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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饭后闲来无事,智颠又要赌棋,奇才说道:“此番若是我赢,还请大师讲讲自己的事,我一直想知道,大师你如此本事,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守在这么一座小庙里?”
智颠说道:“你小子又来打我的主意!翻腾那些几十年的老黄历。也好,你既然想赌,咱们就赌把大的。老衲输了便依你,你若输了,便要陪老衲连下三天,你看如何?”奇才与他一击掌,“成交!”
智颠摩拳擦掌要与他大战一场。刚上来便频频长考,奇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一局从清早直下到正午,两个人都殚精竭虑,局势一直胶着,奇才一点点扳回让子的劣势,最终靠着一个劫争赢了一子。
智颠拍着光头大叫:“哎呀,这次被你拣到便宜了,我若是先在此处粘上,你早就输啦!”
奇才笑道:“大师莫非事后诸葛亮耶?”
沙弥奉上茶来,奇才慢慢地饮着,感觉极为舒适惬意。
智颠说道:“老衲的事儿世上没第二人知晓,本来要带到棺材里去了,没想到你倒是想听。唉,这些话好多年没对人说过,都快要忘记了。”
奇才心里充满好奇,催他快讲,真不知道一个不着调的老和尚到底是怎么来的。
智颠用手指了指远远的大山,说道:“看到那座山了么?”奇才说道:“那不是北邙山吗?”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爷爷是个风水师,我爷爷的爷爷也是个风水师,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是风水师,我们家世代都是风水师。”奇才说道:“你只说最后一句就行了。”
智颠一瞪眼,说道:“是我讲还是你讲?你既是听老衲讲,就只管竖起耳朵听,老衲要讲什么,如何讲,哪容你小子插嘴!”奇才连忙闭上嘴巴。
第162章 162。出走(三)()
他乱发一通脾气,好像顺了气,接着说道:“我爷爷当年来到洛阳,专程探访北邙山,此山大名鼎鼎,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常言道:‘生在苏杭,死葬北邙。’历代帝王葬于此者甚多,当时的皇帝也正在此修建皇陵,因此山上守备极严。只是这些可拦不住他老人家,我爷爷本事极大,不仅会风水术数,还是个武林高手。他每日在山中行走,见那些帝王陵寝,连绵不绝,到处都是风水宝地。他便想,若是自己死后能葬在此地,必会泽及后代子孙,改变家族的气运。他老人家存了这个心思,便在山下结庐而居,开垦土地,娶妻生子,在此地扎下根来。”
“他没事便去山里探看,十几年过去,他老人家的足迹遍布邙山。有一日,他到了一处所在,那里有几堵断墙,好似从前曾是一座庙宇,后来不知如何破败了,只余些断井颓垣,我爷爷在那儿歇脚,觉得此地不同凡响,不知何处龙气森森,比别处气势更盛,他在那左右寻了两日,终于找到龙气源头,原来是出自一堆乱石,我爷爷搬开乱石,见下面是一口井,井中瑞气腾腾,显见是绝顶的风水宝地。”
“我爷爷探头下去,井中黑洞洞见不到底,完全不知深浅,看了半晌,他忽觉头晕目眩,差点栽到井中。他老人家觉得不好,连忙下山,进了家就一头栽倒在地,当夜就咽了气。我奶奶觉得此事大为不吉,定是我爷爷冲撞了龙脉,惹来了报应,便带着我爹迁居别处。”
“我爹却不是风水先生,他很有学识,但未曾做官,只在乡间隐居,以教书糊口度日。我七八岁时,极爱读书,有一次在家中翻出两本书来,一本是堪舆之学,一本是祖传武功,我埋头苦读,为之痴迷,我爹见了叹气道:‘你奶奶本叫我烧了这两本书,我一直未舍得,如今到底被你学了,这也是你的命。’”
“自那以后,我又捡起了家传绝学,大得其中之趣。长大后我东奔西走,见识愈广,不通俗务,后来干脆了断尘缘,一心为僧,落了个逍遥自在。只是每次想起我爷爷见过的那个龙穴,都觉得有所牵挂,虽则我没有后人,不需什么好穴来为子孙谋福,但传说中的风水圣地,怎可不寻机一观?于是十八年前,我来到此庙安身,无事便到山中踏看,这山中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走遍了,风水宝地不知见了多少,只是始终未找到那眼井,这中间也见到不少同道中人。我跟你说,眼下这北邙山中卧虎藏龙,不知多少人在这里转悠,也不知都在找些什么。”智颠望着远处苍茫的群山说道。
奇才很少见他这个样子,眼神深邃,表情凝重,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样。不知这茫茫群山中还藏着多少故事,引得众人趋之若鹜。紫云庄中的杨锋不也惦记着北邙山吗?难道众人都为的是那传说中的天下至宝?那到底是什么宝物?传说中的井冢就在山中,莫非便是智颠祖父丧命的那一口井?
这一切虽是有趣,却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奇才就是当一个故事听听,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若是知道此后的事,他断不会如此以为了。
何青青老伤新病一起发作,缠绵病榻一月有余,这一个月间,奇才将剑典誊写大半,交给了她,再有半个月便可写完了。
这一日清晨,奇才走进她的小院,何青青正在舞剑,他站在旁边观看,见她身手利落了许多,看样子伤势已大有好转。
一套剑法练完,何青青收了势,头上已微微见汗,她转过头向他笑道:“有日子不练,都生疏了。”
奇才说道:“青青姐,那招‘苍松迎客’我总是练不好,你教教我!”
何青青笑道:“你的剑法那么厉害,封步青都栽在你的手里,我怎么能教得了你?”
奇才说道:“那只是误打误撞罢了,这个‘春秋十二剑’,我练时只觉得难练得紧,一直没有练出来,当时情况危急,我也不知怎么想的便使了出来,却不知威力如此之大。”
何青青道:“说实在的,你的剑法虽是厉害,只是看上去不够扎实,根基不牢,功力又不够,剑招没使到位,否则封步青绝对逃不过去。”
奇才说道:“我练的最久的是内息功法,其次是轻功,练剑还不到两年,当年只是照猫画虎,急急的学了招式,并未一招一式仔细操练,有很多地方还似是而非,没有领悟,正要向你讨教一二。”
当年在地牢时,方树之先传的轻功,传得极为认真,奇才学得也刻苦,因此这轻功练得极为扎实,后来又过了很久才传剑法,他的目的是要传给青青,只需奇才照猫画虎练出样子即可,他担心自己身体顶不住,急着要奇才快快记住,从未耐下心来教授,奇才虽勉力记牢,却总是似是而非,半懂不懂。
何青青道:“怪不得,我见你招式出奇,身法更是轻灵,本不该只是如今这个样子。想来想去,只怪你习武太晚,没有自小打下根基。你如今招式都有了,差得是下苦功,你这么聪明,若是肯用心练剑,将剑招融会贯通,早晚必成大器。你若不嫌弃,明日起便随我练剑,也好互相切磋。”
奇才说道:“好啊,你帮我打打根基,我将‘春秋十二剑’给你演示一遍,我们一起学。”
奇才接过她的剑,随手一比,道:“这一招‘苍松迎客’,我怎么使怎么不对。”
何青青皱眉道:“你这架子太松了。”扶住他的腰稍一用力,“腰要挺起来。”奇才激灵一下挺直了腰杆,身上顿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被她手碰过的地方隐隐地发热。
何青青道:“腕子放松!”又扶住了他的手。天哪,奇才顿时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跳得砰砰作响,心里不断地念叨:她会听到的,她肯定听到了!他浑身发热,脸都红了,心思早不在剑上。
奇才心道:“王奇才,王奇才,这是你结拜的姐姐,人家已心有所属,你还在胡思乱想个什么?”
自上次山洞中二人结拜之后,奇才一直提醒自己,何青青与她无缘,方树之的遗书作不得数,只是前几日眼见她与刘绍情断,心中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时常东想西想,再加上每日朝夕相处,便颇有些心神不宁。
他正在走神,忽觉腿弯被顶了一下,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何青青沉着脸说道:“下盘这么虚,怎么学剑?奇才,你这种身手,虽能凭借奇招一时得逞,时间长了,被人摸清了底细,早晚会吃大亏。”奇才红着脸爬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青青道:“基本功太差,得从马步蹲起!”
只听有人拍掌道:“好好,何姑娘说得极是,这个小子就该好好整治,蹲马步是个好主意,还能边蹲边下棋,妙啊妙啊!”原来是智颠这个不着调的和尚。
奇才对他怒目而视,他却全然不理,只向着青青说道:“何姑娘,约心师太来信了,说她那庵里香火旺游客多,不够清静。她倒是荐了一个所在,那是个清修的好地方,只是地方偏远,路途难行,不知你意下如何?”
何青青也不问在何处,极快地答道:“如此甚好,有劳大师了。”
智颠又道:“约心师太还说,修行也不是非要剃度出家,那样太过着相了,只要有向佛之心,带发也是一样的。”
奇才忍不住叫道:“什么剃度?什么出家?青青姐,你怎么能我刘大哥他”
何青青一下子变了脸色,叫道:“奇才!你混说些什么?”转身进屋去了。“我说什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混说了?”奇才呆呆地站在那儿,心里一片混乱。
智颠抚掌笑道:“尘缘欲断如何断,情是牢笼人作囚。傻小子,走走走,下棋去!”扯着他便走。
那一天奇才连输五盘,被智颠杀了个七零八落。
这件事以后谁也没再提起,何青青对于奇才的功夫很是上心,自她病好之后,每天都要带着他练剑。本来奇才有些心猿意马,不过她逼得紧,让人马虎不得,他只好打起精神来操练,慢慢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