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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
细看那副地图,线条纵横交错,布成以一条粗线为中心的网状,线条上面标记着些奇怪的符号,有圆有方有叉叉,不知是什么意思。
奇才每日看着这地图,苦思冥想,渐渐脑袋里有了一些推测。好不容易禁足期结束,忙跑出去找二牛,他就住在王家后院的一间草房里。
二牛正在炕上呼呼大睡,奇才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叫道:“二牛,起来!”
二牛纹丝不动,依旧鼾声如雷,奇才使劲去推,二牛迷迷糊糊地坐起,嘟嚷道:“我昨天晚上和铁蛋赌钱,输了几十文,刚才做梦,正掷了一手豹子,眼看就要赢了,你偏来捣乱!”
奇才道:“几十文算什么?咱有藏宝图呢!不知道埋着多少宝贝!”二牛一下子就精神了。
两个少年将白布铺在炕上,头挨着头凑过去看,二牛道:“这曲里拐弯的,怎么像牛肠子似的,是寻宝路线吧?”
“对!这就是路线图,这条粗线,一共拐了四道弯,就是通往藏宝地的正路,这些周围的线条,都是岔路,是用来迷惑人的。你看这些,就是这些圆圆的符号,我猜这是门。每条岔路分岔的地方,都有一个叉叉符号,应该也是门,只是这些门都是错的。最后这个大圆套着小圆,就是宝藏地点!”
二牛问道:“那这些四四方方的是什么符号?”
“我也说不准,或许是一些机关,这么复杂的路线,肯定埋着个大宝藏,怎么能没有机关呢?四方符号可能就是机关的标记,按图去寻宝,便能躲避这些机关的暗算。”
“奇呆,你可真聪明,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是,跟奇才哥混吧,咱哥俩儿一起发财。”
“你说那儿能埋着什么宝藏?”
“胡可风拿着当宝贝似的,肯定是个要紧的东西,说不准是一本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籍!等我找到宝藏,便能照着修炼,成为武林高手。”
“那敢情好,可是到底要去哪儿寻宝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儿写着井冢,应该是在井里吧?”对于宝藏地点,奇才也不知从何下手,根本无迹可寻。
二牛向炕上一躺,泄气地道:“天下那么多井,上哪儿去找?没劲,一张宝图又不能当饭吃。”
奇才望着藏宝图,粗线尽头那个大圆套着小圆的符号,好似闪闪地发出光来,带着无限的神秘,向着他不断招手。
他将藏宝图放在枕头下面,每日都要拿出来看看,想象着自己得到武功秘籍,变成绝顶高手的情景,不禁心荡神驰。
这天他读过了书,回到卧房休息,习惯性地向枕头下面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心里一慌,一下子掀开枕头,下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藏宝图呢?藏宝图哪儿去了?奇才在床上一通乱翻,被子褥子扔了一地,只剩下光光的床板,可依然不见藏宝图的踪迹。
他将被子抖了又抖,又用剪刀剪开了枕芯,发了疯似地在房间里到处乱找,衣服、书丢得满地都是,可那副井冢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点影子也没有。
奇才跑了出去,跑到书房,跑去爹娘的屋子,到处乱翻,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王夫人叫道:“奇才,你在找啥?要拆家吗?”奇才喊道:“没什么!”便跑到外面去了。
他在院子里细细地搜索了三遍,连鸡窝狗窝都掏过了,可仍旧是一无所获。折腾了好久,奇才终于绝望了,垂头丧气地回到卧房,坐在光板的床上,望着满地狼藉发呆。
一阵风吹过,窗子呼嗒作响。那窗子不是关着的吗?奇才顿时心生疑惑,走到窗前,向外张望,窗外的大树轻轻摇晃着枝条,发出沙沙的声响,并没有什么人。
他坐回到床上,望着窗户,心道:“难道我露了行迹,被哪个武林中人发现,偷偷进来拿走了藏宝图?”
正左思右想,忽然“砰”地一声响,门被撞开,胖丫头招财扑了进来,倒把奇才吓了一跳。
招财伸手便捉住他的胳膊,摇晃道:“哥,哥,带我去放风筝吧!我好想去放风筝!”
奇才心里正烦,哪有心思放风筝,正想推开她,忽见她手上缠着一块白布,上面有点点的血迹,招财撅着嘴说道:“一早我就来找你,你去念书了,我摔了个大跟头,手都磕破了,你看,流了好多血呢!”
她把手递了过来,奇才看着看着,忽地握住她的手,三两下解开白布,展开来一看,正是那副“井冢”。
藏宝图失而复得,他心中欢喜之极,只是那图的一角被血迹污染,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了,奇才记得那里的线条很乱,有好几个符号,却也不太敢确定。
他再也不敢将图随处乱放,心道:“当然是记在心里最牢靠,图丢了都不要紧。”
奇才自小便有神童之誉,体格虽然不济,脑袋还是灵光的,虽说不上过目不忘,也称得上博闻强记。他用了三天时间,将藏宝图背得滚瓜烂熟,那曲曲弯弯的线条几乎印在脑子里,一闭眼就是。从入口到藏宝地,一共拐了四道弯,中间有五条岔路,经过六个门,共有八处机关,或者九处。
奇才猜测,宝藏应该是“宋”“刘”“杨”三个人的,他们绘制了这张宝图,各个签上自己的姓氏,约定后日一道来取。至于是只有这一张地图,还是三人手中各有地图,那就不得而知了。至于这图为何到了胡可风手里,更是个再也无法解开的谜了。
一日,奇才约了二牛一道上山,两个少年在山顶那棵最高的老槐树下挖了个坑,将藏宝图深深地埋了进去。
第6章 6。 被掳(一)()
过了些日子,奇才的师娘终于没熬过去,死掉了,先生又请了长假料理家事,奇才便如从前一般自由了。
哑巴家贴了封条,其实不用封也没人敢再进去,村里人到那儿都绕道走,就是见到了奇才和二牛,也都躲着不敢上前,好像他们是瘟神附体一般。
这场惨烈的仇杀过去了一个月,慢慢地没了痕迹,若不是上山时常看到那座孤零零的土房,奇才几乎要将此事淡忘了。
一日,他刚和二牛从山上回来,到了山脚,习惯地向哑巴家瞥了一眼,却见土屋的门敞开着,不知谁在里面。
奇才心中一动,便扯住了二牛,两个人在离土屋十几丈远停下,却不敢靠得太近,只隐身在树后,远远地看着。
土屋没什么动静,门一直敞着,也无人出来,二牛轻声道:“没人吧?是不是门坏了,被风吹开了?”
正不耐烦着,忽听耳边咴咴连声,一个人牵了两匹马,顺着河边走过来,将马拴在哑巴家门口,进屋去了。
二人看了半晌,那人再没出来,正觉得无聊,忽见山上下来个人,那人相貌枯瘦,看着极为面生。
奇才扯了二牛一把,两人低头假装上山。那瘦子却立住脚,开口问道:“小兄弟,胡可风家在何处?”奇才头都没抬,只伸手向下指了指。
忽地手腕一紧,已被来人捉住,奇才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只手却像铁钳一般,挣也挣不动,奇才急叫道:“你做什么?”
二牛大吼一声,“放开!”一拳打去。那人抬胳膊挡了一下,二牛又向上扑,那人道:“有两下子。”捉住他的手腕,就势一拧,二牛立时疼得不住声地乱叫。
他一手扯住一个,扯着二人走下山坡,一直扯进土屋里,嘴里叫道:“老三,找着什么没有?这两个小鬼应知道些底细。”
屋内一人迎上来,那人身材极为墩实,面相甚是凶恶,他大声喝道:“小鬼,知道什么?快说出来!”
奇才道:“说什么说!无缘无故把人捉来,还讲不讲理?”
瘦子道:“你两个藏在树后,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奇才道:“这房子死了人,村里人都害怕,突然看到门开着,还以为闹了鬼,你们,你们两个到底是人是鬼?”
瘦子道:“村里人都只知哑巴,只你二人知道他的名字,胡可风死时你们必定在场。”
奇才一下子想起来,他刚问的是胡可风家在哪儿,而不是哑巴家在哪儿,他一时没想到这中间的机关,竟被瘦子一句话套出底细,此人实在是太奸狡了。
那被唤做老三的恶人抡起刀来,喀嚓一声,将一张木椅劈成两半。
他拎着刀,凶狠地道:“若你们觉得自己的脖子够硬,便伸出来让老子来这么一下,若想活命,便老老实实地说,胡可风可有什么东西留下?”
奇才道:“这房子,这家什,不都是他留下的么?”话音未落,早挨了个大耳刮子,打得他口角流血,脸肿起老高。
二牛成日在坊间厮混,却比奇才更有眼色,见势头不好,忙道:“两位大爷,我们哥俩就是乡下小子,啥也不懂,不知道爷说的是什么,那个老哑巴又聋又哑的,从来也不和人讲话,我们和他又没什么来往,他哪儿会把什么宝贝给我们两个小子?”
那瘦子道:“师弟,莫要吓着他们。”转向二人道:“小兄弟,我们是胡可风的朋友,受他娘之托,来此料理后事,这些家什等物,我们自会替他处置,只是他死得突然,没留下什么话,我是怕遗漏了什么,别的还好,若有什么田契、地契之物,他收藏在哪个隐秘之处,我们翻找不到,无法替他处置,那岂不是有负老夫人的托负?小兄弟,你们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纸啊布啊羊皮之类,上面写着字的东西,你们平时可见过?或者他临死时托付给你们,现在拿出来,我们代为转交胡老夫人,也算是物归原主,让她老人家贴补些家用。”
二牛说道:“大爷,田契、地契那么值钱的东西,他要藏的话,哪能让我们看到?若他想托付给谁,村里那么多叔叔大伯,交给谁不行,怎会偏偏交给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小子?大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