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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王局长吐出一口长气,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耐心的听文科长说下去:“路上有几半棵枯树,修剪队顺便把它们砍了。不过,近几天我看他们有些砍的过头,不少大树没枯死,他们也砍了去卖钱。”
王局长一拍桌子,吼道:“这还了得,破坏绿化,罪不小哇,你立刻回去查实,如实向我汇报,如果真有乱砍乱伐的问题,依照有关法律法规,严惩不贷!”
文科长见局长发了火,立刻起身应道:“是。我这就去公路上查实。”
文科长还没走出公路局大门口,刘姻脂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刘姻脂把老球叫过来,把嘴凑到他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一番,老球连连点头,应声去了。
文科长来到公路上,见两辆农用大三轮车已经装好了木头,正在用绳索封车。他立刻走上前去,对着司机大声说:“你们的车先不能走,这就是罪证。这树有问题,我要向局长汇报。好树也敢砍,胆够肥的。”
车主闻听此言,表面上顺从,点头答应。暗地里早有人去向老球报了告。老球来到车前,陪着笑脸,小心的问道:“文科长,为啥不叫车走哇?”
文科长用手拍着车上的木头说:“罪证。车若离开现场,罪证可就没了。你等着,我这就给王局打电话汇报,看局里怎么处理。估计这事轻快不了。老球哇,你们那个女老板,还在汽车里听歌呢,她摊上大事了。”说完,他不管老球如何解释,一句也听不进去。老球眼看就要下跪的样子,他一点也不可怜。他一把将老球推开,掏出电话,拨通了局长手机,就理直气壮作开了汇报:“王局,他们砍的都是-------”还没等他把后边“好树”两个字说出来,电话早被人劈手夺过去,“啪”一声丢在地上。文科长刚要发火,不料头发又被一个胖女人採住,他挣扎着抬头看过去,面前这母夜叉正是老球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婆,人送外号“胖老虎”。
文科长急的大叫:“松手,松手!有事说事,干嘛採住我的头发不放?”随后他又冲老球喊叫:“老球,叫你老婆文明点。我大小也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怎能如此待我?”
老球过来掰开他老婆的手。
胖老虎冷笑道:“姓文的,亏你还知道自己是国家干部。明知自己地位显贵,为何欠账不还?”说着,胖老虎把手中借条拿给在场的所有人看。欠条确是真的,共三万元,上面有文科长签名,还按有手印。原来,上回老球刚把修剪树枝的工程揽到手,可巧文科长他远在农村山区的老娘病了,要住院开刀,打来电话要钱,偏偏文科长手中拮据,他是上门女婿,每月工资全部交到老婆手上,用钱时再向老婆讨要。一下三万块,他哪儿能有?只好厚着脸皮,向老球求借。老球为了搞好跟甲方的关糸,就爽快的借给了文科长,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谁料今日胖老虎来讨要欠款,给他一个措手不及,闹的他很是狼狈。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打到联合国,欠钱也得还。
文科长低声下气的求胖老虎再等几天,并说自己正在工作,有要紧的事要向局里汇报。两人正在争执,拉木头的三轮车突然发动起来要走,文科长见状,跑上前去用身体挡住,不让车走。老球冲她老婆使个眼色,只见胖老虎趋步上前,手往文科长胯下伸去,一把抓住文科长两个球蛋,用力一攥,文科长“嗷”一声叫,摊坐在地上不动了。农甪车往后倒退几步,擦着文科长身边开了过去。
文科长坐在地上,脸色蜡黄,待了好长时间,这才缓过劲来。他用手指着老球,少气无力的说:“老球,好小子,你老婆这一手,是你教的吧?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老球大大咧咧的说:“文科长,省省吧。我现在是个扛长活的伙计,不干工程,你管不着我。你能奈我何?今日你不还钱,我老婆还有二手、三手绝活等着你哩。今日你不识相,老子叫你退层皮。天底下哪有借钱不还的道理?逼急了,到你办公室闹去,看你还怎么在单位混下去。再不行,拿着欠条到你家,向你老婆去讨要,看她不扒了你的皮才怪。敢背着老婆借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赶快打电话向单位借钱还帐。要不的话,今天你休想过这一关。”
文科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一听,是王局长打来的,还是询问砍树的事。文科长顾不上汇报工作,急忙诉说了借钱的事。王局长很干脆,同意。后头紧跟着来了个“但是”要财务科长同意才行。
文科长立刻给财务科长打电话,财务科长一听他张嘴要借三万。当即一口回绝,不行。不符合财务规定,这么大数目,明显是挪用公款,若是事发,轻快不了。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文科长惧内惧的太离谱,在家中他甚致连三百块钱的事也做不了主,就甭说三万了。钱借给他,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路无回路的买卖。假如借给他,到时候他真的还不了,还能把他抱井里不成?即使抱他井里头他还了钱也行,怕就怕把他抱井里也还不上借款,死猪不怕开水烫,难堪的肯定是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借,省的日后找麻烦。
文科长在电话里还在可怜巴巴的哀求,财政科长更会诉苦,他说:“老文哪,实在是难办啊。挪借公款可不是小事。你就体凉一下兄弟我的难处,再有几年我就退休,我家大儿子买的房,月月还贷款,还有我小女儿还在上大学,全家上下,一刻钟也离不开钱。我若犯错下了台、犯了事,全家人就得扎脖子。咱们共事多年,我相信你不会叫我弄个晚节不保,砸了饭碗,全家人衣食无着,流落街头吧。”财务科长说着说着,突然挂断了电话。
文科长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刘姻脂走了过来,她问:“怎么回事呀?这位大嫂,你抓着我们文科长不放手,他难道欠你的钱么?”
胖老虎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她问刘姻脂:“他是你男人呀?你来了正好,这是欠条。还钱吧。”
老球慌忙拉她老婆:“休的胡说八道,这位是刘老板,压根和姓文的一点边也沾不着。”
刘姻脂也不生气,接过欠条看了一遍,很大方的说道:“这钱我替他还行吗?”老球两口子拍手叫好。陷入绝望的文科长听刘姻脂有意替他还钱,也来了精神,推开胖老虎抓他的手,追问道:“刘老板,你当真肯帮我渡过难关?”
刘姻脂张嘴刚要说话,文科长手机又响起来,他一听还是王局长询问砍树的事,就汇报说:“修剪队砍的是枯树,不过——”
老球一听“不过”俩字,怕出岔子,忙使眼色给他老婆,胖老虎立即心灵神会,伸手朝文科长裆部要害部门又抓过去,方才文科长毫无防备,结果吃了大亏,这回他接受了教训,见胖老虎的手又伸过来,他抢先一步,用左手护住裆部,任凭胖老虎怎么掐他的手背,他的手始终不敢离开裆部半寸。
“不过工程干的太慢,修剪的质量太高,所以进度挺慢。”听他这么汇报,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胖老虎把手抽回来,自我解嘲的说:“谁稀罕你那破玩艺,再说,我们家又不缺这东西。你们看,我们家老球这脑袋,又园又大又亮,多么惹人喜爱。”她摸弄着老球的光头这样说。
老球把眼一瞪,骂道:“滚一边去,今辈子瞎了眼,怎么滩上这么个半吊子二百五娘们,上下不分,竞拿着自己男人的脑袋和旁人的球蛋相提并论,气煞我了。看这样,这輩子她气不死我她不散伙。抱着驴腚亲嘴,不知香臭的东西。”他这一骂,惹的众人一阵开怀大笑。现场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刘姻脂笑着从背的包里拿出三万块钱交钱交给胖老虎,并从她手中把欠条接过来,他感激的给刘姻脂深鞠一躬,并双手捧着欠条,恭送到刘姻脂面前。
刘姻脂接过欠条,“哧拉、哧拉”撕成八半截,手一扬,那些碎纸片随风飘散开来,不一会便吹的不见综影。文科长刚要说什么,刘姻脂截住他的话头,笑嘻嘻的说:“钱的事,以后再好吧?先去干活要紧。”
王局长又打来电话,严令文科长把好质量关,违法违纪的事坚决不能干,同时要求文科长督促修剪队加快修剪速度。文科长连连答应,还建议局里用小挖掘机跟着挖那些砍倒枯树的树坑,为明年春天植树节时再种植小树作好准备。王局长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并指示文科长去找小挖掘机。就这样,修剪队砍伐的树墩被挖树坑连带着挖了出来,多多少少也卖了几个钱。不光卖了钱,最重要的是砍树没了证据,一路全是坑,纵有天大本事,你能辨出哪个是好树坑哪个是枯树坑?
刘姻脂在他干爹的帮助下,两年多点功夫,挣了一千多万,除了现金,她还建了三个花卉大棚,一个三十亩地的苗木基地。生意上红红火火。可婚姻状况难如人意。有人给他介绍了不少对象,有年轻的大学生,也有二婚的公务员。但她一个也相不中。大学生年轻,不够成熟,二婚的公务员,大多带个孩子,一进门先当后娘,她觉着蹩屈。凭自己的相貌,还有较高的经济地位,给人家当后娘,她嫌丢人现眼。明面上理由一大堆,心底里作怪的还是她忘不了邢二那初恋情人。
话说这天下午,她的女儿发烧,到了医院验血,她发现女儿的血型与王林不符,当时她很纳闷,难道是医院弄错了?不可能啊,她出钱让医院重新做了一遍,没错,与先前一样。为弄清真相,她找出邢二从前的血液化验单和自己的血型,到医院比对,结果大出她的意外,女儿是邢二的孩子。她突然想起自己怀孩子那个月,一天晚上,月光下,邢二独自在她的小商店外转悠,她怕他神志不清走丢了,便把他拉进小商店,给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