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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雨？”萧凝香面容有些略微的惊讶，下意识叫出了自己第一眼所看到的东西。
江泠雨收回凝神散，快速向她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便问道：“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
萧凝香坐起身，轻抚着额头，回想了一下便道：“你和江云凉打开那口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就准备带着我们进右边的洞穴……我当时感觉你们都有些不对劲，面部表情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就没有跟上。结果没过多久‘你们’又回到这间石室，硬是把我拖到那处洞穴中，再之后就是被你弄醒了。”
江泠雨点点头，同时心中生起一丝疑虑：为什么中了幻境后，萧凝香和孔小浩都要往右边那处洞穴走呢？其他人是不是也朝那边走了？
江泠雨觉得右边的洞穴一定有鬼，很有可能就是那条‘九死’的死路，当即心道不好，万一江雾隐她们真的朝那里走，岂不是很危险？
这么想着，江泠雨就拎起孔小浩，接着把坐在地上的萧凝香拉起来，说道：“走，去右边那洞穴看看。”
“等等。”萧凝香忽然反手拉住了江泠雨，后者立刻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她道：“怎么，你不会还以为这是幻境，我是假的吧？”
萧凝香当即便摇了摇头，满脸惊讶地指着石碑后面的棺材道：“不是，你看那个！”
江泠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微微一愣。
只见那尊棺中佛，此刻正正对着江泠雨，仿若活物的眼睛中，正滴落着一行清泪！接着，另一只眼睛也慢慢渗出泪来，这次，却是鲜红无比的血泪！
一行清泪，一行血泪。佛陀原本诡异微笑着的面容，此刻看上去却像是变成了无奈与悲凉一般。
“我想起来了！”萧凝香忽然说道：“这是诡面银眼慈佛，西域佛门的圣物！”
没等江泠雨发问，萧凝香便接着说道：“相传这佛陀生前原是一武功奇高、无恶不作的恶人，甚至还曾大闹佛门，袭杀过佛门的方丈！”
“这么凶？”江泠雨也是心惊，佛门自古便是江湖上顶尖的存在，也唯有道门能与之分庭抗礼，能都袭杀佛门方丈，至少也要是仙武境的修为啊！
萧凝香道：“据说他袭击佛门的原因，是有一次在一座庙中，庙里供奉的佛像对着他留下了血泪，他就去请教佛门当代方丈。方丈告诉他那是他罪孽深重，应该早早归善才是。接着便是一阵苦劝，那人自然不停，还趁机偷袭了方丈，方丈生命垂危之际，却仍是不放弃渡他。非但没派佛门弟子拦下他，反而放他离去。”
说到着，萧凝香又顿了顿，道：“据说，那名方丈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只有四个字，他对那恶人说：‘回头是岸’。”
“之后那恶人大概是被感化了，就出家做了和尚，不过不在中原的佛门，而是跑去了西域的佛门。之后他一生都在佛经阁中度过，不曾出阁一步，每天只是吃斋念经，他死后，众人将其火化，其体内，留下了舍利子，不过却是黑红色的。可能和他以前罪孽深重有关吧。再之后，后人根据他的模样塑成银眼佛像，想要以此来告诉那些魔道中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并且自此还留下了这诡面银眼慈佛见‘同道中人’会滴落血泪的传说。”
萧凝香说完后，江泠雨古怪的笑了笑，便把他遇到的幻境转述给她。
萧凝香听完也是面色古怪，说道：“所谓的同道中人肯定是恶人了，他莫不是因为你才流血泪的？”
江泠雨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可能我以后会贻害江湖，荼毒人间吧。”
说罢，他忽然上前两步，在萧凝香惊讶的注视下，手中无名利剑猛地朝那佛像的脑门劈去！
‘呯！’的一声，剑刃与铜铁相碰，顿时擦出了亮丽的火花。
江泠雨又是一剑，这次用剑尖捣向了那只正在留着血泪的银眼！
锐利的剑尖在银眼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泪滴落的速度也是骤然加快。甚至原本留的是清泪的另一只眼，此刻也是清泪、血泪交杂流出。
排云掌、天霜拳、利剑无意……江泠雨接连不断的对这佛像使出，很快，这尊铜制的佛像已是面目全非，满目疮痍。身上不是剑痕，就是被打的凹进去。
江泠雨的力量还是太弱，打穿它有些不现实，不过这模样跟被打穿也差不了多少了。
总之就是一个字：‘惨’。
最后一脚把这尊佛像踢倒在棺材里后，江泠雨又把棺材盖给合上，淡道：“既然躺在棺材里，就该有个死人样，身上没几处伤可说不过去。”
接着，他把剑收回剑鞘，重新拎起孔小浩，便对萧凝香道：“走啦。”
后者这才回过神，看向江泠雨的目光多出几分异样的色彩，那是掺杂着好奇、忌惮以及欣赏的眼神！
两人走入洞中，江泠雨才便走便道：“刚刚那佛像的胸前是空心的，还有极其微小的洞孔。我想里面应该装着能让人产生幻象的东西，之所以棺材不打钉子，应该也是为了让气体流通，从而迷住进入石室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厉鬼来捂眼’了。我和凉儿打开棺材，应该是加快了我们中招的速度，不过也好，万一走进洞穴才中招，那才欲哭无泪呢。”
萧凝香沉思了下，便质疑道：“这曲向天死了有三百多年了，那佛像无论装着什么，也不能保持三百年吧？”
江泠雨摇了摇头，道：“江湖这么大，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好比‘鬼捂眼’可以解释，那‘流血泪’可解释不了，除非我们中了同一种幻象……哎，真有这个可能啊！我们没有完全陷入幻象，只是视觉上看到了同一种假象。”
萧凝香摇头轻笑，接口道：“不管那佛像流泪是真是假，你在看到它流血泪之后还硬是拆了它可是事实，就算那流血泪是我们中了幻象，可它的预示只怕也假不了……”
说着，萧凝香美目转向江泠雨，认真道：“你这样对神佛没有一丝敬畏的人，只要不中途夭折，将来一定是江湖上的大恶人。”
第二十七章 丑恶的人性（）
江泠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淡道：“我不信神佛，我只信人性。而且佛家主张众生平等，真正的佛，是不会把自己当做是‘佛’的，而是当做万物的一部分。活着没两样，死了不可惜。因为在‘佛’的眼中，自身的死亡和树叶的凋零没什么区别，他们都是万物的一部分，是平等的。所以说，就算那是真正的佛，也不会怪我把他弄成那样的。”
萧凝香顿时失笑，“你对佛经的看法居然这么扭曲，也是，我觉得你整个人的思想和价值观都是扭曲的，或者说太现实了一点……这点你比我哥还厉害，我哥都没那么现实。”
萧凝香所说的，自然是‘箫三少’萧凉了，萧冷看事还是有些理想化的，在江泠雨看来，现在的萧冷，还不够格做萧家少家主。
两人走了一阵儿，很快便通过了这处洞穴，摆在他们眼前的，则是从洞穴中延伸出的一条窄窄的石桥。
石桥的尽头，依旧是两处洞穴，而石桥下，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江泠雨向下望了望，便道：“‘左右莫回顾’应该就是这意思了，即使在幻境中，也只能一直走直线，不能左右转弯或回头。估计是因为人多的时候，回头就会相互撞到，接着都掉入这深渊中吧。”
“那我二哥他们……”萧凝香满是担忧地探身朝深渊下看了看，然而除了一片漆黑外，什么也看不到，根本无法判断它的深度。
江泠雨心中虽然也暗暗担心江雾隐和江云凉，但还是道：“别瞎想了，他们可不笨，既然说了沿直线，那她们应该不会乱走的。”
萧凝香叹口气，现在想这么多，确实没什么用，不如赶快过桥看看那两处洞穴再说。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最后两处分岔口了，曲向天真正的遗藏之地，一定隐藏在这两处其中之一。
“对了，难道那石碑上的话是告诉来者怎么才能安全走到遗藏之地的？”萧凝香想起石碑上的话，忽然感到不解，这不等于帮着别人盗自己的墓吗？
江泠雨想了想，道：“应该是提醒曲家后人的，看来曲向天希望自己墓中的遗藏被本家后人发现。不过如果仅仅是一件天阶兵器的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天阶兵器是值钱，但还没值钱到可以自己死后，宁愿墓穴被破坏也要留给后人的地步。
换做江泠雨的话，他就不会这样做，再是后人也不能打扰自己安眠啊！
不过人各有志，或许曲向天是位把家族放在自身之上的人吧。
“算了，等找到就知道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走，先过了这桥，小心别掉下去。”江泠雨把孔小浩扛在肩上，后者经历的幻象好像已经消失了，此刻已是昏了过去。
石桥很窄，宽度仅和成年人的肩膀差不多宽，所以不能并肩而行，萧凝香便紧跟在江泠雨后面……
而此刻，石桥尽头的某处洞穴中，曲非绫和孔唯厉正在一扇石门前摸索着什么。
根据曲家典籍上的记载，曲向天墓中的机关都是由水银和石头来击发，而击发装置的触发器则是一块平板。这石门上必定有一处是能活动的，而典籍上唯独这扇石门上的开关没有记载具体的位置，所以曲非绫他们也只能慢慢找。
片刻后，孔唯厉发现石门最右边有一部分颜色比较深，便伸手按了一下。谁知下一刻，石门就先是‘咔’的一声，接着就像是被抬起来一样，猛地朝上方打开。
与此同时，一声沉重的重物落地声从远处传来，甚至地面都震了一震。
能把千斤重的石门抬起来，必然有一块万斤重的石块压下去，也难怪声响这么大了。
石桥处还在犹豫该走那条路的江泠雨及萧凝香，在听到这一声响后，对视了一眼，便朝左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