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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泽静静地站着,依稀间听到眼珠被人踢来踢去的细微声响,他的神情淡漠,没有丝毫波动。在他的脸上,空洞洞的双眼处,正流着红殷殷的血。
眼睛很痛,但比起心口的绞痛来说,又不算什么了。自从尝过心痛的滋味过后,他好像一点也不怕身体上的疼痛了。
“虽然不稀罕你的眼睛,但本公子说话算话,允许你见罗刹。只是,极乐堂从不让外人进入,你以什么身份见她呢?”
小天泽一字一句地道:“我愿为公子赢下剩余的四十八场!”明明粗哑如斯,却又掷地有声。
极乐公子掸掸衣服下摆,满脸讥诮之意,“背叛过主人的狗,我哪里还敢再用?”
都是聪明人,闻弦便知雅意,极乐公子是在索要忠诚,绝对的忠诚。小天泽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徐徐跪下,“请公子为我开灵,愿与公子结下主仆契约。”
主仆契约是一种极为苛刻的灵契,必须要在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才能签订。小天泽生性桀骜,不肯就范,因此之前极乐公子并未得手。
契约定下,从此以后,小天泽的性命完全被极乐公子捏在的手心里了,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即便是散功日,也不惧小天泽的背叛。
“很好,这才像一只听话的狗,我会择日为你开灵的。”极乐公子不咸不淡地道:“跟上来吧。”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天泽努力辨别轮椅滚地的声音,竭尽全力跟上。骤然失去光明,他本就难以稳定身形,人群的推搡更是让他跌倒在地。
小天泽正要起身,却听到轮椅停下的吱呀声,“夜叉,既然不会走路,你就爬吧。”
“是。”小天泽弯下了刚刚直立的腰身,趴在地上,手脚并用,艰难地跟在极乐公子身后。灰尘呛的他连连咳嗽,尖锐的石子划破了他的皮肤,他却像没有知觉一样,继续向前。
一叶嘲笑的声音响起:“公子,你看他像不像一条狗?”
知秋附和道:“青黑色的大狗。”
最后是极乐公子的一声轻呵,“世上哪有这么丑的狗。”
等小天泽回到试药堂,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离开极乐公子后,他便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摸索着前进。
试药堂一片嘈杂,在试药池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中,夹杂着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咒骂,偶尔还有一阵欢愉的呻|吟。
小天泽扶着墙,慢慢向前,口中叫道:“罗刹。”
他的声音太轻了,没能打扰到那些白日宣|淫的男男女女。在房间的正中央,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把罗刹压在身下,一边耸动身体,一边啧啧道:“不愧是虹元四美之一,神仙滋味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的身后,还站了很多男修,他们催促道:“赖三,你动作快点,哥几个还都排着队呢!”
赖三狠狠拍一下罗刹的臀部,润滑如绸缎,又弹性十足,“急什么?今天小爷非把她干的叫出声不可。”
在他身下的罗刹,赤|裸着身体,赛霜欺雪一般的肌肤上,遍布欢|爱的痕迹。无论身上的男人如何卖力,她都不曾发出一丝声音,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僵硬地躺在那里。
她的双眼,越过眼前的男人,看向屋顶。透过木板间的缝隙,阳光是那样明亮,干净的没有一丝阴影。
为什么被阳光普照的人类,却如此污浊呢?
双目已眇的小天泽,看不到如此污秽的一幕,他只是加大了声音,再次叫道:“罗刹。”
周围的人这才发现,曾经的小煞星居然回来了!他们自发地为小天泽让开一条道路,带着惊恐的目光,就连赖三,都被吓得一个哆嗦,提前身寸了出来,跌跌撞撞地从罗刹身上离开。
没有人知道,费尽心机才逃出极乐堂的夜叉,为何会去而复返。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换成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有机会离开,绝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小天泽随手抓住离他最近的人,“罗刹呢?”极乐公子明明说罗刹就在试药堂,难道是在骗他?
那人颤颤巍巍地指向房间正中央,小天泽却仍是抓着他追问。他心生疑窦,抬起头,就对上了小天泽那双空荡荡的双眼!他吓得发出尖叫。
众人这才发现,小天泽瞎了!
失去双眼的小煞星,还能叫小煞星吗?人群蠢蠢欲动。被一个尚未开灵的小毛孩压在头上,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如今,天赐良机,让他们来洗刷这种耻辱。
以金丹期药人为首,他们将小天泽团团围住。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小天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轻轻一扬手,便有一阵青烟散开。药人急忙撑起防护罩,然而青烟轻而易举地便腐蚀了他们的灵力,顺着灵脉向金丹而去。
在他们的丹田处,强烈的疼痛一阵阵发作,灵力非但无法运转,还在身体里四处乱窜。药人纷纷倒地,捂着腹部哀嚎。
小天泽冷声道:“最后一遍,罗刹在哪里?”
再次见识过小煞星的手段后,人群终于有应答声:“就在房间中央。”小天泽掐住说话那人的脖子,命令道:“带我去她身边。”
两人很快便来到房间的正中央,那人道:“她就躺在地上,极乐公子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小天泽趴在地上,胡乱摸索,手下如冰玉一般的皮肤,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高声质问:“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的衣服呢!”
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罗刹怎么会脱光衣服躺在这里?
他手掌拂过罗刹的面容,纵横交错的伤疤让他放下心来,是罗刹没错。他轻声道:“罗刹,我回来了。”说话间,他脱下破破烂烂的衣服,盖在罗刹身上。
房间里忽然一片死寂,静的仿佛能够听到细针掉落的声音。所有药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恐从罗刹的口中蹦出告状的话。
依照小煞星对罗刹的珍重程度,只消她一句话,试药堂便会沦为停尸间。
对于众人来说,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甲子那么久,然而预料之中的审判并未到来。罗刹没有说话,她已经整整半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了,就好似极乐公子在挑断她的手筋和脚筋之时,也把她毒哑了。
第92章 传说之战()
高高的红墙掩映之间,是一片青砖绿瓦、碧池白桥,乍一看去,好似世俗中的煊赫人家。然而那冒着浊气的试药池和摇摇欲坠的试药堂,又分明昭示着此处并非良善之地。
庭院之中,正有劈天盖地的灵芒落下,悉数砸在一个小男孩身上。小男孩一声不吭,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到一刻钟,他双手中的灵盘便徐徐亮起,有赤红、金黄、深棕、水蓝四种颜色。
远处,一叶笑嘻嘻地说:“公子,我赌赢了,早说了他是个废物,现在开出四灵根也不稀奇。”
在她旁边,还站了一个同她一般姿容清灵的女子。气质不如她那般活泼,反而像是大家闺秀一般端庄,是她的双胞胎妹妹知秋。
知秋并不说话,只是担忧地看向她们中间的男子。
那人端坐在轮椅上,一身华服,眉清目秀,气质矜贵如王孙子弟,正是极乐堂的主人,极乐公子。
极乐公子收起空中的玉色长箫,噼里啪啦的灵芒戛然而止。他指着小男孩的丹田,取笑道:“知秋看出来了,一叶倒像个睁眼瞎,也好意思说赢了?”
一叶撅起嘴,不满地看向小男孩。当她用神识扫过时,终于发现他丹田里筑起的道基,惊呼:“开灵即筑基!”
极乐公子淡淡地说:“夜叉,看来你来头不小啊。”只有父母双方都达到元婴期,他们的后代才会开灵即筑基。达到元婴期,并不只限于元婴期,或许修为更高也不一定。
小天泽放下灵盘,向着极乐公子的方向遥遥一拜,“我已经与公子签下主仆灵契,公子又何必忧心我的出身?”
他看似面无表情,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如果他的父母修为极高,那是否说明,他和小哥哥的出身并未差出许多?连日以来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他忍不住猜想,或许小哥哥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是受他父母所托才会收养他吧?转念想到侯府奶娘对捡来他的过程言之凿凿,他又有些泄气,小哥哥大概并不认识他的父母。
无论如何,这总是一件叫他开心的事情,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他不只是一个侯府小厮,他和小哥哥间的差距,并没有世人以为的那么大。
极乐公子挥挥手,慵懒地道:“一叶,你带他去修炼吧。”明明知秋行事更加稳重,一叶喜欢欺负小天泽,极乐公子偏要指派一叶负责小天泽。
他自持身份,表面看来不和作为下人的小天泽一般计较,事实上却不动声色的恶劣着。这样的脾性,幼时想必是受尽了长辈的宠爱。
带着小天泽离开的一叶,一路不停咒骂:“我和公子打赌你的开灵结果,像你这种金水火土综合的烂灵根,我本来赢定了!都怪你,干嘛筑基?”
开灵即筑基,本就不在修士的个人控制范围之内,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赖不到小天泽身上的。
她随手丢给小天泽一部道法,也不管他双目失明,径直坐到一旁开始擦拭手中的峨眉刺了。
小天泽心中疑云遍布,忍不住问道:“你说堂堂侯府世子,为什么要对身边的小厮百般宠爱呢?”
因着小天泽曾求极乐公子帮他追查仇人,早就说过他来自昭羽侯府。他那点破事,极乐堂的耳目几年前就查的水落石出了。
一叶一听他问,便知道是在说自己。她眼睛弯成半月牙,笑的一脸邪气,“富贵人家常做这种勾当,自小便养一只金丝雀,倘若有灵根便收作炉鼎,没有灵根也是床笫间的玩物。”
她自诩话已经说得足够难听,倘若夜叉把昭羽侯世子当作亲人,她的话足够狠狠地打击他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