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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观战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百里歌等人神情微异,便是梅煮雨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许多。
安山赞道:“净天道子,果非凡人。”
赢不悔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将剑自鞘中拔出。
他自幼便以天赋著称,骄傲冷漠,便是从三年前修习家传功法,修行缓滞后,依然如此。
他知道梁若始是同年龄段少有的修行天才,他知道像净天教这样玄门正宗所传授的课业,比自己的家传功法差不了多少,如果自己没有突破那一层界限,或者今夜也不会如此受阻。
但今夜,他必须要赢。
他抬头望向梁若始,说道:“来吧。”
梁若始神情肃然,说道:“请!”
声音犹在幽静的殿前夜空里回荡,砖缝里的新草,忽然向后方折去,仿佛要断掉一般。
夜风骤起,两道残影乍现,向着广场正中央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
赢不悔和梁若始相遇,他们手中的剑也已相遇,无数厉风呼啸而起,绕着他们的身体狂舞,拂动他们的衣衫,发出啪啪的碎响,仿佛有一场暴雨,从夜空里疯狂而落!
两把剑在夜色里相遇,映着星光,如有溪水在上面流过,绝非凡品。
“横霜剑!”
有人认出了赢不悔手中剑的来历,那把明亮如镜,可鉴星霜的剑,竟赫然便是太祖皇帝的遗剑——横霜剑!
燕王居然把太祖遗剑,交给赢不悔随身佩带,这说明他是何等样宠爱这个儿子,说明他对赢不悔寄予了怎样的厚望,更代表着燕王已经将赢不悔纳入承袭爵位的序列里!
有人因为横霜剑而震惊,亦有人因为梁若始手里那把剑而动容。
瘦弱少年手里拿着的那把剑,剑面略显黝黑,哑然无光,甚至仿佛连剑锋都没有,但天然便有一种大势存在,仿佛能够冲开一切虚妄——是的,这把剑就是冲墟!
冲墟剑,乃是净天教青衫法王的律剑!
青衫法王竟然让梁若始拿着律剑行走大陆,可以想见对自己这个关门弟子有怎样的期望!
太祖遗剑对上法王律剑,究竟谁强谁弱?
这是殿前观战的人们最想知道的事情。
至少现在看起来,这两把剑都没有显出败象。
赢不悔和梁若始根本没有听到观战人群发出的惊呼,他们的心神都在剑上。
以两剑相交处为界,夜空里出现两个半弧形的光面,将两名少年的身体罩在其间,相对相冲。
无数劲意,在夜空里飞舞肆意,发出嗤嗤的厉响。
二人脚下的石坪,哪里承受得住这般恐怖剑意的切割,伴着碎石激射的声音,还有令人牙酸的喀嚓声响,石坪上出现十余道裂口,像蛛网一般,快速向着四周蔓延。
天书院院长梅煮雨微微皱眉,双袖轻拂,一道精纯至极的能量,好似微风,将殿前的石阶尽数笼住。
他是世间有数的强者,人称寒梅落风秋煮雨,一身修为,便是潇潇歇风,赢不悔和梁若始的战斗再如何激烈,也不可能波及到殿前石阶上观战的人们,但他却没有管广场上的人们。
梵音海站到了云萱和顾笑生的身前。
净天长老手持拂尘,低声咳了两声。
十余道裂口,到了双方身前,便骤然停止,再也无法前进。
看着场间的画面,观战的人们有些错愕,很是震惊。
一个闻名已久的少年强者,一个更是传说中的净天道子,都是风云录上有位次的人物,他们表现出超乎年龄的强大,也无法令人们感到震惊,人们感到吃惊的是现在的局面。
战斗开始之前,人们都觉得,净天教虽然是百世大教,但论起传承来肯定比不过燕世子,不过单论招式或者是精义,赢不悔应该不如梁若始,但他毕竟年龄更大,修行更早,至少在真元数量上会打破这种平衡程度。
谁能想到,首剑相冲,两名少年比拼的便是真元数量和精纯程度,梁若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百里歌大人微微蹙眉,望向梅煮雨不确定地问道:“难道这个小家伙突破到了那个界限?”
天书院院长梅煮雨见多识广,对赢不悔的家传功法更是了解颇深,说道:“应该是了,不然燕王不会出手封印那个小家伙的修为。”
百里歌大人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此看来,那小家伙一定会尽早结束战斗。”
正如老人家猜测的那般,赢不悔没打算拖延下去。
殿前夜空里忽然响起一阵清鸣。
第七十一章 纵横风云各西东()
正如百里歌大人所说,赢不悔需要尽快解决战斗。
今夜他表现的便很不耐烦,他右脚向前踏出,砖缝里的野草随风而偃,手里的横霜剑反耀着满天的星辰,向梁若始卷了过去,剑气撕裂夜空,其间有云霜乍现。
“星霜敛!”
殿前石阶上观战的人群里,有识得这剑法的人,惊呼出声。
赢不悔真元尽出,剑气纵横,竟仿佛真的将夜空里的星辉尽数敛没一般。
广场上空缓缓飘着的几抹云,被剑上的星光燎亮,也如同凝结起来,就像是被星霜敛凝的冰川。
更恐怖的是,那座敛霜的冰川里隐藏着无穷剑意,凌厉至极的剑意。
众人震撼,心想世子骄傲放肆果然有骄傲放肆的道理。
终恨水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能够想到,多年前一别后,赢不悔在国学院里修行深造,必然较诸以往有所进益,已然不再是当初神都论道时的实力,却没有想到他的实力进步如此之大,竟拥有了这般的水准。
夜穹上星霜敛凝着冰川,剑意扑面而至,梁若始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小脸微白,却看不到惧意。
他轻喝一声,手中的冲墟剑横封于胸前,便像是江上两座山峰缓缓合拢,将所有冰川的寒意,尽数挡在身外!
赢不悔继续向前,满穹皆霜,剑行其间,霸道至极,渐行渐亮,剑首处,竟凝成了一团刺目的白光!
漆黑的殿前广场,先被星霜敛尽光线,忽而亮如白昼,仿佛朝阳提前升起,又仿佛先前深邃的黑暗只为而今的泉涌暴发!
“烛夜天!”
观战的人群里再次响起惊呼。
直到此时此刻,那些识货的强者们,才最终确认,赢不悔已经完全掌握了燕王一脉的剑法真义。
燕王一脉最强大的剑法,只有区区九式,却足以改天换地。
以赢不悔如今的修为境界,即便学会了这套剑法,肯定也不可能完全发挥出这套剑法的威力,但已经足够强大。
殿前响起一片震惊的议论声。
顾笑生有些不解,向云萱问道:“怎么了?”
“这两剑很厉害,是终绝之剑。”
云萱说道:“但大家之所以震惊,除了这一点,还因为没有人想到,赢不悔刚一上来便把最强的手段用出来了。”
顾笑生沉默,心想这难道有什么不对?
“没有谁会一上来就放大招。”
云萱知道他没有修行和战斗方面的经验,想了想,耐心解释道:“这样太不讲究。”
梵音海补充道:“虽然不讲究,但确实有效。”
顾笑生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敢说些什么,这个大妈的啰嗦功力他可是深深领教过的。
确实很不讲究。
殿前石阶上,无论国学院还是西宿学院,以及长明道等灵墟诸势力,那些师门长辈们正好整以暇,准备给弟子们讲解一番这场战斗的细节,然而谁能想到,战斗刚开始,赢不悔便放了大招,胜负就在眼前。
那些宗派学院的老师长辈们,哪里还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能感慨数声,或者震撼无语。
修行人的战斗,很少会一上来便动用大招,当然不是因为潇洒或者气度的关系,与讲不讲究也没什么关联,最重要的是因为,大招皆是最强招,那便是胜负手,放出大招,那便意味着下一刻便会见到胜负。
只有那些强弱分明的战斗,才会出现这种场面。
无比自信的强者会选择这种方法,又或者是那些明知不敌的落下风者只能破罐子破摔。
赢不悔和梁若始的境界仿佛,这场战斗如果要按照寻常节奏进行,至少要过上数十招甚至上百招才能分出胜负。
他没有任何道理如此冒险,一出手便要定胜负。
赢不悔没有不耐烦,也不是信心太强,更不是没有信心。
如果放在以前,梁若始的真元数量和精纯程度,要比自己稍逊一筹,如果要论剑法的真义奥妙程度,青衫法王只怕也在自己的父亲之下,如果战斗就这样持续下去,最后胜利的必定会是自己。
但前提是,他的修为境界还依然停留在以前的状态。
自从突破家传功法的那个界限后,一身修为尽数被封印,真元数量大不如从前,这也是他一开始并不打算与秋月人过招的真正原因。
所以他毫不犹豫动用了压箱底的剑法,星霜敛尽烛夜天,两道威力极恐怖的剑招排山倒海而出,直接把梁若始笼住。
这便是所谓势。
他多年前在神都论道时,对净天道子研究的深入通彻,他知道梁若始的弱点是什么——他的年龄还是太小,经验太少,最关键的是,无法像成年人那样,承受那么多压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顾笑生那样,从出生开始,便一直生活在饥饿困苦最恐怖的压力之中。
赢不悔出手便是终绝之剑,便是要将他承受的压力摧到极致。
除了梅煮雨等前辈高人,只有终恨水第一时间明白了赢不悔的用意。
他的神情骤然变得极为凝重,他知道四师弟天赋其才,却因为年龄的缘故,始终有弱点。
之所以有弱点,是因为梁若始不够果决,之所以不够果决,是因为压力太大。
果不其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