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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都亲密到同寝同食的地步……
一想起五年前,苏竞云哀叹着自己要长针眼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失落,以前和云骑最亲密的,可是自己。
“苏捕快。”
“是,殿下。”
“冥先生有没有教你,循规蹈矩四个字?”
“竞云不才,请长公主指教。”
“苏竞云,你已经不在江湖,凡事不能任性妄为。六扇门里好修行,你们这些良才,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但是如何修行,也是一门学问。该出头时出头,该忍的时候要忍。如果不能做到这些,你不如交出青鸟令,回去行走江湖。”
苏竞云说:“我本也有这个意思,但冥先生赏识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长公主说:“你今日擅闯府尹官衙,冒犯圣驾,就已经让他失望了。”
苏竞云摇头:“以后不会了。”
长公主说:“我不会武功,对六扇门也不熟。指教谈不上,算小小的提醒。你如果愿意留在公门做事,建功立业也好,安生度命也好,就好好跟着冥先生,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多余的不问不做,就和我当日提醒你不要随便吹口笛一样。你如果接受不了这些束缚就早日请辞,免得冥先生的心血付之东流。”
苏竞云说:“我明白……大概明白。但还要回去细想。”
长公主说:“那好,我让人送你回去。冥先生也快回去了,你要赶早,不要让他被发现了。今晚的事不要问,也不要猜他会不会知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说完唤了个丫鬟进来,让她去备车马。准备完毕后苏竞云垂头丧气地道了谢,也不敢和云骑打招呼,便随那个丫鬟走了。
厅堂只剩下云骑和长公主二人。
云骑说:“看来苏竞云什么都不知道,胜兰都没和她讲,她连自己练了多少内功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苏竞云做事认真,心思单纯,若是知道了,恐怕还要惹出事端。苏竞云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胜兰想收她为徒,也不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保护她。”
长公主有些责怪:“小云,你既不在镇北府,也不是专为皇上做事,为何要趟方胜兰的这趟浑水?”
云骑淡淡地说:“胜兰是我徒弟,也是十六骑里的霜骑,我不能坐视不理。”
长公主说:“你既然不能坐视不理,刚刚就应该把苏竞云留下,放她的血救方胜兰。否则,你就别管!”
云骑说:“胜兰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向冰雪聪明,这次特意把苏竞云放在身边,设局引开陛下的视线,肯定有其他办法。”
长公主说:“她是不会,但她的身体,除了苏竞云的命,还有谁能救?虽然方胜兰不从,但是陛下对方胜兰有情,五年前方胜兰回宫,陛下就放了狠话,不治好方胜兰让太医院殉葬!等方胜兰病入膏肓了,到时候苏竞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别说用血,就是剔骨挖心都没人拦得住陛下!”
云骑说:“有我。胜兰不许,我自然也不会让陛下取苏竞云的命。”
云骑执迷不悟,长公主百般相劝,不得果。当下气得一甩手里的杯子,站起来:“执迷不悟!”
云骑不说话了。
长公主气得够呛,大声唤道:“明翘,进来。”
明翘推门进来,行了个礼:“殿下,明翘在。”
“扶我回去。”
当下也不多看云骑一眼,让明翘搀着回房了。云骑在厅堂里站了一会儿,听到三更的梆子响了,叹了口气,推门而出。
长公主坐在床边,一边用象牙梳梳着发尾,一边埋怨着云骑的不通人情。从小时候起,云骑就是一副超然于七情六欲之外的模样。在她的心里,只有理,没有情。长公主有时候怀疑,她对自己的言听计从是不是完全出自于本能——本能的服从。如果当年太后没有让她成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如果当年她被指派给某位郡主,如果当年太后给她指婚……
长公主从不细想,日子就这样得过且过。她的驸马从来只有一人,那人不想要,那好,她就给别人。她是公主,放下身段的时候有限,不能强求,那就这样过吧。反正云骑会听从她的一切指令,以及,一切暗示。
窗子动了一下,长公主的心也动了一下。烛影在窗纸上摇曳,长公主一时兴起,从一边的篮子里拿了剪刀,坐到窗边去剪灯花。她是公主,是千金之躯,这等事应该交给下人去做,因为她娇嫩的手指禁不起烛火的热度。但此刻,她需要这些蜡烛剪刀,因为,她在等人。
门打开的声音果然让她心神一晃。烛火跳动的火苗就那样烫到了她的手指。长公主惊呼一声,剪刀从手中坠下,砸向她层叠的裙间。这也许会伤到她藏在裙子下的玉足,但门既然已开,那些伤口,就根本没有出现的机会。
一阵旋风席卷而来,烛火突然灭了。剪刀半路中被截止,安安稳稳地搁在了桌上,然后长公主的手被牵起,呼吸渐渐靠近,她受伤的指尖被温柔地含住,舔舐安抚。
“疼吗?”
“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
“嗯?”
“怎么这么不小心。”
言语之间,长公主已经朝那人依偎过去了。衣服悉悉索索间,罩衫已经滑倒了肩膀。那人把她拦腰一抱,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那人依旧是短装,长公主知道。因为那人的舔舐让她意乱、、情迷;让她开始摸索着那人的腰带。
“蜡烛点了,我想看看你。”
衣袖一挥,云骑的脸露了出来,长公主趴伏在云骑怀间,粉胸半掩,濡湿的指间划过她的脸庞。
“小云,你今天真的很让我生气。”
“对不起,殿下。”
“对不起?”长公主抬起云骑的下巴,“你就会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怎么说。”
“说你喜欢我。”
“殿下……”
“说!”
“殿下,我喜欢你。”
“叫我容华。”
“殿下,云封不敢造次。”
“不敢造次?”长公主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我的身体都让你占了,你竟然说我不敢造次。”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狡黠又娇媚地一笑,俯身过去,咬住云骑微微泛红的耳垂,说:“那个帕子,我还留着,你想看吗?那一晚,你还真是不懂事呢……”
“容华。”
“小云……”
长公主搂住云骑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唇。云骑会回应的,长公主知道。不管她对自己有没有情。她不会违抗自己任何的命令,除非……
“小云,我们成亲吧。”
*之后,长公主靠在云骑肩上,把玩着两人绕在一起的长发。
“殿下很久没和驸马见面了。”
“下一次见面,就是我让皇帝废掉他的时候。”
“何必呢。”
“我想和你在一起,小云。”
“殿下。”云骑把自己的头发从长公主的手里抽走,“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有何不可能?”长公主一扫方才的温柔娇媚,怒而坐起。
“我有我的使命……殿下。”云骑慢慢地说,“我要稳固我大齐的江山,保护您的地位,这就是我的使命,我的一生,从没有做他想。”
“地位?我不需要。江山?那是皇帝要操心的事。小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答应我,我可以不做公主,我们走,离开京城,去找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地方,没有什么尊卑伦理束缚我们……”
长公主每一次失态,都和成亲二字有关,而每一次失态过后,总会做一个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云骑依旧冷漠如霜,长公主突然觉得无比心累,她又问了一句:“你不答应?”
云骑说:“恕我不能。”
长公主说:“那你就走吧,带上你所有的东西,离开公主府,滚回你的镇南府。从今往后,和我无关,和公主府无关。”
第十四章 气合术()
“那……请殿下照顾好自己。”云骑批上外衫,翻身下床。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半跪在地上,低垂着睫毛,不知在想什么。长公主紧紧捏着被子,满心愤懑。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不懂……
“小云,你还真是无心无情。”
云骑半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走吧……你走吧……”长公主突然笑起来,“你既无心,我又何必浪费我的感情!”
云骑跪着不动。
长公主问:“你难道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不,云封有一事,希望殿下能答应。”
“什么事?”长公主看云骑跪了许久,又有些不忍。心里一不忍,对刚刚的话又有点后悔。
“当日胜兰回宫,昏迷之前告之续命一事,当时身边有我,霖儿,还有殿下您……”
长公主冷着脸:“你是让我瞒着陛下,不让他知道苏竞云就是救方胜兰的人?”
“是。”
长公主冷笑:“云骑大人的话,我怎么能不记住?是啊,你就天天想着你的好徒弟,想着你的部下,我早就该看清了。方胜兰和皇帝背后在捣鼓什么,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走吧。”
“那云封告辞。”
得了长公主的许诺,云骑站起身来,将衣衫拉好,沉默无言地退了出去。看到那个高挑的背影,长公主心里又酸又涩,直到手背上湿了一片,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她不会回来了,长公主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自己赶她走,她是绝对不会再回来。
心有不甘又如何?她受够了相思难耐的夜晚,受够了没日没夜的担心。她不信神不拜佛,可只要云骑外出,她就是最虔诚的教徒——她害怕,害怕有一日,她在朱雀门等着盼着,盼回来的,却是孤零零的云中君。
“所以,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回头……”长公主低喃着,似在说给自己听。可心里有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