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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不想啊,”徐纾温皱着眉头走过来架住她的胳膊往起一提,三千整个人就被他拉了起来。
“要不是看在你陪我喝酒的份上,我早把你扔出去了。”徐纾温一边拖着三千往洗手间走一边说道。
“切……”三千不满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声,无奈她此时精神着实萎顿,这声抗议听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徐纾温把她拎到了一楼的洗手间后就把门一关走了,三千在盥洗台上又趴了一会儿才稍微感觉缓过来了一点,抬起头来,她看到台子上放着一支还未开封的牙刷,不知道是不是徐纾温特意放的,反正这会儿她也懒得管那么多,就直接拆开来用了。
好容易洗漱完毕后,三千重新回到客厅,便看到徐纾温已经换好了衣服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
看见她出来了之后,徐纾温放下手中的报纸,下巴微扬道:“把你的东西拿好,我领你去吃点早饭,然后送你回家。”
听他说到回家三千这才骤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她连忙小跑着过去从包里翻出手机,却发现已经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糟糕!”三千下意识喊道,她昨天那会儿心情不好不想给樊不凡回话是真的,但她并没想到自己会失联一整晚,樊不凡肯定会着急。
“快快!给我你的手机!我要给樊不凡回个电话!”她冲徐纾温急急说道。
“你确定要用我的手机给不凡回?”徐纾温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简直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啊?”三千不解地问。
徐纾温叹了口气,似是已经对她不抱期待了。“你彻夜未归,然后一大早居然是用我的手机给他回电,你觉得不凡会怎么想?”
三千愣了愣,然后一撇嘴道:“徐纾温你就是心邪,我行得正走得端,又没做什么,不怕让樊不凡知道。”
“我心邪?我看是你智弱吧。”徐纾温白了她一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了一夜,这种情况不是你说自己行得正就可以撇的清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我可不想被你牵扯。”
三千被他堵得十分郁闷,但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道:“那就快走吧,早点我也不吃了,你直接送我回家!”
徐纾温定定看了她一小会儿,最后也没说什么,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三千也忙跟在他身后。
“对了,关于你昨天说的事,你打算怎么做?”坐在车上徐纾温忽然开口道。
虽然他未明说三千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她自己长长地叹了口气,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便沉默着。
“还有,这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不凡说。”上一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徐纾温也不执着,只是继续问道。
“再说吧,”三千的神情十分犹豫,半晌都没挤出第二句话。
好在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星湖小区,徐纾温把车开了进去,却见楼下已经停着一辆他们俩都很眼熟的车。
三千:“啊……”
徐纾温:“呃。”
“三千。”
当三千下车的时候樊不凡也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隔了一段距离看着她,眼中的焦灼和嗓音中的沙哑还是确确实实地传递给了她。
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三千猜到他可能是一夜没睡一直等在楼下,胸中不免狠狠地一揪,刚才因为吐过才好了一点的胃又变得难受起来。
许是注意到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樊不凡的眼神也变了,刚刚本来他眼中还有一丝责问的意味,然而瞬间就全部转为了担心。
“三千,你还好吗?”他几步就迈到她跟前扶住她的双肩,弯下腰平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异常担忧。
“我没事。”三千被他这样骤然抓住一时有些不太习惯,毕竟已经好久没有过类似的身体接触了,她下意识地又想往后躲,不过这一次樊不凡有了之前的经验抓得很紧,让她没能成功。
“三千……”樊不凡的目光里是深深的无奈,他在喊了她的名字之后又显得欲言又止,有口难言。
倒是徐纾温很自觉地意识到有他在这里的话这两个人说话会有所顾忌,所以也不再多作逗留,对洛三千和樊不凡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多谢你了。”三千回头和他道谢,徐纾温已经坐进了车里,他朝她摆了摆手,接着一个流畅的调头就开上车走了。
没有了外界的干扰,樊不凡也终于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他依然紧紧地盯着她,然后问:“三千,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再见面的时候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难道你变卦了?还是说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倘若我真得做错了,你应该跟我直说啊,别像现在这样疏远我好吗?”
“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三千这会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身体的不适让她的心情也无可避免地变得糟糕,说话不由得带了些情绪,一些话未经润色就直接说了出来。
“樊不凡,第一,我没有故意疏远你,这只是我的自然反应;第二,我也从来都没有说过再见面的时候就会跟你重新在一起,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那我只能说很遗憾,对于一个三年未见的人我不可能刚重逢就装作中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再和你重归于好,这也不现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樊不凡的声线有些发紧,听得三千喉咙也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我的意思是,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我们和三年前的我们肯定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在对彼此重新认识和了解之前,我没办法和你恢复情侣的关系。”
“重新认识和了解。”樊不凡把她的话默默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像是要用牙齿将其磨碎一般。
“没错。”三千勉强自己保持镇定,但每说一句话就觉得头疼愈加重一分,太阳穴在突突地跳着,眩晕感让她光是站着就觉得头重脚轻。
三千深切地认识到自己再这么下去的话很可能会躺倒在地上,为了不在公共场合和樊不凡面前丢这么大个人,她逼着自己冷脸冷声地说:“总之你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什么了,我也不想再回答一遍,如果没别的事了请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好。”樊不凡意外地回答得十分干脆,“我先送你上楼。”
“不用了——诶——”三千的话还没说完樊不凡就已经不由分说地搀起了她的胳膊。
“你要不让我送,我就不走。”樊不凡固执地说。
三千也是实在没力气再和他争辩什么,况且她这时候也的确需要一个借力点,就不再坚持,顺从地让他将自己扶上了楼。不过樊不凡送到门口就停了,没有进门,三千也不开口邀请,简单道了个谢就让他走了。
关上门后,三千没着急进屋,而是靠着门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樊不凡的脚步声非常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的样子,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真是的,女人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作呢……
三千走到沙发边上一歪身躺下,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
这一次看樊不凡的样子,应该是真被她惹生气了吧。万一他以后都不再来找她了怎么办?
洛三千啊洛三千,人在的时候你赶,人走了你又舍不得,何苦呢到底。
三千就这么一边纠结一边自责着,而因为昨晚喝多的关系她并没有休息好,不知不觉间竟然又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传来时她才悠悠转醒,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但看时间不过才两个多小时。
“谁啊?”三千懒懒地起身,有些不情愿,也不知道谁这个时候会来她家。
“是我。”门外传来的居然是樊不凡的声音。
三千愣了愣,在原地站了几秒后才走向门口,打开门,就看到樊不凡拉着一个大行李箱站在外头。
“樊不凡,你这是干嘛?”她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他问。
“别站着说话呀,先让我进去吧。”樊不凡此刻的脸上稍有几分耍赖皮的模样,就像是没长大的小男孩儿一样,他也不管三千有没有批准,直接绕过她拉着箱子进了门。
“……喂,有你这么自觉的吗?你还当这是你家吗?”三千瞪大了眼睛说。
樊不凡点了点头推开了原来他房间的门,把箱子先推了进去然后才回身对三千道:“对啊,从现在开始就是了。”
“什么?”三千被这种突发状况搞得有些晕,不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早上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你说的是对的。”樊不凡这时的反应已经彻底镇静了下来,不再有之前面对三千时的无措,他的眼神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三千,一开始是我欠考虑,三年的时间,我们都各自经历了很多,彼此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不应该一见到你就强求你重新和我在一起。所以现在,我决定采用你的建议,先加深我们对彼此的认识和了解。而合租,则是我所能想到的达成这一目的的最有效的方式。”樊不凡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明确,他的眉宇间都是淡淡的,可三千却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气场围绕在他身边。
果然,他这几年没有白白锻炼,只不过先前面对她时他已将所有的锋芒都隐藏了起来。
三千忽然就笑了,虽然不明显,但两边的嘴角却是的的确确地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樊不凡,那你这意思是想说,你今天就是来强住的呗。”她扬眉瞧着他道。
“如果你不同意,”樊不凡说完顿了一下,然后也笑着看她继续道:“那我只能说很遗憾,反正我住定了,你就委屈一下吧。”
“学得倒快。”
“一向如此。”
“我不喜欢作息奇怪的室友。”
“我一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