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品玉站在凳子前正要上去。
“姐姐,你没由来做什么傻事?”白芷又气又急,出声唤她,品玉却朝后退了一步:“我活不了了,与其等到她来发落我,不如我自己死了,倒也干净。”
“他二人争执,和我什么干系?我救得了的都救了,救不了的也只能认命,做什么我还要被他二人双双迁怒?”品玉哭道,更是恼火了,“今日的事,和我何干?靳娘自己做了贼,一命没了,还要我给她承担着这事。白芷你不知道,她认定的事就是认定了,她认定靳娘吃了毒糖是因为我和老爷合谋,我还活得过?今日若不是你,我只怕给老爷掐死了。他二人都恨我入骨,我若不死,明日只怕更惨。”
白芷咬了咬下唇,见品玉哭得惨,也是狠了心肠,道:“那你就去死吧,我也不拦你。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死,等你死了,我就去叫人给你收尸就是了。”见品玉愣了,白芷冷笑起来:“你看我做什么?我素来是个冷心冷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你死意已决,我劝你做什么?我若是你,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二人若真要发落我,我等到最后一刻再死不迟。我可没你这样的心思,还不知最后什么样呢,就要赶着去投胎了。”
见品玉没有说话,白芷看着她,狠狠的往她死穴上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素来得脸,别说老爷了,就是夫人给了你委屈受,等不了多久又会给你赔不是。现在老爷夫人一起朝你身上使气了,你当然受不住。”白芷越说,越发想到前世倪氏的虐待还有白家的落败,心中那口气如何都憋不住了,“我只与你说,旁人给你委屈受,凭什么要你死?凭什么欺负咱们的能活得那么好,凭什么要他们活得好,我们就得死?”
品玉怔怔的立在凳子前,看着白芷的脸。白芷虽说是个美人胚子,但因为瘦削,看起来倒像是个体弱多病的姑娘,生生把颜色带了些下去。这样看了一会儿,品玉忽又扬起一个笑容来:“若是有法子,谁又愿意死?只是我还有什么法子?”
“没有法子就想法子出来,你这样寻死觅活就有法子了?况且,夫人那性子你还不知?若是诚心要你死,你还出得了正院?你伺候她那样久了,她怎会一点情分都不念要你死?”白芷道,“你不知道,这世上好多人,想要活下去,可是他们也没有机会活下去了。”
就像祖父和父亲。
品玉苦苦一笑,慢慢的坐在了凳子上:“白芷,我又能怎么办呢?”
*
许是因为郁结于心,当夜品玉便发起了烧来。原本白芷怕她有事,陪了她半宿,见她发烧更是吓傻了眼,只打了水给她擦拭,一夜未眠。
等到卯正时分,倪氏那头也要起身了,若是不去只怕有些不妥。和品玉交代几句,只听她迷迷糊糊的答应着,白芷也无可奈何,只得先去倪氏那里应付。
谁知倪氏已然起身了,戴着一脑袋晃眼的金饰,身上的衣裙也尽是掐金线的,一身都是明晃晃的金色。见白芷一来,倪氏便冷笑起来:“怎么?今日睡迷了?明日若是误了,我便打死你,叫你再也不敢犯。”
白芷赶紧向倪氏认了错,退到身边伺候她用早膳。刚吃了一碗雀儿药粥,便见蔡嬷嬷打起帘子进来了:“夫人,昨夜里连夜将靳娘的尸体还给她家里人了。只是她家里人却不依不挠,说是要夫人赔银子,否则就要见官去。”
“见官?”倪氏笑道,“我还怕他们?见就见,我还没追究靳娘偷了我的东西,她家里人倒是敢见官了。正好,我也想跟他们撕撸干净了,看看是我这县令夫人大,还是他们这群泥腿子大!”
见倪氏这样说,蔡嬷嬷也只是应了一声。白芷也不去多想,只对倪氏说:“品玉姐姐病了,今日只怕来不了。”
“病就病了,我养她是来给我帮忙,可不是给我添乱的。养条狗还知道只认我一个主人呢,她倒是好,转头就倒戈了。”说到品玉,倪氏一张脸顿时更冷,“老爷许了她什么,竟然让她去帮老爷?”三角眼中忽然闪现出了一些光芒来,顿时扬起了几分冷笑来。
见她如此,白芷心中一慌,也实在不知说什么了。半晌不曾言语,整整一上午伺候了倪氏,又伺候倪氏午睡后,这才出了门,见蔡嬷嬷在外,忙道:“嬷嬷,我有一事相求。”
蔡嬷嬷狐疑的看着她,白芷一面从发中取下一对钗给她,这才说:“品玉姐姐有些发烧,我也不知该怎么料理,还请嬷嬷行行好,偷偷让咱们家的大夫来看一眼。”
蔡嬷嬷是认得那对钗的,是上回倪氏赏给白芷的珊瑚头面里的东西。蔡嬷嬷顿时欢喜了,只对她说:“知道了,你放心就是。你素日孝敬我,我怎么舍得你?”
白芷千恩万谢的回了品玉房间,见她挣扎着要喝水,忙给她倒了一杯水。见是白芷,品玉一笑:“病得糊里糊涂,原来还有你在。可见这府里都是些跟红顶白的,往日我得脸,个个巴结我,现在我没了脸面,倒是只剩你了。我倒也没有看错人,你看似冷漠,实则是个重情义的。”
“你我交好一场,倒也不说这些,况且你于我有大恩呢。”白芷宽慰她,想到前世若不是品玉,自己早死了,况且这辈子品玉也对自己照拂颇多。如今品玉落难,她能救,自然救着。
品玉只是一笑,喝了水,又昏昏沉沉睡了。直到大夫来了,这才又醒了,大夫把了脉,又叮嘱了白芷几句。
刚送走了大夫,就见蔡嬷嬷来了,白芷忙笑道:“嬷嬷怎来了?”又给她看座,回头对品玉说,“品玉姐姐,蔡嬷嬷来看你了。”
蔡嬷嬷也只是推辞不坐,对着品玉道:“你素来是个好的,我往日也没少受你恩惠。今日你成这样了,我来知会你一声,也算是还你的恩情。”她一边说,一边压低声儿,“夫人如今认定你吃里扒外,动了真火,不过你伺候夫人那样多年,一向都是知冷知热,估摸着夫人也下不了狠手杀你。只是我方才见夫人写家书呢,便偷偷看了一眼,是给倪家大爷的信,说是要好好儿教训你兄嫂,看看养出了什么妹子。你要仔细——”
品玉原在喝水,一听这话,杯子都合在了床褥上,零零落落的流了一身水。蔡嬷嬷见她如此,也只是指着白芷让她帮着处理,自己先出去了。
品玉脸色白得可怕,叫白芷都有些发憷,捡了杯子放好,连唤了品玉几声也没有反应。品玉紧紧握着拳,忽然重重的砸在床板上:“好好好,你说得不错,凭什么我要死,凭什么欺负我的人要活得这样好?我什么都没做,她便认定我背叛她,还要使人害我兄嫂。她不让我活,我难道能让她好过?大家一道死了,谁也不欠谁,倒也干净!”
第16章()
白芷也不料品玉说出这样狠绝的话来,一时也怔了。品玉根本没有管她,挣扎着要下床,被白芷扶住,这才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爹娘早就没了,我是哥哥嫂嫂养大的。我再有不是,也不该迁怒我兄嫂身上!况且这事我压根儿不知情,她凭什么这样待我!”她说得十分委屈,眼中也露出凶光来,“不让我活,她也别想好过!”
不待白芷反应过来,品玉已然拉了她坐下,低声道:“好妹妹,你听我说,如今她疑我,不杀我已是开恩,断然是不会再用我了。你只小心,她疑心病颇重,老爷对你又贼心不死。仔细哪日她迁怒你了,到那时,无人在她身边转圜,只怕你我都得一死。”她一边说,一边哭,紧紧拉着白芷的手,“我如今是想透了,我伺候她那样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她就凭着臆想要害我兄嫂。倒是你,来日他两口子的内斗必然愈发可怕,你听我的,趁早离了这浑水里,否则来日若是惹了一身腥也就算了,最糟的是连命都保不住。”
“我省得,我自然会趁早离了这地儿的。”白芷忙不迭的答应着,知道品玉今日有些癫狂。况且倪氏这样做,的确是过分了,但当务之急,是将品玉安抚住:“你也别想这些,还病着呢,想这些岂不是坏了自己身子?”
品玉脸色苍白,漫了一脸的泪,只是死死的拉着白芷:“你听我说,如今萧家哥儿要回来,你记着,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他们两口子安得心思就是要将萧家哥儿哄好,你只记得,在她跟前务必表现得乖顺些,你颜色很好,她必然会起心思将你送给萧家那哥儿。那萧家哥儿,往日在鄞县便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如今出去,只怕风度更是不同于往日,你跟他走,如何也强过跟着老爷的。”
听出品玉话中的意思,白芷也是傻了眼,双颊顿时发红:“你、你成日说些什么……”害羞之余,又回想起前世来。
前世她被倪家人带进京城的时候,便听说博陵侯沈昭身边有个姓萧的公子,说是卧龙在世,彼时大熙北方的游牧民族戈雅犯边,是那萧公子出计谋将戈雅打退的。
白芷只知道那人叫做萧逸,而正是鄞县出身。
这样想着,白芷便肃敛了神色,坐在床边让品玉靠在自己肩上:“多谢你,你在这时候都肯这样想着我。”
“我在这府里,说是举目无亲也不为过,如今我被迁怒,也只有你肯留下来照拂我,我如何不顾着你些?”品玉喃喃道,“况且,我是不要命的人了。你与我交好一场,我自然得将你的后路安排了,总不能放你在这府上自生自灭的。白芷,我知道你心中定也是不欢喜,做妾什么的,谁能欢喜得了?只是火烧眉毛了,总要做个选择。”
白芷心中有些堵,只安慰品玉睡下,不觉门外又传来小丫鬟的声音:“白芷姐姐,夫人醒了,如今叫你呢。”
品玉闻言,忙道:“你快去,别管我了,她那人我再了解不过,你不赶紧回去,只怕要坏事。”又叮嘱道,“千万别在她跟前提我,你要保全自个儿。”
白芷轻轻答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