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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庄芷萱吹弹可破的绝美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国境西南。”
笑着耸耸肩,零的脸上却是毫无遮掩的玩世不恭。
“你到过特工组总部,但你来过特工训练营吗?”
玩味的笑着,零轻轻挑了挑眉,好看的剑眉在戈壁上空的烈日照耀下,他整个人都似乎被罩上了一层四射光彩,明明犯痞的人,在此刻居然正经了几分,彷佛他身前站的不再是他工作上的搭档,而是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对象一般。
“你是说这儿?不,不可能。”
认真打量了两眼不似撒谎的零,庄芷萱先是一愣,差点就信了,接着却板起脸冷声否定道。
“为什么不可能?地方太荒凉,镇子太小?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红外线,没有监控器,甚至于,没有铁丝网?”
看向瞪着眼睛,满眼充斥着“难道不是么!”意味的庄芷萱,零嘴角的弧度很是戏谑,但眼神却分外冰凉。
“人们捕猎大象,是因为象牙值钱,人们捕捉鲸鱼,是因为鲸鱼浑身是宝,但你几时见过人们围捕象群和鲸鱼群呢?他们不是担心竭泽而渔,不过是恐惧于一个族群在生死存亡之际迸发的威慑力罢了。就像我们很轻易就能掰断一根筷子,但换作十根百根却只会手痛的道理一样。同理可证,人命,也只有在文明社会才会精贵,若放在这荒郊野岭,没有制度与族群的护佑,人命大概会是这儿最不值钱的事物。”
零淡淡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回归到平静,语气里不夹杂一丝人味儿。
看着神情漠然的零,庄芷萱突然意识到,眼前男人的心理状态的确与正常人不一样,发生了极端化的扭曲。
她也曾听闻,特工组中关于特工的训练上,有不少并不符合人道主义的地方,可特工的出身都是孤儿,是国家拿民众的税收养活的他们,即便不算人道,但总归养育他们成人,作为国家手里暗藏的尖刀,他们自然是越利越好。而刀要利,自然要磨,这是注定的事。
“好吧,其实你是对的,这里不是特工训练营。”
看到庄芷萱沉下脸若有所思的模样,零突然邪气地笑了笑,道:
“这里离特工训练营还有好几百公里呢,不过那些高科技玩意一个都没有倒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停了?”
皱了皱眉头,庄芷萱清脆地问道。经过小男孩的事后,她以为她能够大致揣测到这个男人的心思,可现下,他的话究竟哪句真哪句假,她又变得难以分辨了。
“你不饿吗?到饭点了。”
耸了耸肩,零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也很是欠揍。但不知怎的,看着他一副轻佻模样,庄芷萱的心中反而安定了不少,总没那副深沉模样煞人。
随着零走进小村落,尽管村子口的牌子上歪歪斜斜挂了“保安镇”三个大字,朱红色的漆还掉了大半,庄芷萱心中也能判断出它的规模的确是座小村庄,全村上下怕也不足百人。
看着零熟门熟路的走到一家煎饼店前,连菜单都不曾瞄过一眼,低声说了句:
“一个酥饼,一碗清面。”
庄芷萱知道,他定然不是初次进这家店。
“嗯,好。”
站在门前摊子上的姑娘垂头忙碌着手上的事物,利索地应道。她穿着身干净却打了补丁的棉布裙,本是湛蓝色的裙?早已因洗涤而褪色发白,唯有鲜少的几缕蓝色棉线,隐约透露出曾经的光彩。
“她是谁?”
跨进占地狭窄,只有两张桌子八条长凳的小店,庄芷萱瞥到零眼底一闪即逝的古怪目光,压低声音疑惑道。
第五十九章 那个人()
“一个女孩,一个在沙漠中守候萤火虫的女孩。”
凝望着店门口忙碌的布裙姑娘,零低声喃道。
萤火虫的生长区域离不开水源,所以沙漠中不会有萤火虫,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
“那你……”
庄芷宣似乎捕捉到了某种讯息正准备说,突然被门口一声憨憨的招呼声给打断。
“丫头,有客?”
“五哥?早。”
布裙姑娘抬头看着投在店门口的黑影,轻唤了声。随后转过身,给庄芷宣端上来一碗素面。也随着她的挪开,一名身高不足一米八,瞅着却颇为壮实的一个汉子露出身形来,他满眼欢喜地看着布裙姑娘,傻傻嚷道:
“我昨日晌午随村头的郑三去了趟镇上,带回一串珠子,他们说是真的,是海里的,沙漠里没有,你看……喜欢不?”
“五哥,你又破费了。”
回到煎饼店门前,布裙姑娘无奈地看向汉子,话语里听不出是开心还是埋怨。
“嘿嘿……”
汉子憨憨地傻笑了两声。
“呦~小五,又给王丫头送东西啊,下个月就要摆酒了吧,这性子怎还跟孩子似的?丫头,三个煎饼一碗老汤。”
一名肤色蜡黄,粗糙的脸上布了不少褶子的中年汉子走到店门口,撞见这幕,打趣了几句,笑声道。
小五,是老李家的孩子,打小就喜欢围着王家丫头转,这是小村里人所周知的事。王家丫头脾气好,勤快又肯做事,小五嘴笨但力气活倒向来稳妥扎实,他俩能走到一起定下亲事,村子里的长辈叔伯们都看着乐呵。
听到中年汉子的打趣,汉子傻笑着,恋恋不舍地又望了几眼布裙姑娘,黝黑的脸上尽是属于朴实汉子的腼腆与羞臊。
“丫头,有客你先忙,我先回趟家里。”
……
不时客来,不时客走,来往匆匆,布裙姑娘也在店门口忙碌起来,等庄芷宣用餐完毕,零利落地付了钱,又与她走出煎饼店,走出名义上是保安镇的小村。
除开一句压低声音,颤抖的嗓子尖几近不可闻的“多少钱?”与一声清脆干净地回答“十三。”
零与布裙姑娘再无言语交流,连对视也不曾有,但偏偏,庄芷宣反而更坚信了自己先前的判断,这样沉默的零是这一路上她从未见过的,仿佛去掉了雕饰浮华的皮囊空壳,单单余下一抹真实灵魂。
“你喜欢她。”
庄芷宣的语气很肯定,没有丝毫犹豫,这句话说出来,只是简单的陈述,连问句都不是。
“嗯。”
鼻子里闷出一声低哼,零没有多话。
“她要结婚了。”
“嗯。”
又是一声低哼,零脸上的表情十分平淡。
“那你呢?你给自己的定位呢?”
庄芷宣的语气有些古怪,脸上还有抹怒其不争的意味。
或许在她看来,能明确感受到布裙姑娘对小五并谈不上多少喜欢,只是年龄到了,就该找个人嫁了,就像是为了人类生存的伟大繁衍事业一样,又像是年少的梦在沉珂的现实前不堪一击,低下了骄傲的头颅,最终死在现实主义的怀里。
一段不为柴米油盐的爱情,是每个女人在少女时代浪漫而瑰丽的梦,大概在庄芷宣的眼里,零比小五更像是这梦里的主角,如同在魔龙手里拯救出公主的骑士,能带给布裙姑娘一段浪漫唯美不庸俗的爱情。
“一个爱她的人。”
零轻声喃道,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而后泯灭不见。只是他微微颤抖的嗓音,依然出卖了他听到丫头即将嫁人消息的内心并不平静。
“就这样?”
庄芷宣皱了皱眉,并不能理解。
虽然看不惯零的作风,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从外貌还是物质条件乃至于精神高度,小五都及不上零之万一,她相信,但凡女孩子都会选择零而不是小五。而零明明很喜欢这女孩,为何要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人怀抱呢?
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给不了平静生活??这种鬼话放在别人身上,她可能还会信,但是在看过了零在小镇地下室里冷酷一面后,她是万万不会相信这样的男人还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心理扭曲的人是贪婪的,因为对欲望的不可控。
“不然呢?”
唇边泛起抹略带嘲意的轻笑,零的目光里居然流露出一丝令庄芷萱难以置信的温柔。
“我不是爱她最久的人,因为她还有她的父母。我也不是最爱她的人,因为,爱,这个字眼太难判断了,是我有一百万给你九十万算爱,还是有一百块全部都给你?爱的深浅,无从判断。谁又能比谁的深?所以,我只是一个爱她的人,仅此而已。”
“年轻时,我们曾相爱却浑然不知。选择了一个爱她的人的角色,而不是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她不爱你?”
看着天际蔚蓝脚踩黄沙,这天地二色相间的雄浑景象,庄芷萱幽幽道。
一时间,她竟有些难以置信。一个生长在边境蛮荒之地,所遇无非蜡黄老叟黝黑粗汉,全年收入都只怕在四位数上下浮动的女子,居然能拒绝各方面都格外出挑的零!想想,都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由爱多爱少来决定的,不然,世上没有人会不满足,世人都皆大欢喜了,月亮也不会有阴晴圆缺。”
凝视着天际间挥舞、绚烂如花的黄沙,零的眼底说不清是惆怅还是遗憾。
“你,爱得,真豁达。我都不知道说你是爱她,还是习惯爱她。”
眼角余光淡淡扫视了零两眼,庄芷萱发现,这的确是个奇特的男人,痞气、冷漠,甚至不少举动都还昭示着他的内心扭曲,可如今,居然又像是一个滚滚红尘滔滔情海里只取一瓢饮的痴儿。这份多变与反差,她这些年来极少碰见,零的情况,更是当中之最。
“我对她的爱,说与日出的晨露,日暮的风;说与山川河流,说与时光听,独独,于她沉默。”
眺望远方沙丘,此刻的零仿佛一名诗人。
但零不是诗人,他是名特工,如今更是名心理扭曲的特工,他和她都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