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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他们根本不给我机会，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人来看待，在他们眼里我什么都不算。
“你不是很拽么？你不是敢捅我么？你不是要弄花我的脸么？”秦浩似乎休息够了，走到我身边，一边用脚狠命地踢着我，一边大声的质问我：“码的，现在怎么了？站起来啊？再捅我一次看看啊！”
我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样，一动不动。我没有回答秦浩，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
我从来没有被打得这么狠，像是再打我一会，就真的睁不开眼了。
“浩哥！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这个时候，秦浩身旁的一个跟班的一把抱住他说。
秦浩似乎对我恨之入骨，依然没有罢手的意思。只见他瞪大了眼睛给了那人一巴掌，然后又踢了我一脚。紧接着只见他招呼众人……
“哗哗……”
尿，我的头上，身上都是的。不一会儿，浑身上下全部都是湿淋淋的。
我活着真的没有意思了，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负担。是爸妈的负担，是妹妹的负担，更是自己精神上的负担。
这种日子，哪怕是一秒，我都嫌多。我已经坚持了，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坚持不下去了。我已经道歉了，可是我发现道歉是那么的无力。
这个时候，除了死，还有什么能让我解脱，能让我摆脱这种悲催的命运呢？还是死了吧，这样也许是最好的。
这儿是三楼，头朝下的跳下去，应该没有机会能再活着吧！我想一定活不了。爸妈，对不起了，就当没有生过我养过我。我死了的话，他们就再也不会欺负妹妹，一定会让她上完高中的。
想到这里，我在秦浩他们撒完尿的大笑中，使出最后的力气冲向了窗户，然后迅速的爬了上去。
秦浩他们只是一愣神，然后无所谓的看着我，说：“怎么？想自杀？就凭你个窝囊废，你还有自杀？你TM的跳啊，你敢么？你连头都不敢抬，还敢跳楼？别在这说笑话了。”
接着又是那熟悉的嘲笑。
是啊！我不敢抬头做人，可是老子敢死，老子受够了，今天老子就往下跳了。我要让你秦浩害怕，夜夜都做着我找你讨命的噩梦。
我面对着窗户，大喊了一声，就准备跳下去了。
或许是真的要死了，我被他们逼得要死了，可是妹妹会安安稳稳的高中毕业么？没人照顾她，她就是个傻子。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来生再见吧！
“嘭！”
就在我要跳下去的时候，厕所的门被人踹开了。慕青从门外冲了进来。可是当她看见我蹲在窗户上的时候，吓得张大了嘴巴。
“楚辰。”慕青有些不知所措的，朝着我嚷着：“你干嘛？你还是个男人么？小小年纪就去死？你是不是疯了？你死了，你爸妈怎么办？你妹妹怎么办？”
慕青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我很想说，我不想死，我也想好好的学习，顺利的高中毕业，可是我是废物，是窝囊废，是他们的出气筒，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泄，我真的受不了了……
但是我没说，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而秦浩他们还在笑话着我：窝囊废，老子看你怎么跳下去。
“你王八蛋。”慕青一把推开了秦浩，然后冲着我大喊：“你妹妹在下面正要钻人裤裆呢，你去死吧！”
什么，钻人裤裆，我妹妹？
我闭上的眼睛又猛然睁开了，然后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慕青还没有回答我，秦浩的一个跟班的却说：“林夕那边开戏了！”
“走！”秦浩一听，把手一摆，就率先走出去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从窗户上跳了下来，然后拽着慕青问道：“到底怎么了？我妹妹到底怎么了？”
慕青一边哭泣，一边说：“秦浩的手被你妹妹咬了，所以他要报复她。于是他们分成两拨人，一拨人对付你，一拨去对付你妹妹。现在已经放学了，那么多人都在操场，你快去看看。”
我当时就头脑一热，差点晕了过去。
我咬了下嘴唇，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点，才急急忙忙地往操场跑了过去。
我一冲到操场，就见那儿已经站满了好多的人。
只是他们一看见我过去，就都捂着鼻子，一脸的鄙夷的神色……
“这尼玛掉茅坑了？”“你不知道吧？他刚才被浩哥叫厕所去了，肯定被揍了，怕是直接揍坑里去了吧！”“我去，真TM的臭……”
几秒过后，人群中闪出了一条道。嫌弃，嘲笑，厌恶……顿时就包围了我。
我没有时间去顾及自己的耻辱感，只是一路小跑进入了人群。
人群中有两拨人，一拨人是先来的秦浩，正在那儿笑嘻嘻的看着另一拨人。
妹妹的前面站着一个女生，正是林夕。
而妹妹正跪在那儿，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因为一个染着棕毛的女生，正拽着她的头发，嘴里威胁着：“死丫头，老娘叫你钻，你不钻，你是不是欠揍？”
那个女生说着就给了我妹妹一耳光，很响！也一定很痛。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放了我妹妹……”我多看一秒，心里就多痛一下。
于是我准备冲过去，可是秦浩的一个眼色，我就被他的跟班的给拉住了。
我不停地咒骂，不停地挣扎，甚至连嘴唇都咬出血了，可是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我妹妹跪在那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林夕。显得很可怜，也很讽刺。
“放开我……我妹妹不愿意钻，我来钻。”我想不通，她是一个傻子，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她呢？欺负一个傻子，难道有成就感？
林夕看了我一眼，笑得有些迷人，但是我现在却感觉非常的令人作呕。
“苏漠。”林夕一转脸，翘着穿着黑色丝袜的腿，笑嘻嘻的对我妹一个智商上有妹说：“你哥哥最喜欢你钻人家裤裆的。你要是钻了的话，你哥哥会很高兴的。”
卑鄙，无耻……我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无耻，竟然拿我的亲情去骗我妹妹，去骗一个智商上有问题的女孩。
可是妹妹听了林夕的话，当时就止住了哭声。朝着林夕笑着说：“哥哥高兴，哥哥高兴……”
妹妹说完就朝着林夕的裆下，慢慢地爬了过去。
“不要钻，不要钻……”我一边想摆脱别人的束缚，一边大声的喊着。
可是这个时候，刘洋竟然带头喊了起来：“钻……钻……”
一时间，大部分的学生都跟着起哄的喊了起来。偌大的操场，人声鼎沸，我妹妹一边朝着众人傻傻的笑着，一边慢慢地朝着林夕的裆下爬了过去。
第十章 寻找寄托（）
夕阳照在了操场上，也照在了每一个学生的身上。每一张面孔都稍显稚嫩，而更多显示的是朝气蓬勃。
他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兴奋，那么积极，那么不做作。
但是在他们的眼前只是一个傻子，一个只知道笑和哭，却不知道具体含义的人。
我不明白，我想不通……我以为他们会有恻隐之心，我以为他们会可怜傻子，我以为他们会感到羞愧……
可是这都是我的自以为，和别人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闭着眼睛，听到众人大喊着：钻了，钻了……欧……
我痛苦的流下了眼泪，在更多人的面前流下了眼泪。
戏，落幕了。同学们意犹未尽的走了，秦浩他们带着嘲笑也走了，林夕补了补妆，心满意足的从我身边不屑的走过，然后说了一句话：你妹妹从此都不会再漂亮了……
林夕在今天终于力压了和她一样美的女生，她的目的彻底达到了。
偌大的操场，只剩下我妹妹还在那傻傻地趴着，而不远处慕青也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那里。
“对不起……”慕青知道自己来晚了，冲着我歉意的说：“我被……”
虽然她说过会保护我的妹妹，可是就算她来得早又能怎么样呢？结果不会变。妹妹依然是傻妹妹，这都不会改变的。
我擦了下自己的眼泪，默默地走到妹妹身边。我没有责怪她，只是把她拽起来，朝着寝室走去。
“哥哥，你哭了。”妹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我擦着眼泪。
我一把打掉妹妹的手，害怕我身上的屎尿会弄脏她的手。
慕青也满脸的歉意地拿出手帕，帮我擦头上的屎尿。
我照样也把她的手甩掉，然后别过脸去。
“你走开！”我一转脸，冲着她吼道：“我们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不需要你们廉价的施舍，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同情。我妹妹始终是我妹妹，她不是傻子，不是你们眼中的笑话，更不是你们的玩物……没有谁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她也有爹妈，也有亲人，也有人把她当宝一样的呵护……”
我说着说着，忍不住的又哭了。慕青看着我们兄妹俩，没有说话，只是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我撇过脸去，使劲地拽着妹妹，快步地朝着女生寝室走去。
“疼疼……”
妹妹的声音回荡在了操场上。
安顿好妹妹，我回到了操场上。慕青不在这儿，只有她的手帕还躺在草地上。
或许我的话，真的说重了。
我拾起手帕回到了寝室。寝室里空荡荡的，而我的被褥再一次的被刘洋他们扔在了地上。
我没有哭，也没有难受。只是端着盆，去了水房。
“哗哗……”
一桶一桶的水，从我的头顶冲刷了下来，让所有的污秽都永远的流走。
没有人会同情我和妹妹，在他们的眼里，除了嘲笑和玩味，其余的根本就没有……一切都是狗屁。
“怎么了？”我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自己，却没想到身后有人会说话了：“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