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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孩子了。”白芷笑道,“就算还是孩子,白家遭了那样的事,我又怎能还躲在哥哥身后?况且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为什么不做?”
白桓静默了片刻,看着白芷的目光满是怜惜,轻轻让妹妹靠在肩上:“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模样,每每惹了事,就找大哥帮你。大哥是个和顺仁善的人,只要你开口,他永远都是护着你的。如今想想,仿佛还是昨日的事。”
听他提起往日的事,白芷也是动容,旋即心中一阵悲凉,可惜再怀念,也是回不去了,没有办法,白家的太平日子,自己和白桓、白松的人生,全被上官宏和江修毁了。
靠在白桓身上,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味,白芷轻声道:“我只记得,小时候,总是二哥欺负我,连大哥也劝不住……”
听她声音渐次低了下去,白桓苦笑起来,拍了拍她的手:“二哥不会再欺负你了,二哥会永远保护阿芷的。”
白芷展眉微笑,回头看了一眼在屋檐下睡得横七竖八的流民们,复叹道:“不过只是吃一顿饱饭罢了,他们便这样满足,也不难想到,他们往日的日子,到底是过成了什么样子,只是这样想一想,就觉得心里难受极了,而上官宏和江修,仿佛是不知道一样在京中享乐。”
“那咱们就进京去,杀了他们。”白桓的声音陡然一冷,像是无边的黑夜将光明吞噬了一般,没有一点的生气。
*
待到天明,白芷和几个妇人将昨夜还剩下的馒头给蒸了起来,分给了每个人。只是因为昨日送来的面粉并不是很多,所以早饭也算是吃得并不满足。白芷和几个女孩儿将田七扶了起来,就着面糊给他喂了小半个馒头,因为昨夜服用了生血片,他的脸色好了许多,又因为昏迷之中吞咽能力不够,刚喂到第二口,便被呛得剧烈的咳了起来。
白芷微微沉吟,忙道:“快,帮他抚背,可别拉着伤口疼。”一众人忙里忙外的抚着田七的背。他却微微睁开了眼睛,因为昏迷了一天一夜,他睁眼之时,眼睛被光刺得难受,只能见到几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忙活:“你们……”
“田大哥醒了?”一个女孩子笑起来,“醒了就好,快拿些水来。”有人递来了馒头和水,众人将馒头掰碎了给田七送到嘴边,田七艰难的咀嚼馒头,眼神有些涣散:“白/面……哪里来的白/面?”
“是云州大军送给咱们的。”那少女将有些散乱的耳发掖在耳后,“今日说是博陵侯在桃花镇布善施粥呢!咱们桐县可算是盼来了一个好官了。”
“博陵侯?”田七轻轻的呢喃一声,挣扎着坐起了身,正要说话,又剧烈的咳了起来。白芷忙一叠声唤来白桓,后者见田七醒了,目光顿时深沉起来,上前给他号脉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包,取出生血片纳入他口中:“拿些水来。”
给田七服了生血片,白桓的神色这才松惬了许多:“也算你命大,被一剑洞穿还能不死。”
田七看着白芷和白桓:“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白大夫和他妹妹呢,这两位可是咱们的福星呢!昨日若不是这两位大着胆子出去采药,还不能知道原来云州的将军都是好人。”
田七“哦”了一声,旋即看着白家兄妹,捂着伤口咳了起来:“多谢两位了。”
白桓冷着脸摇头:“不必道谢了。”又见众人纷纷起身要出城去,田七又问:“他们去哪里?”
“去桃花镇啊,博陵侯在那里施粥呢,说是还有肉可以吃。”每人说起来,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还以为县令死了,又被那群皇帝的亲卫围了城,肯定只有一死了,没成想还能遇到这样的好官,这叫、这叫……哎呀白姑娘我是个粗人,这叫什么来着?”
白芷微微一笑:“这叫否极泰来。”
“对对对,就是否极泰来!”那人笑道,又吆喝道,“田家哥儿,既然你醒了,就和咱们一起去吧?要不是你那日那样能耐,冲出去和那群□□的干了一架,咱们桐县的百姓也不敢和官府对上啊!更不说你伤得这样重,还是去找博陵侯,吃些精肉,伤口也好得快些。”
田七咳道:“只是我这身子,只怕是要拖累大家。”
“拖累什么?大家都这样一穷二白了,谁拖累谁还不一定呢!”那人笑起来,又转头喊起人:“快!快找辆板车来,咱们把田家兄弟给拉去桃花镇好好养养。”
说干就干,找来了一辆板车,将田七抬上了板车,一行人也就出发了。只是桐县离桃花镇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走了大半个时辰,日头又出来了,又有人道:“白姑娘,我看你身子弱,不如坐上板车吧?我们几个推着你和田家兄弟就是了。”
“这怎么使得?”白芷忙摇头道,那人又说:“什么使得使不得?要不是你和白大夫肯出去采药,说不定咱们如今都饿死了,哪里还能这样饱着肚子去吃肉粥?”
见推辞不过,白芷也只好坐上了板车,田七吃了些馒头,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看着白芷坐上来,咳了声:“白姑娘,来桐县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知道云州的将军们都是好人吧?”
听他这样问,白芷低头看着他,见这男人虽说脸色有些白,但也算是俊朗:“是或者不是,重要么?”
“不重要。”田七笑起来,但是还是掌不住咳得十分厉害,“只是昨日的事我也听说了,明知道大家敌视你们,你还敢进来?不怕被杀?”
“敌视,却也不会吃人的。”白芷淡淡说,“既然不会吃了我,我怕什么?况且你们难道不需要我带来些东西救你们?”
“白姑娘心思倒是十分豁达。”田七笑起来,“白姑娘,你到底来自哪里?看你的行止,就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官家小姐有这样的气魄和胆识了?”
“我不是官家小姐。”白芷说,想到白家,想到诚国公府,那已经是无比遥远的事了,“我和你们没有什么不一样。”
等到看得见桃花镇,已经有人叫了起来:“真有人在煮粥!”众人齐齐欢呼,随着靠近,一股肉粥的清香也慢慢的浓郁起来,不少人都向着棚子去了,剩下的数人将田七从板车上搀下来,慢慢的扶着他向前走去。
看着不少领了肉粥的人正捧着碗吃得香甜,白芷也是露出一个真切欢喜的笑容来,就生活在最底层的小老百姓们而言,食能果腹衣能蔽体,每日能够在家中睡上安稳觉,能够跟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年交了赋税,还能落些余粮,这才是最要紧的事,至于朝廷的政敌争斗,皇子间的勾心斗角,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够过得好,谁做皇帝不是一样的?
“娘!”身后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呼声,转身,就见李施夷抱着桃花,桃花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衣裳,笑得很是欢喜,一见白芷就伸出手要扑她,白芷忙接了她在怀,见这小丫头在怀中拱来拱去的,仿佛自己真的是她生身之母一样,顿时也是露出笑容来,“你这孩子……”
李施夷则是细细打量过白芷和白桓,见两人都安然无恙,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你们都没事,你那日非要自己去,我好怕你出事……”她说着,擦了擦眼角,“这些人这样厉害,连云州的虎狼之师都被打破了头,更不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
“他们都不是坏人。”白芷叹道,“若不是过不下去了,谁肯跟官军动手?”
桃花看着他们,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动了动小鼻子,转头又见众人抱着碗吃得香甜,顿时指着那边:“娘,桃花也要吃……”
“你这小馋猫!又不是没有给你吃!”李施夷笑起来,还是去盛了一小碗来,白芷一壁接过,一壁笑道:“哥哥,你也去吃一些吧,我同施夷说说话。”
“好。”白桓虽说不放心,但李施夷和白芷素来亲厚,他也明白这点,迟疑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两人找了个僻静处,给桃花喂饭。这孩子那日受惊,除了白芷谁都不让碰,现在和李施夷等人也混熟了几分,也敢拉着李施夷撒娇了。
等到喂了一碗肉粥,桃花这才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笑得小脸都红了:“吃饱了。”又微微掀起衣服,戳了戳自己雪白的小肚子。白芷忍俊不禁:“你这小妮子,受了凉可怎生是好?”又给她理好了衣物,又见李施夷掩唇微笑,抬手之时,腕上多了一个金灿灿的虾须镯,白芷挤了挤眼:“这个是……”
李施夷脸色一红,忙将手背在身后,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红着脸羞道:“夏侯大哥送我的……”
对于这个,白芷是清楚得很,那日萧逸拉着她去偷看,这可是看得真真儿的,只是没有见到里面是什么。想到这里,她看着李施夷,笑容顿时促狭了几分。李施夷红着脸啐道:“连你也笑话我?沈姑娘昨日原本还同我说起你,说是担心你,见了这镯子也笑得不行。你也别笑我,你可不知,你昨日取了面粉回去后,有人可担心得一夜没睡……”
她还没说完,白芷怀中的桃花忽然蹦跶起来,一边扭动着小身子,一边指着一个方向,笑得十分乖巧:“爹爹——”
爹、爹爹!?
第63章()
桃花忽然来了这样的称呼,叫白芷吓得不成,见李施夷的笑容很是得意,白芷横了她一眼,转头见一个身材颀硕的男子逆光而立,他身着湛蓝色衣物,阳光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就那样立在那里,笑得十分和煦。发色如墨,鬓角如裁,光洁的额上垂下几丝碎发来,这样微微含笑的样子,仿佛一池秋水般润泽,让人不免看痴了。
“爹爹——”桃花还扑腾着,也不顾白芷了,颤巍巍的跳下白芷的怀抱,颠颠的跑到萧逸跟前,扭糖似的缠了上去。
白芷实在有些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