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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完医院费用,亲自开车把邢二接回家中。就在全家人在家中吃午饭时,不料刘姻脂一步迈进门来,她笑吟吟来到邢二床前,仔细端祥邢二半天,伏身亲一下他的额头,转身对着邢大说:“苍天有眼,报应啊。这回好了,瞎驴牵到槽上,喂它知不道喂它。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呀。叫他小亲爹一幹面杖打成痴呆,报应啊。”她说着说着竞大笑起来,毫无同情之心。
朵儿骂道:“刘姻脂,少胡说八道。你和他不是定过婚么,再不济他也是你的未婚夫,咒他等于咒自己。”
刘姻脂啐道:“我呸!谁是他的未婚妻?你们老邢家不是不认这门亲吗?好家伙,没病时不承认,现今有病躺在床上,却来认亲,想叫我给他伺候一辈子是不是?我再傻,也不会上当。今天咱两家就来个快刀斩乱麻,一拍两散。”
刘翠花质问道:“即然散伙,你还不快滚,等着找抽是不是?朵儿,找根棍子打她出去!”
刘姻脂指着两人喝道:“谁敢动手,我立马打电话叫警察抓进她去。”
刘翠花一撇嘴:“纵然你舅是派出所长,可也不能平白无故乱抓人,凡事讲个国法不是。”
邢大说:“姻脂,好歹咱都是邻居,你来也不是外人,有事说事,无事坐下吃饭吧。”
刘姻脂说:“这还算句人话。我也没功夫和你们一家瞎扯淡,拿钱吧,我是来催讨欠款的。”她说着,把一叠饭费单子放在茶几上。朵儿把那些单子看了一遍,转身把它递给查甜甜。查甜甜细心验看那些单据,每张都有邢二签名,是大市场拆迁之前三年内邢二在姻脂饭店的全部消费。
查甜甜疑惑不解问道:“这些单子不是用承包费抵顶吗?为何今日又来要钱?”
刘姻脂说:“洠涤惺裁闯邪蜒剑械幕埃忝悄贸鲋ぞ堇础R部梢宰叻沙绦颉P隙榭胀椅堇镒辏荒馨鬃臧眨笔庇谢埃形野拙沟辏笄皇找桓觯靼茁穑俊
朵儿说:“这可是十万块钱的饭费呀,你身子再金贵,搂着睡几宿觉,能收十万块钱么?你可是结过婚的娘们,又不是头一回的大闺女。”
刘姻脂有些不耐烦,她不再与朵儿拌嘴,而是直接来到查甜甜面前,问她要钱。查甜甜再翻一遍那些单子,跟她商量:即然是饭费,打个折吧。
刘姻脂笑着说:“给你个优惠,我和邢二的婚姻关系就此终结,这回可是你们老邢家悔婚。按理说,我应该向你们要那精神补偿费的。这饭费全给我,精神补偿免了。往后你们一家子守着这个痴呆好好过罢。”
查甜甜收好那些单子。就把大型保险柜打开,从里面拖出一个黑色密码箱,拨弄几下密码,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十万块钱,交给刘姻脂。然后把箱子重上了密码,放回保险柜,随后把保险柜锁好,把钥匙带在身上。
刘姻脂也不客气,把钱装进包里,对查甜甜不冷不热的说:“姓查的,邢二这痴呆让给你啦。这个家里就你通情达理。你可小心点,”她环指一下邢大两口子还有朵儿继续说下去:“他们可都是小人小心眼,邢二的钱财,他们可是天天惦记着,要时刻防范小人哟。”说完,连个招呼也不打,扬长而去。
也许有人要问邢二为何把现金存在家中?可能你不知道,这叫买命钱。无论过去现在,但凡有钱人家,王公贵胄,商贾富户,为防劫匪,家中或单位总是预备下部分现金,以防不时之需,邢二也不例外。他除了把存折放在保险柜以外,还总是预备下一百万现金存放家中,以备急用。
邢大两囗子看见黑箱里还有大半箱的百元大钞,当即心动起来,以大宝和小宝分家为由,要求查甜甜把箱中现金平分。查甜甜断然拒绝,两下争执起来。朵儿劝谁谁也不听,夹在中间,无所适从,抱着小宝,急的直抹眼泪。
刘翠花是暴脾气,上前按倒查甜甜,从她腰上摘下钥匙,就去开保险柜。弄了半天,开不开不说,还把一盏小红灯点亮,吱吱叫个不停,一闪一闪怪烦人。她一急,就把查甜甜按在地上,逼她说出保险柜密码。查甜甜虽趴在地上起不来,可她咬紧牙关,死也不说。就在刘翠花採住她的头发,要扭她的嘴之际,一帮警察冲进屋来,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刘翠花额头上。
第八十二章 :皆大欢喜()
警察把邢大两口子带到另一个房间询问。查甜甜向警察出示了身份证和邢二的结婚证,还有新办的户口本。趁警察核实这些证件之时,朵儿把查甜甜拉到一边,埋怨说:“二嫂,你和我二哥办了结婚手续怎不早说?若你早些把户口本等物件拿给大哥大嫂看的话,大嫂她敢这么闹腾么?现在倒好,一家人闹家务还惊动了警察,是那一闪一闪的小红灯把警察招来的吧?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一家人闹内部矛盾,我求个情,你说句好话,饶了大哥大嫂吧。若叫起真来,入户抢劫可是重罪,大哥大嫂坐了牢,大宝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查甜甜说:“朵儿,我不会那么绝情。更不会叫大哥大嫂去坐牢。他两口子见钱眼开,从不顾及亲情,这回叫警察教育一下,很有必要。要不叫他两囗子提高一下思想觉悟,他还不知道锅是铁打的。这是给他俩一个教训,省下日后不知天高地厚。”说完,查甜甜拉着朵儿去向警察求情,央求警察放过刘翠花。
警察对邢大两口子进行了严厉的训戒,从法律角度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写了悔过书,对查甜甜赔情道歉。
送走警察,刘翠花“扑通”一声跪在查甜甜面前,哭着说:“多谢不杀之恩,手枪顶在脑门上,可吓死我了。往后我一定善待你,绝不再和你作对。大宝找媳妇,你出不出钱都一样,我不敢再计较。早知道你和老二领了结婚证,借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去抢你身上那钥匙。明摆着是拿麦糠擦腚——找不利索嘛。”
查甜甜和朵儿,一人一边把刘翠花从地上搀起。查甜甜安排朵儿出去买些礼品酒菜回来,还把孙三请到家里,说要商量工厂的事,邢大把查甜甜让到正座上,查甜甜不干,还是把邢大强按在正座上坐好,宣称他还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家之主,邢大红着脸勉强坐下。
最近一段时间,周围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牛场北边原先是一条大沟,大约占地面积四十多亩。县里用城中的建筑渣土把沟填平压实,把原先的木器大市场挪到这边来,和邢二的木器厂成了邻居。邢二自从苐二次犯病,厂里人心渙散,不管朵儿和小木匠怎样努力,厂里始终是不温不火。
査甜甜眼见木器厂难有起色,己经到了垮台的边缘。这才把家里人召集起来,寻求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邢大说:“孙三,你不是干过一段时间吗,你重新执掌帅印得了。咱这家里头,数你最有能耐。”
孙三没等邢大说完,连忙挥动两手推辞:“大哥,您饶了我吧。我压根就不是那当老板的料,脑子不行,心力劲不够。”
刘翠花对木器厂早就垂涎三尺,但她嘴上不便直说,只能绕着弯的曲线救国:“孙三哪,说说都有哪些个曲里拐弯。不就是造个家具卖个货么,依我看,比拐子集上卖个葱蒜鸡蛋也难不了哪里去嘛。”
孙三苦笑一下说道:“大嫂,不是我故弄玄虚,这里头确实比卖个青菜鸡蛋难的多。在集上支滩子卖东西,工商局下来收摊位费那是明着要,可办了工厂,有些管理部门的领导他不敢明着索要,就暗渡陈仓。出些怪题让你去猜。比方说,你厂里有些证照到了年检,需要盖章的日子,大约需要盖章的前几天,接到该主管部门领导电话,叫你晚上在一块玩玩或者说在一块坐坐。这玩玩坐坐里头文章可大了。”
邢大插嘴说:“玩玩坐坐就是吃饭的意思,揣几个饭钱去不就得了。这有啥难的?”
孙三咧咧嘴,挠着后脑勺说下去:“光吃顿饭,那亊倒好办。饭后领导带的两个女人要去茶楼喝茶,四个人一桌正好打麻将。领导那边有两个女的,坐领导上首的是领导的老情人,下首是他新结交的新朋友,说白了那是刚弄到手的新情妇。这一老一新两个情妇,就象哼哈二将,分坐领导两边,这两个女人的地位不同,新宠似乎有些怕那老女人,说话一口一个姐的叫着,表面上挺亲热,可实际在她心里恨不得她立马倒毙在脚下。头一圈的麻将,肯定是开门红,点炮的一定是领导,再往后,可得十分小心,手气再好,也不能赢,钱只能给领导的老情人点炮上钱。偶尔也叫那新宠和个一两把,大约送钱的比例是三比一,老情人一晚上送个一万五,小情人弄个五千块正合适。如果你不识相,不懂玩麻将是借机会给领导变相送礼,你的证肯定审不了,章也盖不上。你们想想,领导能伸手向你要钱么?那可是索贿,是犯法。而打麻将领导嬴了,那是赌债,该收就收。自古赌台无父子,众人自会理解。有那些傻瓜蛋,晚上赢了领导的钱,天明厂子被查封关门,也不是没有的事。我说一件真事,你给领导倒杯水都倒不到点上,你信么?”
刘翠花说:“孙三,说的也太离谱了吧。我们就再笨,连杯水难道也倒不了?那泥胎坐在庙里,众人可都向它瞌头烧香,再不济,我们总比泥胎强罢。”
孙三摇摇头说:“这事是我干的,说出来权当个笑话吧。信不信由你。那是二哥上回挨打之后不几天,有个证要盖章,我就去了领导的办公室,好象他们科里要聚歺,要我留下也参加。我明白是要我掏钱请客,掏就掏吧,反正我带了一万块钱在身上,你们吃个饭,再能造,一万块钱还不够么。要知道,咱这可是四五流的小县城呵,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花了好几千块钱饭费,章还是没盖上。问题就出在这倒水的次序上。原来科长坐在主座,是主陪。副主陪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