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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勤章就举杯,说如今回国了万事有朋友们帮忙,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都在酒里,喝掉就忘掉。
说完他自己仰头干了,罗品方一仰头,也干了,白哲咬咬牙,看着杯里的酒,跟着干了。
这样一杯一杯,到散席,白哲不负众望地喝醉了。
白哲醉酒其实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他不睡不闹,只是意识不清醒,看着格外缺智商。罗品方看着他趴在桌上傻笑的样直头疼,问季勤章怎么办,季勤章拦腰扶起他,让白哲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说司机在外面等我们,我们先送他回家。
季勤章叫罗品方坐副驾,自己在后面搂着白哲。白哲在季勤章怀里很不老实,一会儿要挣脱,一会儿又要自己远远地坐到另一边。罗品方从后视镜里瞧着,只见白哲一动,季勤章就把他按回自己怀里,有次白哲使了很大力气,看那样子想要跳车走人似的,也叫季勤章一把抓了回来,死死抱住了。
好不容易一路折腾回白哲家,季勤章叫罗品方在车里等着,自己送白哲上楼。
白哲家住十七楼,门口有门禁。季勤章一路搂着白哲,白哲很不顺从地在他怀里挣扎,两人跟掐架似的走到门口。季勤章伸手在白哲身上摸门禁卡,摸着摸着,手掌却在他胸口腰间流连起来。
“小白……”白哲的头软软地靠在季勤章肩膀,双唇一张一合,看得季勤章口干舌燥。他轻轻唤了白哲一声,白哲没有反应,这让他陡然生出了三分旖旎的心思。
突然,身边响起了一个熟悉却烦人的声音。
“白哲!”
第18章()
杜子骁几步跨上来,季勤章本就心虚,还没看清楚杜子骁做了什么,白哲已经到了杜子骁怀里。
说来也奇怪,白哲在季勤章怀里那么不老实,到了杜子骁怀里,却自动自觉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两只胳膊往他腰间一缠,伏到他肩膀去了。
季勤章心中暗恨,面上却要维持风度:“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放心白哲,在这儿等他。”杜子骁道。
“不放心?”季勤章笑了笑,“你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你。”杜子骁对季勤章的敌意从不掩饰。
季勤章早就习惯他的针锋相对,又是一笑:“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把白哲给我,我送他回家。”说着,他冲白哲伸出手,柔声唤道,“小白,到我怀里来,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杜子骁把白哲抱抱紧,欠扁一笑,“我送他回去就可以了。”
“杜子骁,你不要太过分。”季勤章眼见白哲伏在杜子骁怀里是压根不打算起身的架势,心里的火忍不住冒了出来,“你算什么人?凭什么送他回去?”
“凭我是他前夫。”杜子骁大言不惭。
“呵,”季勤章冷笑,“你也知道你们离婚了?”
“那又怎么样?”杜子骁讥讽道,“我睡过他,你睡过吗?”
“你!”季勤章气得眼皮乱抖,怒极反笑,“白哲要是知道你在他背后说这种混账话,一定会被你气死。”
“不劳费心。我在床上跟白哲说得混账话可多着呢,他每句都很爱听,从来没生过我的气。”杜子骁从白哲口袋里摸出门禁卡,轻轻刷了一下,门应声开了。他一只脚抵着门,微微弯腰,打横把白哲抱了起来。
“谢谢季先生送我们家白哲回家。”
他留下这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闪身进了楼道。
门在季勤章眼前轰然关闭,季勤章双手握拳,足足用了三个深呼吸,才压下心中乱窜的那股怒火。
他转身回到车里,刚关上车门,罗品方的问题就来了。
“刚刚那个是今天那另外三个导师之一吧?”他回忆着,“叫杜子骁,是不是?”
季勤章应了一声,吩咐司机开车。
“他跟白哲什么关系?”罗品方回过头,觑着季勤章阴沉的脸色,恍然大悟道,“不会吧?怪不得这首曲子被他唱了,我还以为白哲这辈子都不会把这首曲子给人了呢。”
“曲子”指的是罗品方白天唱的那首,那是白哲的心头好,很早之前就写成,罗品方要拿来谱词他都不让。罗品方选这首歌参赛纯是因为喜欢,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一首简单的金曲,说不定,还是两人的定情曲。
季勤章听他拖长音恍然大悟,不由冷笑:“以前是,后来离了。”
什么叫“以前是,后来离了”?!
信息量太大,罗品方有点懵。他觉得自己不过走了十年,这世界变化得也太快了。
“白哲怎么会喜欢上他?白哲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罗品方的嘴都快合不上了,“老季,你到底跟白哲表白过没有?人在你身边十来年啊,你竟然还能便宜了别人?再说了,白哲跟他离了是怎么回事?他俩去哪儿领的证?又去哪儿离的?既然离了,他怎么还能……”
罗品方回想了一下透着车窗,看到的白哲伏在杜子骁怀中的画面,小声道:“我可……一点没看出来他们俩这是离了啊?”
真的,抱得太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热恋呢。
季勤章心烦得要命,但他对外一向温文尔雅,脾气性格都十分好,罗品方连珠炮似的戳他痛处,他也不能发作。他闭上眼睛,想把心底这股烦躁压下去,忽然一个想法顶到他喉口,他轻轻一笑,轻描淡写就说了出来:“他们离婚,是因为杜子骁跟别人上床,被白哲逮了个正着。”
罗品方不说话了。
半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圈子吧,别管男女,哪怕大家是正经两口子,结了婚也就是那么回事。诱惑太多了,顶得住的毕竟少,很多夫妻也就是各玩各的,别太离谱就得了。”他顿了顿,“但是这事儿搁白哲身上不行。他想不开,还感情洁癖,这种事别说叫他亲眼看见,就算叫他听见他都受不了。离婚是白哲提的吧?出了这种事,白哲就算不想离,也一定会逼自己离了。”
第19章()
杜子骁一脚踹开白哲的门,拿胳膊肘顶开墙边的灯,借着光亮,径直把白哲放到了床上。
白哲一躺下就自觉卷住了被子,趴在床上睡。杜子骁不叫他趴着,他记得网上说过,趴着睡不好,于是把白哲翻了过来,然后他去接水,给白哲擦擦脸。过了会儿他端着水盆回来,发现白哲又趴回去了。
算了,喜欢趴着就趴着好了,杜子骁无奈,试了试水温,把毛巾浸湿了拧干,给他擦脸。
白哲乖乖躺着任擦,杜子骁擦完脸给他擦手,擦完手去换了盆水,又替他从头擦起。
擦着擦着,杜子骁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弹了白哲耳珠一下。
白哲没反应,睡着了。
杜子骁又弹了一下,白哲在枕头上蹭了蹭脸,咕哝了一声。
杜子骁便知道他睡得不沉,于是俯下身,拽着他的耳朵,轻声道:“白哲,你是不是傻?”
白哲搂了搂身下的被子,睫毛抖个不停,像是想睁眼,又睁不开似的。
杜子骁心情顿时大好,一边抬着白哲的下巴给他擦脸,一边数落:“你就是傻,你说那个季勤章明显没安好心,你还跟他去干嘛?谁不知道你喝酒没数,一杯就倒,为你好的都劝你别喝,有所图的才一杯一杯灌你呢。幸亏今天我在,否则你这会儿被人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他低下头,“吧唧”在白哲脸上亲了一口。
“就叫人给办了!”
白哲皱了皱眉,好像很不认同的样子。
比起杜子骁,白哲实在不像个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的人。这个圈子多乱哪,杜子骁混了没几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等等招数就都学会了,遇见人,先得惯性寻思寻思对方是图什么来的。白哲不一样,他永远待人以诚,很少怀疑别人,也不把别人往坏处想,大约因为也没人敢图谋他什么,所以他这么在圈子里呆着,竟然还活得很好。
杜子骁认识白哲第一天,就知道白哲是个单纯的人。
白哲其实懂娱乐圈的很多生存法则,但是懂与做到是两回事,他按另外一种方式活着。杜子骁很多时候觉得,白哲的心里一定住着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他专心致志地喜欢音乐,别人拿音乐赚钱的时候,他在想怎么把一首歌写到更好;除了音乐他还喜欢模型玩具,家里除了从世界各地淘来的专辑,就是变形金刚的模型最多。杜子骁跟白哲在一起后,有次回家看到他坐在地毯上,一边听新淘回来的碟,一边组装自己的手办,那心无旁骛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
所以白哲怎么会怀疑季勤章呢?他只要念着少年时与季勤章的感情,就不会对季勤章有丝毫疑心,更何况季勤章还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以季勤章的段位,要玩白哲那是妥妥的。
杜子骁帮白哲擦过脸,便去解白哲胸口的扣子,要帮他擦擦身体。扣子解了三颗,解到胸前的时候白哲惊醒了,突然抓住他的手。杜子骁低头问怎么了,白哲瞧清楚是杜子骁,眼神里的戒备松懈下来,醉意重新覆盖了瞳孔。
“我今天好开心啊。”他咕哝着,口齿不清,“真的,特别特别开心,这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了。”
杜子骁哼了一声:“上次给你过生日的时候,你不还说这是你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吗?哦,原来你在骗我。”
“没有……没有骗你……”白哲被杜子骁翻了个身,胸膛露出来,被杜子骁用热毛巾擦着,舒服极了。
“真的?”杜子骁凑近他,忽然起了恶意捉弄的念头,“真不骗我?”
“嗯……不骗你……”
“问你什么你都说实话?”
“嗯……”
杜子骁把毛巾往盆子里一扔,开始逼供:“一加一等于几?”
“……二。”
“太阳和月亮哪个大?”
“……太阳。”
“有钱的话你要拿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