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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才道:“辽军擅野战,攻城一向非其所长,他们不敢攻定州与宋军主力决战,却转攻无关大局的瀛洲,不过是见瀛洲城小兵少易下而已,皇帝御驾亲征,带领数十万大军,却如此畏惧坚城,欺软怕硬,更暴露了其短处。而我们大宋强弩天下无敌,正是守城利器,只要我们守住一个月,或许只要半个月,让胡虏知道瀛洲城是一块硬骨头,他们必然心生退意,再去别处寻软的来欺。”
季延渥心里叫苦,却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想说,我们瀛洲就是城小兵少的软骨头。
奇才道:“向来辽寇破城,不为占领,只为劫掠,有利则来,无利则走,若见其城小而难攻,费力又无利可图,贼兵必然退去。”
季延渥道:“王大侠,恐怕瀛洲城。。。便是眼下这石砲攻击,恐怕再攻上一日,城墙便要崩塌,如何能守一个月?”
奇才沉吟了片刻,说道:“投石车乃是木制,方才我等以火把投之,烧毁了不少,若是以强弩带火箭,钉射在投石车上,将其引燃烧毁,如何?”
季延渥眼睛一亮,“可以一试!”
城外辽营忙乱了一阵方才平息。竟然被一百余人冲杀进来纵火,萧达凛大怒,一边整饬军营法纪,加强出入盘查,一边从别处又调了百余辆投石车来南城增援,因为瀛洲南城城墙最不结实,若是昼夜不停地轰击,便可能轰塌城墙,打开缺口,大军一拥而入。
折腾到半夜,所有投石车都已就位,萧达凛骑马来回巡视,只见巨大的车架高耸,排排林立,旁边石块堆积如山,可以想见一会儿万砲齐发,震天动地的场景。
萧达凛冷笑一声,那些可笑的宋军,以为缩在乌龟壳里便能躲得过去?以为烧了几座车便可以高枕无忧?笑话!
他拨转马头向回走,下令石砲齐射,兵丁们搬起石块装上车去。
萧达凛忙了半夜,身体疲倦,心里盼着回去再睡上一觉,催马绕过一堆石块,向着大营而去,忽地觉得后背上刮来一阵热风,带着有力的呼啸之声。
他身高体大,功夫一向不错,虽说疲倦之下,反应却并没有慢多少,当时一个闪身,呼地一声,一条火龙似的长枪贴着身子飞了过去,灼热的火苗差点把他的胡子燎了去。
萧达凛大惊回头,正见到一副惊人的场景。
自瀛洲城头飞过来无数火箭,铺天盖地,将天空照得通亮。远远的还只是一个个亮点,像是天上飞快移动的星河,忽地便已靠近,亮点迅速变大,到了近前便变成了一条条长长的火龙。
强弩的箭矢又粗又长,就像是一条条的长枪,带火的长枪破空而来,“咄”地一声钉在投石车的木架之上,顿时火舌飞舞,木架子上火焰腾空而起。
随着无数火箭飞至,“咄”“咄”之声响成一片,数百辆投石车已有大半冒起火来,几乎变成了火车。萧达凛大声下令,“灭火!后撤!”
可是如此巨大的机械,一时之间哪儿那么容易挪动,宋军的火箭依旧源源不断,遮天蔽日,众人自保尚且来不及,哪里有空暇灭火?
此时又传来震天动地的砲声,天空中石块乱飞,没了辽军的石砲压制,宋军弩炮威力尽显,一时竟呈现一面倒的势头。
契丹兵丁都急匆匆地向后跑,将领不能禁止,萧达凛只好下令后撤,全退出到弩炮和强弩的射程之外,混乱之中,军令不行,让军马不像是撤退,倒像是溃败,阵前人马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当夜瀛洲城外四面大火,从城上望过去,好似年节时盛放的烟花,映红了周围的天空,壮观得无以复加,轰响了一日一夜的砲声终于平息,瀛洲城打赢了第一场砲战,城上军民欢声雷动。
季延渥对身边的奇才笑道:“王大侠妙计退敌,挽救全城百姓,必将流芳后世。”
奇才道:“此时言胜为时过早,明日敌军定然攻城,将军宜早做打算。”
季延渥大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有大军,我有坚城,敌有精骑,我有强弩,有何惧哉!”
身边的卫兵都面面相觑,近几日将军都是忧虑重重,怎么一夜之间,竟如此豪气大发起来?
第364章 363。长刀()
天亮的时候,四周的一切都显露在阳光之下,瀛洲城外是无数垮塌焦黑的车架,还有到处散乱的石头。
城上的人们忙碌非常,军士在整理弓弩,民夫在运送军械,砲战的胜利赶走了恐惧,凝聚了人心,如今众人真的相信他们可以获胜,城外几十万大军并不是不可战胜。
远远的契丹大营灰突突的,好似蒙着烟尘,随着红日初生,一切都开始苏醒,人喊马嘶声远远地传来,人群黑压压地逼近,从城上看下去,似是不断涨潮的海水,远远看着还算平静,到了近前便显示出汹涌。
攻城开始了。
无数士兵推着巨大的填壕车缓缓前进,冒着城内的矢石,强行推进到护城壕边,城上弩炮轰鸣,石块越过城墙,不断地飞落在敌军阵中。
各式强弩持续不断地发射,箭雨泼向敌军,拖延了敌军的攻击,契丹人损失惨重,但是城壕终于被一点一点填平,铺出通向城墙的道路。
契丹的属国军队被推到了最前沿,奚人和渤海人推着沉重的云梯向前推进,云梯上遮有防盾,可以保护他们免于葬身在箭雨之下,重甲弓箭手随在后面,手持强弓,向城头发射,以压制守军的攻势。
但是契丹人的抛石车被烧毁之后,宋军占据了弩炮优势,一块石头落入敌群,便能打倒一大片,契丹人只能投入更多的兵士,攻城的人越多,宋军的强弩便更显出威力。
没有石块在头顶乱飞,宋军的强弩全搬上了城头,密集的箭雨射得人抬不起头来,契丹步兵的重甲可以阻挡普通箭矢,却被床弩射出的长枪轻松破开甲衣,随即贯穿了身体。而他们向城头的攻击并没有多大效用,仰射相比俯射,有着与生俱来的劣势,城上的箭雨是攻城者的噩梦,半天时间,城下已丢下一千多具尸体,辽军向前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
奇才带领虎豹堂在南城坚守,他在军中效力过,对于军械十分熟悉,而虎豹堂众人对蹶张弩、床弩、神臂弩等都很少得见,但因为他们常年习武,每个人都有一把子蛮力,奇才将他们分散安置在各军中,自己则来回巡视。
一众武林豪杰在那些弩兵的指导之下干起了力气活,几个人才能拉开的床弩,林虎一人便能上弦。张豹在一名弩兵中箭之后接过了他的位置,挥着铁锤锤打扳机,击发弩箭,一天挥舞了上千锤,丝毫不露疲态。
在共历生死的战斗中最容易产生情谊,一天的时间,足够让瀛州宋军与荆门众人亲如兄弟。
太阳要下山时敌军又发动一波攻势,却始终没能将云梯架上城墙。虎豹堂众与守军一起对着城下大声嘲笑着,以此来缓解战斗的紧张之情,到了后来似乎每个人都忘记了恐惧,他们就像平日操练一般使用着军械,边向城下射击边大声谈笑。
天黑了,辽军停止了进攻,经过两天持续不断的鏖战,此刻的平静格外宝贵,季延渥终于可以稍尽地主之谊,略备酒菜招待奇才等人。
军营里的汉子与武林中人一般真爽,都不讲究太多礼节,也许是因为太饿,只有季延渥开宴里敬了一杯酒,之后所有人都埋头在饭菜里,痛痛快快地大吃起来。
奇才终于填饱了肚子,喝了杯酒,觉得格外舒服。
季延渥道:“王大侠,恕季某招待不周,此是战时,只能一切从简,等到贼兵退了,季某定要与王大侠大醉一场。“
奇才笑道:”将军开玩笑吧,这么一大桌子菜,还说从简,王某的肚子都要撑爆了!“说得众人哄堂大笑。
季延渥道:“在下已为诸位安排了居处,诸位英雄好好休息,季某要再上城走一圈。”
奇才道:”虏兵随时都会攻城,请将军为兄弟们发放些军械,短兵刃我等自有,最好再来些长兵刃,越长越重越好。”
季延渥看了一眼奇才,“重兵刃城里有,只是。。。”他略一迟疑,奇才手已向桌角上一捏,厚实的木桌立时被掰下了一块,奇才一扬手,木屑纷飞,那一块木头已被他捏得粉碎。
他笑道:“将军,你这桌子也忒不结实了!”
季延渥与手下将领都吃了一惊,昨日众人虽看了他快逾奔马的惊人轻功,却没见识过他的武功,只看他身材瘦长,面容清秀,似个白面书生一般,万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手劲。
季延渥本来是担心他使不动重兵刃,此时笑道:“王大侠神功,在下算是服了,城南武库中确有一批长刀,乃是仿制的唐时陌刀,因其太重,少有人能挥得动,故此放了多年,怕是已生锈了。”
奇才大喜,“我等自去取。”便带着虎豹堂众人随一个将领去取,此是战时,武库极为忙碌,守库之人带众人来到一个角落,那里有高高的一个大堆,上面积满了灰尘,揭开遮盖之物,现出下面的长刀,奇才拎起一把,入手一掂,极为沉重,柄长四尺,刃长三尺,宽大的锋丸闪着寒光。
奇才随手向地上一掷,刀刃无声无息地没入脚下的青砖,只留刀柄在外。“好刀!”奇才赞了一句。
张豹早就按捺不住,取了刀来,随手挥舞,众人也蜂拥而上,每人取了一把,一时吆五喝六地舞动起来。那随来的将领见他们个个都如此力大,咋舌不已。
虎豹堂是荆门精锐,个个武功超群,军中虽大都习武,也有功夫强悍者,却少有人比得上这些江湖豪杰。
众人取了兵器,回到驻地休息,奇才睡到三更天,便翻身而起,提着长刀上了城墙。
他脚程极快,不一会儿便从西到北,从东到南绕了一圈。守兵劳累了两日,都去城下休息,留了少数兵丁在城上警戒,正是冬日,城上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