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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疏影在席间不复往日的清冷，笑靥如花。
她端起酒杯对路铭说：“世伯说的是，说起来，疏影真的要好好感谢世伯呢。要不是世伯你，疏影哪里能遇到师傅，又哪里能衣锦还乡呢？这次合作期间，疏影一定好好报答世伯和路家的深恩。”
姜疏影的话看起来也没有问题，但含义深远。
“衣锦还乡”什么的，姜疏影哪里会在乎，这话的潜台词是，清州比唐州强，她姜疏影在清州混，就是比唐州人高一等，要不然怎么能叫“衣锦还乡”呢？
还有，什么叫“要不是世伯你，疏影哪里能遇到师傅”，岂不是说路家的池塘太浅，留不住她姜疏影这条潜凤，或者说，路家也就是个跳板而已。
至于什么“好好报答”之类的话，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双方是合作关系，哪儿来的“报答”之说？倒好像是吴系在施舍路家一口饭吃似的。
这番交锋，在坐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听出来，还以为路铭和姜疏影相谈甚欢呢。
路铭心中一凛，他总算知道吴琼为什么把姜疏影派出来了，可不仅是为了压路家一头而已，这丫头还真是有几分道行。
三年前的姜疏影，虽然聪敏灵慧，但也不乏稚气，喜欢拿清冷的外表寻找安全感。
可现在的姜疏影，已经完全成熟起来了，表现得落落大方，还有几分小女孩的娇憨气，让人发作不得。
这可真是个厉害的对手，路铭再也不敢小看姜疏影了。
试探过后，姜疏影居然直接在酒桌上跟路铭谈起了合作事宜。
虽说时间紧迫，但也还不至于在酒桌上就开始谈，姜疏影这是故意的。
本来嘛，时间这么紧路家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很是让清州人腻歪。
但姜疏影要是直接拒绝了，只谈公事的话，那就太不礼貌了，人家毕竟是为你们接风洗尘的嘛。
于是姜疏影应了宴席，却把宴席之间当成会议室，直接谈起了生意。
路铭本来还想借着酒宴试探试探，可姜疏影这么一搞他就被动了，这里本来就是路家营造出来的比较轻松的场景，在这样的场景下，怎么谈条件放狠话？
要是换一个人谈判也就罢了，偏偏人家小姑娘已经认你当世伯了，一副恭谨晚辈的模样，你好意思占人家便宜？
第二百八十三章 北上和南下（下）（）
路铭到底还是小瞧姜疏影了，被“世伯”的大帽子一扣，立马就被动了，在席间吃了些小亏。
好在大方向是不会变的，吴系不可能真的得罪路家，除了路家，还有谁敢这么引狼入室？
至于宣传方面的事情，有路家的全力配合，姜疏影等人做起来也不会太费劲。
姜疏影在南边顺风顺水，路九在北边就没那么顺利了。
路九的第一站是北都市，清州首府。
要合作的话，最好当然还是跟北都电视台合作，其他电视台都要差一个级别。
和长安电视台一样，北都电视台这样的单位，是绝不会完全倚靠在某个派系下面的。
吴系虽然是清州有数的大派系之一，但也不可能控制北都电视台的决定。
就像当初长安电视台既跟宁越合作，又跟路家合作一样，这样的大单位，总是有自己的立场的。
只要让他们明白舌尖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那这事儿就应该能成。
可到了北都之后，路九才发现自己想得简单了。
他找的是自己曾经的一个合作伙伴，北都电视台的一个主任。
路九也曾经通过这个主任，出口过两部唐州的作品，虽然成绩不算特别好，却也小赚了一笔，双方一来二去就熟稔起来了，关系不错。
可这回对方一听路九的来意，就直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哪怕路九提出多拿出一些收益分成，多给一些长安电视台的份额，对方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甚至路九最后直接想要一个差一点的档期，对方也不愿意。
到后来对方实在受不了路九的软磨硬泡，跟他说实话了。
“老路啊。咱们俩不是一两天的交情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不是哥们不帮你。实在是现在风声紧啊。”
“什么意思？”
路九有些莫名其妙，舌尖又不是什么违禁作品。什么叫“风声紧”？
“你找一下最近的北都日报，还有其他的报纸杂志看看就知道了。”
路九虽然心中不愉，却也不好再为难人家。
之后路九就找了一些北都当地的新闻来看，这才知道了“风声紧”的含义。
吴系跟路家的合作一达成，吴琼就立刻开始造势，宣称这次合作是“打开唐州大门”的伟大战役，对清州娱乐圈的发展有不可估量的意义。
清州娱乐业虽然比唐州发达，但两地的经济总量却差不多。
这就意味着两地的娱乐市场大小也差不多。
东大陆各地的地方保护政策都很严重。哪怕是娱乐业排名前三的南州、清州和高丽州，想进入其他州的市场也很难。
清州人虽然也能自给自足，但谁会嫌钱多？
如果真的像吴琼所说的那样，打开了唐州市场，那可是一个跟清州差不多大小的市场啊，能养活多少人？
所以吴琼的造势计划非常成功，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就带动起了清州娱乐者们的狂热情绪。
要不是暂时没有门路，清州其他的娱乐者恨不得立刻飞到唐州去分蛋糕。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北都电视台要是敢播出一部宣传唐州文化的作品，马上就会被口水喷死。
换了其他地方可能还没那么严重。北都可是吴系的大本营，在这里，他们的宣传攻势最大。
换了其他时间可能也没太大问题。那个北都电视台的主任跟路九说，哪怕放到年底，那问题也不大，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狂热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到年底也差不多该熄灭了。
本身舌尖的成绩和质量放在那儿，北都电视台不可能有钱不赚，他们可不是吴系的下属，没必要看吴系的脸色行事。
但现在是整个北都娱乐圈都陷入了狂热的情绪之中。那北都电视台方面就得掂量掂量了。
他们看到的，舌尖的利益。还不足以让他们冒险，当然。这也是路九的关系不够硬。
其实这倒不是吴琼在针对舌尖，她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吴琼造势，完全就是出于本能。
和相对“木讷”的路九不一样，吴琼这一路上位就没少利用媒体的力量，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个人精。
她为南下入侵唐州造势，一是为了自抬身价：看到没有，我可是在为大家谋福利，是咱们清州娱乐圈的英雄。二是为了分担风险：入侵唐州前途未卜，吴琼也想引进一些其他势力来一起做，哪怕只给出一些小份额。
但是无意之中，这种造势行为却挡了路九的路，真是让人徒呼奈何。
路九又在北都转了几天，见事不可为，果断离开了。
他的下一站，是辽东郡。
清州境内有实力实现全境播映的，也就北都电视台、辽东电视台、津城电视台三家。
而津城离北都太近，一向是北都的小弟，路九估摸着也会受到风声影响，估计去了也是白去。
而且辽东电视台也比津城电视台的条件好。
清州境内，东北三郡相对封闭，虽然经济落后一些，但受的影响也小一些。
而且东北三郡地员辽阔，市场也大一些。
虽说都是全清州播映，但本地市场肯定比全清州市场好把握一些。
而津城就太小了。
路九想的是不错，可惜的是，他在辽东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辽东人说好听点是豪气，说难听点就是匪气了。
这地方的人，作风太江湖了，路九根本就适应不过来。
凡是谈事情，就必然是在酒桌上，先喝个昏天黑地再说。
而事情能不能成的标准，也往往是看交情，而不是看利益。
路九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准备的那些材料根本就用不上，人家压根儿就不关心舌尖取得过什么样的成绩，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益，却只看路九给不给面子，够不够豪气。
这样的风格，路九实在是没法适应，他压根儿就找不到谈正事的机会，光喝酒了。
其实这并不代表辽东人就傻，这是另一种精明。
看事先看人也是一种工作方式，如果人靠谱，那合作起来八成也不会差。
这种方式跟南方人只有区别，没有差距，不存在哪个好哪个不好的问题。
可问题是，这种方式需要大量的时间，需要路九去慢慢跟人家建立交情，可他哪儿有那个时间？
于是，路九的北上工作，陷入了僵局。
第二百八十四章 李小强的身世（）
就在路九进退两难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邀请。
这个邀请，来自一个名叫李墨川的男人，这个名字前面有一个头衔，津城电视台副台长。
虽然不是正台长，也不是常务副台长，却也是实打实的高官了。
这个电话是对方的秘书打来的，声称李台长对舌尖这个节目很感兴趣，想跟路九谈一谈。
连续的打击已经让路九有些灰心丧气了，所以虽说这电话来得有些诡异，但他还是赴约了。
见面的地点是在津城最好的酒店，津城饭店。
酒店本身的实力且不去说，光是这个名字就值得玩味了。
路九对津城并不熟，但在他去赴约的路上，他的助理就把搜集到的信息跟他报告了一遍。
津城饭店并不是私企，而是国企。
这年头，国企还真是个稀罕东西。
蓝星的经济很发达，联邦政府将绝大多数行业都向大众开放了。
除了关乎民生国计的行业，政府有一定调控，保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