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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是上下两层,高大宽敞,靠墙有一排兵器架,上面摆放着十八般兵器,若是去了那些饭桌子,便是个标准的室内演武场。
刚走进门口,就听见一阵喧闹声,楼梯上骨碌碌滚下一个人来,那人摔得极为狼狈,头上的斗笠也掉落一边,他从地上爬起,叫道:“我乃金刚门霹雳堂堂主人送外号杀人不见血鬼见愁成勇!你一个小小伙计,怎敢如此无理!”
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瘦小枯干的店伙计,手上拿一条毛巾,边走边叭叭向身上甩了几甩,仿似掸掉衣上的灰尘,他指着成勇笑道:“杀人不见血,我看你是丢人不要脸,想吃白食啊,也不问问这是哪儿?”
成勇见他下来,似是怕了,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我一时银钱不趁手,日后金刚门自会送来,都是武林同道,先赊几日有何不可?”
伙计指着墙上一个大大的牌匾说道:“认得字不?”
那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四个大字:“概不赊欠。”成勇看了半晌,张嘴念道:“欢迎白食。”
“啪”地一声,脸上早挨了一个嘴巴,店伙计叫道:“长一副欠揍的样子,还想吃白食!”
这个什么堂堂主,名字起的挺威风,怎的如此不堪一击?
掌柜的在柜台后边,眼皮都不抬一下,将一副算盘拨拉得震天响,他穿着青布长袍,两撇髭须,一副商人派头。
众酒客看着热闹,大声鼓噪,“小孙,买卖又上门了,可别放他跑了!”“什么堂主,半分本事没有,也好意思出来丢人!”
成勇见不对劲儿,掉头就跑,刚到门口,却见小孙张手站在前面,嘴里叫道:“哪里走!”
成勇转身向窗口奔去,也不知小孙使了什么身法,只一闪便闪到窗口,阻住出路。成勇将肩上包袱扯下,“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叫道:“我的身家全都在此,要就拿去!”包袱已经散开,小孙用脚拨拉两下,除了几件破烂衣裳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孙叉腰叫道:“李掌柜,这小子是真穷,一个大子儿都没有,您看怎么办吧?”
“不是还有他那一百多斤么?”掌柜拨着算盘头也不抬地说道。
小孙说道:“客官这顿饭花了一两一钱银子,一钱银子一根手指,一共是十一根,手指不够脚趾凑。”
成勇登时脸色煞白,叫道:“你这是黑店!我要去衙门里去告你!”
小孙笑道:“济南府衙张总捕头正在楼上,你去找他告!”
正说着,一个人叫道:“猴孙子,你吵什么吵!没完没了的,还让不让人喝酒!”一个人扶着栏杆,自楼上探出头来,此人脸庞黄瘦,皱着眉头,似是颇不耐烦。
小孙道:“哟,张捕头,扰了您老人家的酒兴,真是该死!”
张捕头道:“若是去了他的手脚,大人是要下签子抓人的,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儿吗?随你们怎么折腾,只是不能少了部件!”说着便缩回头去。
“托张捕头的福,保住你的手脚,这样,我给你打个折,一钱银子合一个嘴巴,十一个嘴巴,来!”小孙撸胳膊挽袖子的叫着,“正好孙大爷手痒。”
众人都停了杯箸,嘻笑地看着,楼上的酒客挤挤挨挨地站满了楼梯。一个穿长衫的酒客道:“小孙的手下可是硬得很,别说十个巴掌,一个都够这小子受的。”
另一个戴方巾的说道:“这人瞎了眼,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就是没看门上的招牌,竟敢到白家酒楼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界儿。”
成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牙道:“好!”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脆响,脸上早挨了一掌,两颗牙齿和着血甩了出去。
小孙抚着右手道:“这脸还挺硬,接住喽,下一掌来了!”
成勇捂住嘴弯下腰去,连连摇手。小孙道:“又要耍赖怎地?”
成勇解下腰间的刀,递了过去,小孙接过,刷地抽出,寒光刺目,不禁脱口赞道:“好刀!”
成勇捂住红肿的脸,转头逃出白家酒楼。众人哈哈一笑,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奇才暗叹,这酒楼果然藏龙卧虎,只一个伙计功夫就如此惊人,掌柜的定是深不可测,还好咱们身上有银子。
两个少年上楼点了菜,一个小伙计过来,在桌上铺了菜蔬,这孩子也就十二三岁,长得唇红齿白,模样极为周正,他低着头只管上菜,未与二人交谈一句,此时旁边桌上一个富商样子的胖子叫道:“小花,来给李爷倒酒!”
这孩子便过去,执起酒壶,为他斟起酒来,那胖子脸泛红光,斜着一双眼,只往孩子的脸上身上瞄,忽地伸手向他双腿间抓去,嘴里说道:“让爷摸摸,鸟儿毛长齐了没有?”
第24章 24。 白家酒楼(二)()
众人一阵哄笑,那胖子却突然发出一阵杀猪似的嚎叫,他弯着腰,左手捉住右臂,死命地后夺,那只右手却被孩子两只膝盖紧紧夹住,扯也扯不出,眼见他吃痛不过,大声惨叫,连声道:“花少爷!花公子!花爷爷!快松开了吧!”
小花却似未曾听到,只稳稳地将酒斟满,放下酒壶转身去了,那胖子方才得了自由,哆嗦着举起右手,手背手心都是一片青黑。
二牛用肩膀耸了耸奇才,说道:“这地方是他娘的古怪,伙计个个都有功夫。”
奇才道:“牛哥,你点菜悠着点,可别点多了,银子不够,那咱的下场怕比成勇都惨。”
二牛挠着头说道:“唉,没钱啊,只够吃上这一顿,要想在这儿打探消息,得想个挣钱的法子。”
奇才道:“那只有在这儿当伙计了!只是不知道人家用不用。”
店里客人很多,看不出有多少是武林人士,有的劲装打扮,样子威武,有的折扇轻挥出口斯文,倒是文士模样。
靠窗的一桌有三个人,一个财主模样的老者,一个黑衣的胖子,一个年轻后生。
那老者忽地高声道:“小刘,你说的是不是奋威镖局的王总镖头?”黑衣胖子点头称是。
老者奇道:“王总镖头师出少林,手中一口单刀,纵横江湖三十余载,从来没失过手,怎么会被人杀死?小刘你听错了吧?”
伙计小孙端了盘子过来,说道:“皮爷,人家刘爷的外号是什么?百事通刘甫,谁人不知,怎么会错?”
刘甫摇手说道:“岂敢岂敢,皮爷,不只是王总镖头被杀,就连他的夫人及三个儿子也一并遭了毒手,竟是个满门被灭。”
此言一出,皮爷似是吓了一跳,就连别座的人也扭头观看。奇才忽地想起那天的五具尸体,四男一女,莫非就是王总镖头一家?
那后生问道:“师叔你快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手?”
刘甫道:“你这孩子,我要知道谁杀的,还要捕头作甚?那王总镖头一行五人,连夫人带儿子,皆在城南黑松林遇害,身上没有一刀一剑的伤痕,全是被贼人用刚猛掌力震断心脉而死。”
奇才立时想到那五具尸体,俱是口角流血,原来是震断了心脉。
黄瘦脸的张总捕头独自一人远远地坐在屋角,一声不吭,闷头喝酒。
皮爷伸出大拇指道:“王总镖头的功夫在济南府那是这个份儿的,他的夫人也是剑法高超的女中豪杰,那三个儿子全是二十郎当岁,正是当打之年,一个比一个龙精虎猛,这也能被灭门,那总得有几十个贼人吧?”
刘甫见众人都面色急切,似是有些得色,轻拈着胡须说道:“皮爷,你错了,贼人只有这么多。”笑着伸出食指和中指。
皮爷狐疑道:“二十?”
刘师兄面带微笑,摇了摇头,说道:“只有两人,两人灭了五个武林高手。可见这两人有多么强横。”奇才心道,这就不对了,自己明明见到三个人。
刘甫又道:“他们功夫既高,胆子又大,为人也极为嚣张,杀了人后,居然在树上留字示威,上面写道:‘雌雄双珠,齐州一宝,德者居之,能者据之,有德有能,唯我招摇。’落款是招摇二仙。”刘甫一顿一顿地说出招摇二仙四个字,手指在桌上重重地敲了四下。
皮爷道:“原来是雌雄二珠,那可是宝贝,奋威镖局什么时候接了这趟镖?这么重的镖,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刘甫道:“就是啊!宝贝向来是招人眼红,那镖银也是水涨船高。想来是王总镖头禁不住银子的引诱,偷偷地接了这趟镖,他知道风险极大,不敢明着来,只好暗中押送。他这趟是轻装出行,既没带镖旗,也没带趟子手,只一家五口假作探亲访友,轻骑而出,满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还是走漏了风声,着了毒手。”
那后生问道:“师叔,雌雄双珠是什么东西?”
刘甫正说得来劲,巴不得有人来问,他拍着少年的肩膀道:“常兴师侄,你还小,又初次来济南府,不知这宝贝的来历,雌雄双珠本是来自西域的两颗夜明珠,一颗光华灿烂,是为雄珠,一颗光华内敛,是为雌珠,合起来唤做雌雄双珠,乃是齐州三宝之一。这两颗珠子本是城内巨富方员外早年花重金购得,一直秘密收藏,不知放在何处,此次不知为何竟要送往汴京,谁成想。。。这下子方员外可是亏了血本,王总镖头全家都没了,便是要赔,你还能找死人要钱去?”
皮爷道:“不是还有奋威镖局吗?王总镖头走镖几十年,肯定挣下一片大家业。”
刘甫哼了一声,说道:“就是把奋威镖局卖了,也不值这珠子的零头。”
店内极为安静,众人似是都停了杯箸,禀气凝神听他言讲。只有张捕头一杯接着一杯,不住地往喉咙里灌酒,桌上杯盘弄得叮当作响。
刘甫又道:“方员外的儿子在胶州当了多年的差,一直未得升迁,依我看,方员外是急于让儿子升职入京,就打起了这珠子的主意,珠子再贵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