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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才睁开眼,朦胧中看见那老道左手拎着酒葫芦,右手拿着一只鸡腿,吧唧吧唧吃得正香,淡淡的月光下,他手上油光一闪一闪,闪得奇才肚子咕咕作响,心里暗骂:“他妈的,偏这时候啃鸡腿,小爷有多久没见过荤腥了?偏来馋我!”
他眼巴巴地看着,肚里难受得要命,口水不断地涌出,简直如受刑一般。
老道好不容易啃完了鸡腿,喝了一大口酒,咂着嘴,又将五个手指细细地舔了一遍,这才抱着酒葫芦,打着饱嗝倒头睡了,可怜奇才早已睡意全消,肚子一阵一阵地抽着疼,翻腾了好久才渐渐睡去。
等他醒来时早已日上三杆,庙内空无一人,老道和二牛都不知去向。奇才出了庙门,觉得肚里空荡荡的难受,忽见二牛一路跑着过来,双手捧着个破瓦罐,边跑边喊道:“奇呆,快去拾柴,有吃的了!”
二牛献宝似的捧着瓦罐跑近前来,罐子里有些红乎乎乱糟糟的东西,都是些猪羊下水之物,还有些烂白菜,估计是卖菜小贩扔了不要的。
奇才顿时精神大震,双眼放光,两人四处拾了些柴火,就在庙门口支起了土灶,用瓦罐打了些水,架在火上,两个人边扇火,边眼睁睁地看着水慢慢地滚开,腾腾地冒着白气,泡沫不断涌出,香味也溢了出来。
二人忙取了几根树枝,折成筷子,正要开吃,却见那老道抱着酒葫芦,远远地走了过来,脚下歪歪斜斜的,显见得是喝多了。
他左手抓了只鸡腿,眯着一双醉眼,边走边啃,将啃完的骨头顺手一丢,就用那只油汪汪的手,伸到脖颈后抓啊抓。
老道脚步踉跄着走近,忽地一个趔趄,脚下抢了两步,一脚将罐子踢翻,哗啦一声,碎瓦片散了一地,一罐汤全泼洒到地上,两个少年急着向后躲闪,差点被热汤泼到。
那老道浑似不觉,就在火堆旁躺下,立时鼾声大作,硕大的酒葫芦滚落在地,滴下最后几滴酒来。
二人气恼万分,好不容易煮的下水白菜汤,就这么报废了。一时顾不得跟他计较,立刻趴在地上抢着吃起来,也顾不得脏与不脏。话说这下水也是不错的,怎么说也是肉啊!二人虽称不上吃的有多饱,总算肚里填了东西,有了力气。
两人刚想出去逛,却见天上乌云翻滚,轰隆隆打起雷来,豆大的雨点噼噼叭叭地砸了下来,立时将火淋灭了,两个少年急忙跑回庙里,却见那老道浑然不觉,依旧沉睡,任二人大声地喊叫也毫无动静。眼看雨越下越大,老道卧在水中,身周腾腾地冒着白气。
奇才道:“这老道睡在雨地里,会泡出病来的,把他抬进来吧!”
两人冒雨出来,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将老道抬进庙来,本以为他定是浑身冰凉,可奇怪得是,老道身上热气腾腾,一丝凉意都没有。
那破庙也不甚防雨,屋顶不时漏些水下来,庙内没几处干爽之处,连关老爷的胡子也滴下水来,庙门忽搭着,冷风飕飕地灌进来,冻得人直打寒战,两个少年已全身湿透,窝在屋角瑟瑟发抖,那老道士却身上干干爽爽,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他摊手摊脚地躺在地上,呼噜打得震天响,嘴角淌着亮晶晶的哈拉子。
好容易熬到雨停,两个少年出去打探赤眉大侠的消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天龙门,守了几日,却连门也进不去。好在二牛脸皮厚,和看门的套了很久的近乎,他才开了金口,说赤眉大侠除非有事,否则很少来天龙门。他自己有别院居住,至于别院在哪儿,看门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赤眉大侠常帮官府办案,这些衙役多少该知道些他的行踪吧!二人这般想着,便去了知府衙门,谁知刚一开口,便被一些人用水火大棍赶了出来。奇才跑得慢了些,立时挨了两棍子,后背都青肿了。
没打探到赤眉大侠的消息,两个少年并没有垂头丧气,大侠嘛,当然要有大侠的范儿,神龙见首不见尾,哪能那么容易就摸得到?不经过九重磨难十重考验,能拜大侠作师傅吗?所以说找不到赤眉大侠,不仅是意料之中,简直是理所应当非此不可的了。
每天夜里,两个少年都回到破庙栖身。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度日,奇怪的是,当他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地回来,那个邋遢的老道总是自怀中摸出个鸡腿,啃得津津有味,于是二人越发饿了。
奇才简直怀疑老道怀里有个百宝箱,里面装着数不清的鸡腿,随手一掏就是一个,他曾趁着老道大睡的时候,用手伸到他怀里摸来摸去,除了捻出来几个泥球之外,一无所获,于是他推断,此人必是个老贼。
第17章 17。 关帝庙(二)()
两个少年每日聊着赤眉大侠,老道从来不搭腔,也从不正眼看人,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二人试着与他搭讪,他也从来不理,就是对着他大喊大叫,也如没听见一般。于是二牛推断,此人必是个聋子,不仅聋而且哑,天聋地哑,奇才说道:“难道你忘了村里的哑巴?”
奇才有几个月没吃过鸡腿了,看着老道天天啃,激起了他对鸡腿的强烈渴望,从前在家的时候,那是想吃就吃,从来没当鸡腿是好东西,如今是想看就看,不想看也得看,每日饿着肚子看别人啃鸡腿,真比受刑还难过。
而更大的折磨还在后头,这一天,老道居然自怀里掏出个狗腿!那真是扑鼻的香啊!二人坐在那儿看他吃吃喝喝,口水就挂在嘴边,老道却视而不见。
两个少年眼巴巴地看着,暗中动着心思,狗腿十分硕大,老道一人必是吃不下,剩下的能否分享一下?二人存了这希望,心中都有些紧张,看他多吃一口,都如吃了自己的肉一般。果然,老道吃到一半,有了些啃不动的意思。
奇才不禁心头狂喜,颤抖着伸出手,配上乞求的眼神,认是个人也会动些怜悯之心吧!
那老道却歪歪扭扭地站起身,蹒跚着走出门去,两个少年忙着跟上,亦步亦趋,却见他拎着半只狗腿,绕着破庙走了一圈。二人对望一眼,都不知他想做什么,难道是饭后消食?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还有两个没吃饭的呢!
二牛低声道:“奇呆,我打赌他会扔掉,这老爷子就是要眼馋咱们。”
奇才道:“扔了最好,那咱肯定是拣了,我猜他会揣在怀里睡了。”
二牛道:“睡了就偷他妈的,要是再遛圈,就抢他妈的,今天我他妈的就要吃狗腿!”二牛是真急了!
老道浑似未觉,还在转圈,两个少年正按捺不住,准备下手,忽见那边远远地跑来只野狗,想必是顺着香味寻来。
老道倏地抬手,二人暗叫不好,果然,那半只狗腿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向着野狗飞去,那狗纵身跃起,身体极为舒展,半空中接过狗腿,掉头就跑。
连狗腿都吃!你还是不是狗?
奇才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怒视着老道,老道一咧嘴,居然笑了,笑的样子特别欠揍。要不是看他老,两个人真想将他按下砰砰狠揍一顿。
那天两个少年自外面回来,路过一条河沟,那河虽然不大,却也清清浅浅的透着干净。奇才蹲下来洗了把脸,水凉凉的沁着额头,感觉分外清爽,二牛伸手解着裤带,奇才斥道:“没看着本少爷在梳洗吗?要撒尿滚远点!”
“一个小混混,还他妈的装少爷。”二牛骂骂咧咧地向下游去了,没走几步,忽地大叫道:“奇呆!快来!”
他声音里分外焦急,分明有什么事发生。奇才跑了过去,见河岸上扔着个大酒葫芦,河里却躺了个人,那人一动不动,口鼻全浸在水里,花白的胡须顺水漂啊漂的,正是牛鼻子老道。
奇才惊道:“是不是又喝多了,不小心睡到水里,可别淹死了才好。”
两个少年七手八脚地将他拉出来,那老道并不壮大,身子却沉重得很,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拖他上岸,已累得气喘吁吁。
奇才顾不得歇息,上前伸手在老道鼻子下面一探,立时缩回了手,叫道:“没气了!”
二牛唬了一跳,二人连喊带叫,在他身上不住地拍打,老道却气息全无,眼见得是不活了。
二牛道:“这牛鼻子虽是气人,也真他妈的可怜,怎么的就醉成这个样子,连老命都丢了,太不值了。”
奇才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心情霎时低落到极点。
沉默片刻,奇才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曝尸荒野,将他埋了吧!”
二人寻了些破旧瓦片,就地挖起坑来,这东西极不趁手,二人直挖到日落西山,薄暮降临,方挖了个一人深的坑。
两个少年带着满身的湿土,合力去拖那道士,死去的人身体越发沉重,直累得他们舌头都吐了出来,好不容易拖到坑边,实在是没了力气,二牛死命一推,将他推落坑中。
奇才道:“这位道爷,萍水相逢,即是有缘,王奇才、牛大力在此拜你一拜,愿你日后投生在富贵人家,莫再四处漂泊。你虽是不幸醉死,每日里鸡腿狗腿,酒肉相伴,也算是享用过了,身后还有我们哥俩给你送终,你就放心地去吧!”
两个少年跪下来磕了个头,将坑边的土用手推着,堆起一个坟头。二牛念叨着:“今天实在累得不行了,明天上哪儿找块木板,你给他刻上几个字,就算是墓碑吧!”
奇才一身疲累地回到破庙,向草堆里一扑,顿觉浑身散了架一般,想要睡觉,却恍恍惚惚地,心思飘到那老道身上,想到他昨晚还是喝酒吃肉,活得欢畅,今日便化为尘土,世上再没这个人存在,好似从未来过,不免生出些虚无之感,只觉人世无常,今日满眼锦绣,明日或许就黄土一抔,若是想做什么,便趁着大好年华做了吧,千万莫要迟疑。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