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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百个，而是成千上万！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
今日天气阴，大雪，距离年关，只有短短三天。
顾枫低垂着的剑锋上不断滴落着鲜血，将盈满雪花的地面染成一个红色的小圆圈。
他面对如此多的敌人，除了人类内心深处都有的恐惧，更有一抹嗜血的残忍。
此地距离东海不过短短六千里，纵然一路杀回去，又如何？！
那就杀人。
杀更多的人。
“既然你们都想杀死我，那今日就用鲜血告诉世人，顾家从未落幕过，终将永世长存！”
“我不死，则……顾家不灭！”顾枫握剑，一步步向前走，口中呢喃道。
……
……
终南山。
苏婉儿、穷奇以及六瞳少年三人都遥望着东方，眼神中都倒影出顾枫的身影跟他的话语。
“好一个血性男儿。”
六瞳少年十二只瞳孔都闪烁着，他遗憾道：“可惜不是我妖族之人。”
“这就是傻。逼。”
穷奇撇着嘴角，道：“小小年纪不惜命，非要逞英雄，他以为他是谁，还想以一人战天下？做梦呢。”
可说完后，他又冰冷开口：“本尊很欣赏这只蝼蚁的精神，虽千万人…吾往矣！”
“……瓜皮。”
穷奇又嘀咕了一句，显然是吐槽另一个人格。
而始作俑者苏婉儿，则是微微皱着柳眉，人来的太多，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按照酒僧回来的消息，算上正在赶路前来的年轻异能者。
没有一万人，也有……六千人！
看着人数很少，可这六千人，都是年轻天骄，最弱都是八级初期。
这是各大势力未来的中流砥柱，是注定要在未来二十年异能界留下一笔笔传说的人物。
可如今，这些人却全部赶来杀顾枫一人，事情有点出苏婉儿所能控制的范围。
她原本所想，是来个几十人，最多上百人，让顾枫体验九死一生的经历。
回到东海市，为顾枫以妖族秘法淬体。
不同于一般的秘法，苏婉儿所掌握的这种，是凤凰涅槃，足以让人或者妖兽真正的涅槃重生，脱胎换骨！
“事情有点闹大了……”她心底想着，犹豫片刻，给唐瑶打了个电话。
“前辈，顾枫……顾枫为什么会一个人独自回来？”唐瑶语气中带着担心。
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了。
“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你别慌，这是对顾枫的试练。”
苏婉儿柔声道：“你把电话给龙邪，也就是封妖古玉。”
“好。”
唐瑶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微微放下。
龙灵接过电话后，语气中也很虚，因为这个试练其实是他提出的。
“怎么办？”他问。
“要不我把顾枫带回去吧。”苏婉儿低声道。
“不行不行。”
龙灵摇头：“试练已经开启，顾枫只有一种结果，或生，或死。凤凰涅槃法，需要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勇气……顾枫已经有了。”苏婉儿道。
“所以才不能在这时放弃啊。”
龙灵叹道：“不然此事将成为他修炼的心魔，剑出鞘便要饮血，没有空斩之理。”
苏婉儿也惋惜起来。
“让秦家的小姑娘去帮顾枫吧。”龙灵思索片刻，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龙邪你呀……”苏婉儿有点无奈。
“我不也是为了顾家小子好吗？”
龙灵语气有点弱，但也很倔强：“而且，我也不觉得顾枫会死，好人不长命，祸害万万年，顾枫肯定不是好人，所以……他会活着，会的。”
第2123章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r国异能界，此时是
“你们知道吗？鬼脸在华夏国内被追杀，月命有几位十级长老，携带着组织中的精英前去华夏了！”
“听说是鬼脸身上有一滴大妖精血，嘶……他是如何获得的？真是厉害。”
“哈哈哈，我就不信，这次鬼脸还能不死，这么多强者同时出手，鬼脸必死无疑！”
“死吧，唯有顾枫死了，才能洗刷他给我们r国所带来的耻辱了！”
在一片骂声跟叫好声中，还有几道声音并不明显。
“其实，鬼脸也蛮不错的。”
“可惜了，龙游浅滩遭虾戏，我还幻想着将来嫁给这等英雄豪杰呢。”
“若他是我r国人……该有多好。”
说话的人是几位月命女性异能者，她们纷纷感慨着。
任何国家都有人崇拜强者，尤其是r国。
……
国同样是一片叫好声。
太阳后裔组织的七宗纷纷欢呼雀跃。
同样，这个近乎统御一国异能界的庞大宗门，也有长老准备携带着年轻子弟前去华夏。
近乎是三个宗的中流砥柱！
除了第七宗，另外六宗都有人参与这次活动，即将出。
此时，在国一个不知名的乡下，这里有座山，叫做灵云山。
灵云山很出名，据传这里曾经住过神灵，所以山上那座庙宇的香火很好。
可在灵云山后面还有一座山有寺庙，寺庙破破烂烂，香火不济。
一个穿着僧服的老者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神色平静，他是方倾亭，国最具有权势的七人之一。
而在老者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僧袍的女人，虽闭着眼眸，却依旧倾国倾城，她便是方雅。
“咚！”
“咚！”
“咚！”
方雅明显心不在焉，敲木鱼没有丝毫规律，更是扰乱了方倾亭的心境。
望着女儿，方倾亭摇头道：“何必多想？为父替你算过，你跟顾枫之间，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善终。”
“是吗？”
方雅一怔，放下木鱼。
她知道，父亲的卦象源自华夏，很是灵验，不然昔日她也不会为了老子传承给父亲而前去华夏，从而遇到顾枫。
“是。”
方倾亭轻叹道：“你年轻时有一劫，会为至爱之人战死。”
“你……还要去吗？”
最了解子女的莫过于父母，从方雅那不规则敲木鱼的声音中，方倾亭就知道，女儿在想什么。
他没有隐瞒卦象，说了出来。
“去。”方雅坚定开口。
“还有三天过年，至少……过了年走吧。”方倾亭轻声道。
“……”
方雅没说话，默默后退数步，对着方倾亭的背影跪下。
“砰！”
三个重重的头，磕在地面上，方雅额头都青肿起来，她没抬起头，而是头抵青石板，低声道：“爸，对不起，原谅女儿的任性，来世再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值吗？”
两个字，近乎是方倾亭颤着声音问出的，他很愤怒，也很苦涩。
女儿明知必死还要前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太多太多啊！
“不值。”
“可我，还是要去。”
“我喜欢他。”
“哪怕……他不喜欢我。”
“父亲，释迦牟尼曾说过一句话——伸手需要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方雅说完，这才无声抬起已经有些红肿的脑袋，决然离去。
“师姐，你要去哪？”
寺庙中，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焦急开口。
“华夏。”
“你要去救顾枫？那么多人追杀他，你何必自寻死路？你此去，可就再也回不到国，也再也看不到师父了。”
小师妹眼眶都带着泪，她虽然小，可不代表傻，她知道，方雅此行是视死如归，一去不回。
“……”
方雅脚步一顿，而后平静踏出了寺院的门。
一句话，随着风飘来：“那便……一去不回。”
而寺庙中，依旧没有转身没有看向女儿的方倾亭，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可却给人一种莫名苍老了数十岁的错觉。
一去……不回吗？
罢罢罢。
既然你想要他活，为父帮你。
方倾亭也站起了身，他小心脱掉了僧衣，递给了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
“若我没有回来，这座寺庙的主持，以后便是你了。”
方倾亭爱怜的抚摸着少女的头，他很喜欢这个小徒弟，因为有方雅小时候的样子。
“师父，您……您也要走？”小师妹跪下，哭了出来。
“你师姐她不懂事，我要看着她啊。”
方倾亭笑道：“趁着我还活着，活着……多好啊。”
他的背影在小徒弟眼中，已经驼背了，看一步步走出寺庙，那驼的背，渐渐挺立起来。
头依旧没有长出，可方倾亭的面容，却已经是渐渐年轻起来，仿似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三百年前，为了被陷害而死的师尊，我大闹了一次国，时至今日，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方这个姓氏。”
方倾亭一步踏上青天，一股难掩的恐怖气势瞬间席卷了苍穹！
今天的天气本来是落雪。
可随着方倾亭的气势散开，雪花顷刻间崩溃，眨眼间，晴空万里，何来雪天？
“国异能者，若想要踏入华夏，从我方某人的身上……踏过去！”
一声怒吼，席卷了九天十地。
数十里之外的方雅脚步一顿，她睁开了眼睛，眼中有着愧疚，又在地面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决然离去。
“谢谢您，父亲。”
这一日，除了一直在华夏的国异能者，只有一位异能者前往华夏。
那个人叫做方雅。
不是其余人不想去，而是因为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沉寂了三百年的神门境。
也是这一日，战火没有席卷到华夏，而是血染了国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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