发他去罢了。”
程文涵这才明白过来,听他说得直白便也不觉生气,反而好奇问:“你还会看病么?”
赵逍不知从哪儿拿出个描金纸扇来轻轻摇着,道:“这算什么,跟你说,我就是个神棍样的人,那是样样都会的。”
程文涵那故作逍遥的模样,果真像是个二流子神棍,一时又笑了,“平安哥,你要装什么大佛,这大冬日的,还扇什么扇子?”他是不信他会医的,但也依着他递了手过去,就想听听他说出个什么道理来。
“你这就不懂了,我跟你说这书院里头这大冬天扇扇子是风雅事。这还是一件小的,那大雨天去淋雨,大风天去吹风的事还不少,你要去书院啊,这些都得学起来。”赵逍一脸正经地道,给他把着脉,“气血两虚,肝气淤积,小小年纪就早起晚睡地辛劳,熬得厉害了不是,你这身子不好啊。”
程文涵瞪大了眼睛,听着像是靠谱,可赵逍很快又摇头晃脑接着说了:“不过没事,到了我赵平安手里,就是个病入膏肓的也给你治好了。来,我给你写张不传的名方子。”
“又是胡说的吧,既是不传的,哪儿会有什么名声?”程文涵哪儿轻易叫他糊弄着,他这回是看明白了,这人就这德行,一认真听他的就该被他戏弄。
赵逍大笑,说:“学乖了呢。”
程文涵想编排他几句,那头牧童端着碗热热的姜汤进来了。
赵逍指着那姜汤道:“看,我给你开的仙丹神药来了,喝了包管你好的。”
程文涵笑着端过来喝了,说:“这药我也会开,要这么说,我也是个神医了。”
赵逍摇着扇子道:“你可别不信我。这治病的事你能学着了是你聪明,可我还有别样的能耐你是学不着的。你自个想想要不要求我?”
程文涵听完只觉诧异,不知何事。
赵逍一抬眼又道:“想不着?你到这山上来是做什么来的?”
程文涵这才醒过神来,心中不由一喜。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双更了,稀罕事啊。
第69章()
程文涵听出这赵平安的意思;这是说他有能耐让他进书院呢。可真要他开口求他,却有些不妥。他这才刚识得这人呢,只知道的姓名,连个家世背景都不晓得;如何能这么就托人办正经大事。因书院制度严谨,就连他的亲堂哥朱伯修也不敢轻易应承他什么呢,若他真开口了,还不显得他轻狂。
见程文涵不开口;赵逍凝神看了两眼;又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不过让你问一问我;怎么这话你就不敢开口了?”说着就叹气;拿着那纸扇子往桌子边角上敲,“可见也还是个痴人,拘泥于这红尘乱世当中……莫非,不当我是个当交的?”他转过眼来瞥他,神色似笑非笑的。
程文涵被这话一说,只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愿劳烦你。”想了想才放开了心胸,直说:“我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家世不成,而若论才学,我自启蒙也就才念了几年书,比及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