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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崽子,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白衣人眼中抹过一丝杀意,顿时露出了凶光。
云飞扬啧啧几声,“半个月以来,进入古琴居的武林人士神秘失踪,乌镇夜半子时琴声响起,想必都是你搞的鬼。今天让小爷遇见你,就当你遇见了阎罗,还口出狂言,大言不惭。”
白衣人想必从来没有人胆敢在她面前如此大胆妄为,“你找死!”三个字尚未说完,白影一飘,早已是扑到了云飞扬的面前。
云飞扬似乎早已防备,飞身一跃,向后掠出一丈开外,酒壶早已悬挂在了腰间,青衫磊落,残剑如虹,“刷”一剑刺出,“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一剑贯穿,划空卷出,剑芒激射,犹若奔腾咆哮的大海,剑花点点,四面八方都是剑影,卷噬向白衣人,
白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哼一声,敏捷的身影游走在剑光之下,“刷”亮出了白骨爪,施展出了阴阳乾坤手的绝妙高招,迎击向云飞扬的剑芒。
“哐当!”
精钢练就的白骨爪,竟是与残剑相撞,丝毫没有损伤,反而激荡出一道绚烂的火星。可见,白衣人亮出的白骨爪已经练就得是炉火纯青,几乎可以说精钢不坏,竟是能够与残剑相碰。
阴阳乾坤手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云飞扬也并没有被白衣人的阴阳乾坤手所吓着,交手三五回合,他脸色凝重,“咦”一声,“你是何人?为什么习得阴阳乾坤手?”
第一七章 流云飞袖白绫罗 剑锋芒烁唐诗诀()
“哼,乳臭未干的小儿,算你识相。还知道阴阳乾坤手!”白衣人依旧阴冷地哼了一声,白爪挥下更是凌厉,白衣飘飘,犹若白无常迎风飞舞。道道白爪划空而下,气势上几乎是压制着云飞扬的残剑。
幸而,云飞扬也非泛泛之辈,手腕一沉,剑光凛冽,刷刷连刺数剑,剑气如虹,丝毫没有因为手中的剑少了剑尖而减弱了气势。一剑紧接一剑,每一剑递出,蕴藏着无数个变化。
因为唐诗剑诀本就是层峦叠翠,诗情画意,剑法不但美妙无穷,喜不胜收,而且剑法中更是透出迫人锋芒。好像一位手持狼毫泼墨的书生,游走苍劲笔锋,便是无极剑招。
这正是唐诗剑诀的精妙所在,招招锋芒毕露,剑剑出神入化。才得以让昔日醉尘客谢隐叱咤风云,傲立于江湖,成就了一段不败的神话。
三千道法,万法归宗。
能够从唐诗中参悟出绝妙的剑招,或许只有醉尘客谢隐这样的诗情才子能够做到。
好比参禅有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剑法亦是如此,练剑之初,手中有剑,心中有剑;突飞之期,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炉火纯青之时,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道理虽是如出一辙,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参悟透其中的奥妙。
云飞扬跟随醉尘客谢隐在山中十八年,谢隐将一生绝世剑诀,毫无保留,倾囊相授。而他天资聪颖,更是禀赋天性,将谢隐唐诗剑诀融会贯通。
尽管此时面对白衣人施展失传百余年的阴阳乾坤手,以唐诗剑诀加上云飞扬本就五十年的深厚内力,白衣人倒也讨不得半点便宜。不过,云飞扬临敌经验是要少了许多,并不能快速取胜。
若是以一位像谢隐这样的剑客,即便是对敌阴阳乾坤手的白衣人,二十余招也已然是胜负已分。可是,云飞扬与白衣人你来我往,交手已经近五十招,依旧是不相上下,斗得是难解难分。
上官紫韵想要上前相助,却也无处下手,只好干着急看着云飞扬与白衣人激战。
而柳天松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他从云飞扬出手,已然看出云飞扬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或者说,以他目前的武功,只怕是要逊色几分。尽管云飞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也不急于一时。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柳天松是打定主意,做一回渔翁了。只要云飞扬与白衣人鏖战到两败俱伤,他就可以轻松地将云飞扬了结,既报了大仇,还不伤一根毫毛。
可正当柳天松打着如意算盘之时,只见云飞扬低吼一声:“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剑法陡然急转,剑光一闪,划出明月般形状的剑气,霍然当空劈下。
白衣人飘然一跃,撤后数步,卷起白衣袖袍,“唰”一声,长长的白袖袍射向云飞扬。
云飞扬凌空倒翻身,足上一轻,踏着白衣人卷噬而出的长袖袍,剑法又是化作一道清泉般激射而去。
两道劲力相撞,两人分别向后退出十余步,皆是惊愕不小。
尤其是云飞扬,残剑一转,倒垂手臂后方,木然神情,吃怔地抱拳说:“敢问前辈是‘白绫罗’上官彤儿?”
白衣人一愣,依旧是低沉地喝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紫韵亦是愕然神色,茫然看着白衣人,“‘白绫罗’上官彤儿?难道您是十八年前……”
“紫韵,正是!”白衣人点了点头,眼中已经是噙着热泪,声音有些哽咽。
上官紫韵脸色僵硬,半晌,失声喊了一句:“您真是姑姑上官彤儿?”
说话间,早已是跨上前,一头扑向白衣人怀抱,便是抱头痛哭。
白衣人抬手轻轻地拍着上官紫韵的肩头,安慰道:“傻丫头,别伤心了。古琴居的事,姑姑都知道了,一个月前,我听到古琴居出事了,便立刻赶了回来。”
“姑姑,这十八年您上哪儿去了?”上官紫韵哽咽之余,好奇地问,“这些年,爹爹一直派人打探您的下落……”
白衣人长叹一声,抚摸着上官紫韵的秀发,“紫韵,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姑姑一定会一五一十地慢慢告诉你。想不到十八年,你已经长大了。”
上官紫韵微微一笑,有些羞涩,“姑姑,你怎么会夜半子时在这里弹琴?”
白衣人凛然利剑的目光瞅向柳天松,冷然说道:“都是因为神刀门的狗杂碎,下令悬赏黄金万两,找什么青衫少年,这些贪心的武林人士,纷纷踏进古琴居。说什么寻找蛛丝马迹,实际上,多少人不是觊觎古琴居的奇珍异宝。嗯哼,姑姑自当是让他们有来无回。”
“什么?姑姑,难道您把他们都杀了吗?”上官紫韵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
白衣人并没有回答上官紫韵,转而对柳天松喝道:“柳家小儿,青衫少年在你面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报仇么?怎么愣着还不动手?”
柳天松尴尬不已,只好挺着胸脯,理直气壮地说:“本少主不屑以多欺少,乘人之危。”
“呸,你真是柳劲风的杂种,什么狗屁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都不觉脸红!”白衣人唾弃地回答。
柳天松脸上一阵紫一阵红,被人一眼看穿心思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若是此时有一处地缝,他恨不得立即钻进去,只好咬牙说道:“报不报仇,那是我的事,不用旁人干涉。”
白衣人也没有和柳天松继续纠缠不休,而是面色凝重地说:“紫韵,你可知,屠杀古琴居上下一百二十一条人命的所谓武林正道人士,最后没有一个活着从古琴居出来?”
上官紫韵点了点头,“之前确实不知,等我伤愈之后,重新回到乌镇,已经听说了。难道是救我们的人杀了那些武林人士?”
“救你们的人?”白衣人有些疑惑,但目光已经看向云飞扬,“你不是被他带走的?”
第一八章 长袖一舞天下绝 追凶真相雾中花()
云飞扬踱步走过来,“我们也想知道,救我们的人是谁。可惜,我们醒来,就已经在太湖竹屋了。”
柳天松从旁插嘴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哼,柳家小儿,这儿轮不到你说话。你最好给我乖乖地闭嘴,否则,嗯哼,送你下去和你老爹团聚。”白衣人冷然说道。
半晌,白衣人脸上又是露出几许黯然,沉吟道:“难道除了屠杀武林人士之外的高手,还有另外一位高人?”
云飞扬、上官紫韵诧异不小,皆是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上官紫韵急忙问道:“姑姑,您这话什么意思?”
白衣人叹息一声,“江湖人士,皆谣传那些所谓武林正道之士,死于残剑之下,都说是青衫少年的残剑。嗯哼,真是鄙陋至极,那根本就是一位高手栽赃嫁祸。”
“什么?”云飞扬、上官紫韵异口同声,甚至柳天松都是一惊,不觉竖起耳朵,想要听白衣人讲出什么道理来。
因为云飞扬、上官紫韵在太湖竹屋伤愈之后,立即回到了乌镇。谁知,江湖上都在传言,说以神刀门门主柳劲风为首的各派武林正道人士在古琴居惨遭屠杀,无一生还,都说是一位手持残剑、腰悬壶酒的青衫少年所为。
不言而喻,当然指的就是云飞扬。但他二人非常清楚,当天在古琴居,二人重伤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如何传出来是云飞扬杀了天下武林正道之士,就更不得而知。可是,天下群雄蜂拥而至,来到了乌镇,不管是冲着想要寻找青衫少年云飞扬,还是为了在古琴居中捞一点油水,讨得一点便宜,总之是都来了。
可就在这时,乌镇却是生起另一桩诡异的事,那就是进入古琴居的武林人士,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一活着从古琴居走出来。更为诡异的是乌镇夜半子时琴声响起。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引起了不少的议论纷纷。
云飞扬、上官紫韵藏匿在暗处,一直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一则要知道那天古琴居的血案,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则也为了找到进入古琴居的武林人士为何神秘失踪以及夜半子时琴声起的根源。
今天夜里,适逢柳天松南下来到乌镇,好奇心驱使下,出门寻根究底,遇上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