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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大汉的目光延伸,顾笑生才注意到离自己脚下不远的地面,铭刻着晦涩难懂的繁复纹路,就像是鬼画符一般,更重要的是,当大汉来临时,纹路里隐隐传出极强大的气息。
那里应该是隐藏了一个很强的阵法。
“既然是藏书的地方,为什么还要用阵法锁上?”
顾笑生很是不解,书籍这类神圣的东西既然被先贤们创造出来,就应该被人们阅读乃至研习通透,是文明史上不可或缺的共有财富,但那不应该是黄金白银一类被珍藏,而是需要拿出来分享。
大汉摇摇头,说道:“里面有些书籍不是咱们这些人可以触碰的,据说是被某个咒命师下了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在你之前有很多人试图去触碰那些书籍,其中不乏心动上境的修行人,然而他们都死了,所以这里被神庙里的大神官们用神降术封印住了。”
听到咒命师这个词,顾笑生忽然间变得非常难过,想起了书籍里的记载,才知道石门背后藏着的便是传说中的咒命之法。
当今世上,修行以秉承昊天意志的神庙为主,真元来源于天地间的元气,改造着凡人的身躯神魂,命寿大涨,这便是修行的最终目的,而咒命师却是作为其中的另类存在。他们身上带走的诅咒之力能够将修行人命寿毁于一旦,其中佼佼者甚至可以与教宗大人比肩,所以这与神庙真理相冲,于是世上的咒命师在神官们清剿下,隐藏在了阴暗角落,惶惶不可终日。
若要不是第四代教宗看在多年前与鬼族的那场惊世大战中,咒命师纷纷奔赴战场,前赴后继,战死沙场者十有**的面子上,只怕所谓传承便会断绝。
就是不知,天狱司怎么会惹上咒命师的。
大汉看着沉默不语的顾笑生,认真说道:
“没有大神官的真元修为,是不能够碰触那里面的书籍的,你若是真的想要观阅,我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
顾笑生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天狱司的人都去哪里了?”
他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观辰石柱上标明的时辰,以至于所有人都还没醒,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甚至他开始觉得天狱司里是不是只有那寥寥数人挂在花名册上。
大汉脸上明显升起了几分尴尬,说道:“天狱司的清晨,你是不会看到任何同僚的,至于原因嘛你未来日子里自然会知晓。现在,我需要带你去解决温饱问题。”
顾笑生眉头微微蹙起,即便是胸有很多疑惑好奇,却还是忍了下来,诚恳说道:“谢谢。”
大汉摆了摆手,满不在乎说道:“都是同一屋檐下的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叫屠放,你可以叫我屠大哥!”
说完,大汉便是向着石道某一个方向走了去。
顾笑生楞了一下,感受到腹中传来的饥饿感,不禁加快了步速,跟了上去。
石道最深处,也是最大的那个房间里,有很多骨头,其中最多的是人骨,有头骨,有胸骨,有脚骨有崭新带血的,有腐朽不堪的,更多的则是晶莹如玉的,仿佛人体所有的骨骼,都能在这里找到一般。
幽室光线暗淡,更是将这里映的如九幽一般。
在骨林深处,是一面刻着人体器官分布的大型壁画,画前是一方极大的书案。
先前给顾笑生盖玺那名官员站在书案前,神情满是焦虑,额上满是汗水,很明显,不像在顾笑生面前表现出的那般沉稳,他说道:“大人,那位朝试百子该分配到哪里?”
事实上,以他的职位权限完全可以做这个决断,但事关于燕王爷亲手签署的荐书,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首座亲自交代下来,那少年拜钦天监典狱之职。”
一名中年男子从书案后方站起来,眼神冰冷,从穿着的红袍制式来看,应该是位掌狱使,这也就意味着,他是除了天狱司首座之外最大的存在。
听及“钦天监”这个词,官员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颤声说道:“大人,钦天监不是尘封多年了么?”
他的面色很惶恐,像是想起当年那些血腥而阴森的故事一般,连额上的汗都在极速下降的体温中,冷却蒸发。
掌狱使东方霸道,看着自己的亲信,冷漠说道:“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那名少年是什么来历无所谓,能成为新的钦天监第一位典狱也无所谓,有所谓的是,首座重启钦天监这件事代表了什么?”
“是要为多年前的那桩旧案翻案吗?”
“如果是真的,我们这些下属应该怎样配合?”
“是抓着犯人呢?还是别的什么呢?”
“这些,你都要好好领会。”
第七章 钦天监()
去配合去领会首座大人的意会,那就要往燕王爷的签名和印鉴更深处思考,要触碰到自己灵魂最深处,大概才能稍微接近大人物们浩瀚如星海般的精神世界吧。
官员从掌狱使房间里离开的时候,想着最后那些话,脸色依然苍白,心神依然不宁。他做了很多揣测,却依然无法确定哪个最正确,难道首座大人真的决意重启钦天监曾经的无限辉煌?为什么燕京甚至天狱司里都没有一点风声?为什么挑一个朝试百子来做这些事情?最关键的是,钦天监遗留下的历史问题没有解决也不敢解决,谁敢触碰到这一块?
应天神都里的那些大人物们,是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他走到同僚下属时,所有思考必须结束,于是他用百余步的时间,决定了该怎么做,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看着同僚们,说道:“从今天开始钦天监全面开放!一应人力物力重新分配,三天之后我要看到新的钦天监活在所有人的噩梦里!”
嘶!
无数道身影尽是整齐地倒吸一口气,将冰冷石室残留不多的温度瞬间抽空,让他们的身体都是被冻的发颤。
“大人,钦天监真的要重启吗?”
一名相关的办事人员颤声问道,他起初还皱眉想了会,觉得那名字仿佛在哪里听过似得,却又记不起来,过去这几年里,他初来天狱司时与无数人打过交道,却从没听说过有什么钦天监忽然间,他想起来了。
他确实听过那个地方,之所以不耳熟,是因为只在浩若烟海的卷宗里有过极短的描述,而那个地方每个天狱司官员都知道,却不得谈及,不得写出,因为那个地方已然禁忌。
官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郁,仿佛要滴出水来,声音微寒说道:“这是首座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情,还有疑问吗?”
那名办事人员没再敢说些什么,身子伏得更低了。
“该怎么做你们懂得。”
官员扔下了这样一句话后,拂袖而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领会到首座大人的精神,他已经拿定主意,只要自己不用替钦天监的事鞍前马后,不需要涉及那些大人物难懂的谋划里,那把这麻烦推到下属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懂什么?钦天监的事。怎么样算懂得?那就要往上司的只言片语最深处考虑,去触碰深远回忆的最深处,通过蛛丝马迹抉择出最稳妥,令所有人最满意的答卷来。
人们这般想着,于是场间如蜜蜂扑翅的嗡嗡议论声响起,各部司相关人员开始积极讨论着交接与人员分配的问题来。
清丽的天光,从院内洒进室内,照亮了所有角落,照亮了一名老者枯槁的身形和他手里紧紧握着的一封信纸,他向正堂内走去,如风卷乌云一般快步前行,身上的名贵环配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庭院里树影斑驳,草坪间有十余株数人合围才能抱住的大树,婀娜地垂下细长的长枝,荡漾在了白玉喷泉的柔水里。石径两旁没有任何仆役侍女的身影,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寂静的气氛里充满了冰冷的感觉,就像是那些千奇百怪的石雕,丝毫没有人气。
这里是玉华行宫的一处府邸,赐予了大明皇朝言惊风雨的文昭太史杨素。太史大人性情最喜安静,所到之处自然严肃安静,因为今天太史从主宫回归,所有奴婢都被赶至偏园,此间的气氛更是压抑,那些院墙外吹来的秋风,仿佛都要冻凝一般。
老者穿过庭院,来到正厅前,停下脚步,望着厅里坐着的那道身影,将身子伏到了最低,恭敬说道:“大人,事情都查清楚了,那名少年确实进了天狱司。”
杨素坐在黄梨木制成的矮书案前,精瘦如杆的身躯,散发着淡淡的冰冷寒气。隔着窗,十余丈外的喷泉里的清水,没来由覆上了一层冷霜,然后极速地凝结成冰。那道带着寒意的强大气息,也表明了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让他心情如此狂躁的,自然是老者嘴里吐出来的那句话。
“那少年真的去了天狱司?”
“是的总管大人离开后,过了不久他去了那条巷子。”
文昭太史府的正厅,在这样几句简单的对话里,迅速地陷入了沉默。
杨素捻了几下短须,目露精光,看着有些不安的老者,说道:“好了,你跟随我多年,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件小事责怪你呢?既然是那边的意思,那暂时不要管了。”
老者这才长舒口气,但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惨叫,脸色不禁还是白了几分,有些担心的说道:“主子,为何忽然会出这样的变化?”
杨素眼里的精光又盛了几分,说道:“我出手剥夺一位朝试百子的名分地位,可不是与那小子有仇,牺牲那么多的人情,本就是做给燕王看的,再通过他禀告给陛下,既然如此,燕王做些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这里是东京而不是应天神都。”
老者面有忧色说道:“可问题是在于总管大人说的那些话,要那小子进天狱司?燕王府那位怎么会管这种小事?”
杨素沉默了很长时间后说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