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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才记得王家庄的老刘婆子曾说过,妇女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十个人里只有七个能闯过来,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听着屋内不时发出低声痛叫,奇才只觉心里一阵阵发颤,比自己当爹都要紧张。
他心神不宁,一时不慎,被镰刀划中肩头,血刷地一下流了下来,奇才不禁哎哟一声。傩帮三老精神大振,嘴里不停地呼喝着,招式越发凶猛,奇才顿时险象环生,“嗤嗤”连声,身上衣裳已不知被割破了几处,好在他步伐奇诡,每每在利刃下逃得性命。
忽听伊色开一声尖叫:“不要管我,我死不了,杀了三个老家伙!”
奇才心中暗骂自己,“生死相搏之时,我怎能心有旁骛?如今两条性命,不,三条性命系于我手,说什么也要收拾了三个老家伙。”
只是方才一招失机,哪有那么容易便扳回局势?他稳住了心神,并不与对手硬碰硬,只使出“鬼步十三绝,利用精妙的步法,在三人间来回游走,又斗了百余回合。
傩帮三老招式处处落空,不免有些急躁,使斧头的最先漏出破绽,奇才觑得真切,一招“枯木逢春”,气剑光芒暴起,自下而上,直刺入他的左胁之中,那人扑地便倒。另两人忙扑上相救,三人联手阵已是乱了。
奇才一招“春风浩荡”,剑气纵横,傩帮三老只觉眼前全是剑光,简直睁不开眼,狼狈地向后退去。奇才却停住剑,说道:“还不走?”
伊色开在屋内喊道:“不能放走,杀了他们!”
那持镰刀的面露凶狠之色,似是要上前拼命,拿竹竿的却道:“你这汉人,真的放我们走?”奇才笑道:“不走还等我请你吃饭么?”三人再不犹疑,互相搀扶着去了。
伊色开在屋中一个人折腾,奇才却不敢进门去,又怕再有人来袭,一步不敢离开,毫无办法,急了个团团乱转。
正手足无措,忽然一个女子进得门来,叫道:“王大哥,你也在这儿,我们想到一处去了!和尚庙里没有,只好到尼姑庵来找,兴许臭老道老不正经地在庵里呢!”
奇才像遇到救星一般,“邹姑娘,你来得正好,快来帮忙!”邹芳道:“王大哥,你怎么出了满头的汗?”此时屋内伊色开惨叫一声,两个都吓了一哆嗦。
奇才施礼道:“邹姑娘,伊姑娘要生产了,我,我,劳你快进去看一看!”
邹芳笑道:“王大哥,恭祝你喜得贵子呀!”奇才忙摇手道:“不,不,孩子不是我的。”
邹芳怒道:“我最恨你这种淫贼,追人家姑娘时花言巧语,嘴上跟抹了蜜似的,翻脸就不认账!”
奇才哭笑不得,正要解释,忽听伊色开在门内一迭声地唤人,邹芳道:“等会再跟你算账。”推门便入,刚进去便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转身奔出门来。
奇才被她惊得不轻,这一声尖叫比伊色开的叫声更要凄惨十倍。“太可怕了,吓死我了!”邹芳小脸煞白,慢慢地咧开嘴,竟是要哭了,她哽咽着道:“我,我也不懂呀!”
也难怪,她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妇人生孩子的事?
奇才定了定神,说道:“邹姑娘,劳你在此守着,我去找人。”邹芳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你可得快点回来呀!”
奇才出了门,忽地想道:“怎么没见这庵中的尼姑?”他转身又回到庵中,在院子中搜了一遍,却在院子一角的墙根底下发现两个老尼,原来伊色开知道自己临盆在即,在此落脚,拜托庵里的尼姑到时照顾一二,谁知傩帮三老找到此处,四个人一场拼杀,老尼姑害怕被拖累,两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一直未敢出来。
奇才带了两个老尼过来,只见邹芳捂着耳朵蹲在门口,见他三人过来,像见到亲人一般,立时扑了上来。
两个老尼进屋去伺候伊色开,奇才与邹芳守在庵里,间或帮着打打下手。直折腾了一夜,天色刚刚放亮,庵里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老尼姑欣喜地喊道:“是个大胖小子!”
伊色开在临盆之际动武动了胎气,分娩之时很是凶险,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好在她是习武之人身子强健,硬是挺过了这一关,此时她身子虚弱,怀抱自己的儿子,一向冰冷的脸上全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邹芳看着她,“伊姐姐你真美!”忽地又嗔道:“王奇才那个坏蛋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饶不了他!”
第222章 222。是人是鬼()
此时无端被骂的奇才正在西厢房蒙头大睡,忽然有人推他,“奇才,奇才!”
他睁开眼一看,床前站着个黄脸大汉,身后背着个硕大的酒葫芦。
奇才一下子跳了起来,“小酒侠?”大汉却将食指贴在嘴唇上,瞄着门口“嘘”了一声,他打了个手势,“跟我走,别让臭丫头瞧见。”
话音未落,门已被撞开,邹芳旋风似地冲了进来,一把捉住小酒侠的胳膊,“黑哥!”小酒侠吓得转头就跑,“小管家婆来了!”
邹芳又羞又气,伸拳向他打去,“好呀,你来了也不找我,就想躲着我!”
小酒侠将酒葫芦甩掉,狼狈地招架着,却是不敢还手,只陪笑道:“师妹,好师妹!快停手!”邹芳更加生气,“谁是你师妹,叫师姐!”
小酒侠左右闪躲,嘻嘻笑道:“你年纪小了几岁,当然是师妹!”邹芳道:“我比你先入门好几年!快叫师姐!”
小酒侠却不肯,邹芳气得跳脚,又挥拳相向,两个人一个攻一个守,在狭小的屋内斗得不亦乐乎。
奇才又是尴尬又是好笑,同门的师兄弟见面就打,这是什么路子?不过既然有热闹可看,何乐而不为呢?
他仔细观看二人出手,邹芳拳掌忽左忽右,指东打西,招式精妙,纯熟无比,小酒侠却打得极为夸张,看起来总是差一点就要中拳,却总是狼狈地闪了过去,嘴里还在不断地大呼小叫,“哈哈,没打着!”“哎呀,差一点!”“出拳这么软,你这是给我挠痒痒吧!”明显是与邹芳调笑取乐。
邹芳一掌拍去,小酒侠高大的身躯一矮,竟从她拳下钻过,直接跳出门去,邹芳嗔道:“我看你往哪儿跑!”抬脚追出。两个人在院子里兜起了圈子。
邹芳忽地立住了脚,顿足道:“你还跑!你还跑!再跑我就生气了,这辈子也不理你了!”小酒侠转过头来,嘻嘻笑道:“原来你没生气呀!”
忽地眼前人影一闪,王奇才闪电般地冲到他面前,直直地瞪着他,好像见了鬼一般,小酒侠吓得退后一步,“奇才,你”
“二牛!真的是二牛!你到底是人是鬼?”奇才一拳锤在他前胸,打得他蹬蹬后退两步,刚刚站稳,又是一拳锤了过来,“你他妈的装死,你个乌龟王八蛋!”
二牛还了一拳,“奇呆,你他妈的咒我死,我打死你!”
“我让你装死,你这个畜牲!”
“你还真打啊!你再打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互相捶得砰砰作响。二牛脸上的黄皮面具已被邹芳扯掉,露出黑黝黝的一张脸,右半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此时他龇牙咧嘴,眉毛眼睛挤在一处,连那条疤都扭动起来。
王奇才脸上似哭似笑,一拳拳止不住地打过去,脸上已满是泪水。他忽地双臂一伸,扭住二牛肩膀,将他摔了个筋斗,二牛一把捞住他的腿,将他也拉倒在地。
邹芳叫道:“你们两个做什么?快停手!”
那两人却毫不理会,只顾在地上翻滚扭打,一会儿这个骑在那个身上,一会儿那个又把这个压在身下,打来打去全是街头小混混的招式,没有一点武林高手的风范。
“见过我那么多次都不说,你想死啊!”
“谁让你自己瞎,这都看不出来,你他妈的咋不笨死!”
“你戴着那么一张狗皮,谁认得出来?老子又不是神仙!”
“自小的兄弟,烧成灰都认得出骨头,你他妈的眼里就没我!”
两个老尼姑自东厢房里伸出头来,又吓得连忙缩了回去,只在门缝中偷偷地瞧着,屋里孩子被惊得哇哇大哭,整个院子一片吵嚷声。
此时奇才一条腿蜷起来,顶住了二牛的下巴,逼得他的头大大地向后仰去,另一条腿勒住他的后背,一只手紧紧捉住他的左腿,二牛的腿夹住了奇才的脑袋,一手捉住他的腿,一手将他的手用力地扭着。两个都定在地上动弹不得,互相死命地较劲,好像几辈子的仇人一般。两人都憋得满脸通红,汗水混着泥土,在脸上冲下一条条黑迹。
终于两人都没了力气,互相松脱了手,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胸脯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喘了一会儿,奇才先笑了起来,二牛也开始笑,两个人索性哈哈大笑,疯了一般。
邹芳端了两只碗站在旁边,“黑哥,王大哥,看你们累的,快起来喝茶吧!”
二牛一骨碌爬起身来,接过茶倒在嘴里,又觉不解渴,将另一碗抢过,咕噜噜大口喝下。
邹芳用手帕替他擦着脸上的汗,忽地眉头一蹙,“王大哥,你下手也太狠了,脸都打肿了!”
奇才慢吞吞爬起身,“你怎么不说我的胳膊都要被他拧断了!”伸手去拿碗,里面却一滴茶都没有。
“水呢?你都喝了啊!”他瞪着二牛,“你是不是想死!”
二牛笑道:“小气,不就是碗水么?师妹,再给这呆子来一碗!”
邹芳娇叱道:“叫师姐!再混说不理你了。”却听话地转身倒茶去了。
奇才二牛一别数年,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二牛却道:“师傅还等着呢,咱们先去找他老人家,边走边聊。”奇才道:“伊姑娘身子还弱,总得先将她安顿好了。”
二牛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小子这么快就当爹了!”奇才道:“你乱说什么!”二牛道:“你能做还不让别人说,你讲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