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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相有所不知,在下被圣上禁足于军营之中已有月余,至今未再见过韩大人一面,”李仲飞不解道,“赵相此话从何说起?”
程涛也在旁附和道:“是啊,李将军终日勤于练兵,从没与韩大人有过任何联系,相爷是不是误会李将军了?”
“误会?”赵汝愚怒极反笑,一字一句地恨声道,“呵呵呵你有崔磊替你出面,还用得着亲自进京么?”
他越说越气,捶胸顿足道:“可恨老夫瞎了眼,若非如此信任你,又怎会着了那崔磊的道?”
李仲飞见状,隐约感到玉笏门定是遭到什么重大挫折,不然也不会将赵汝愚气成这般模样。他想了想,抱拳道:“赵相切莫因怒伤身,崔兄弟究竟做了什么祸事,竟惹赵相如此气恼?”
“你当真要抵赖到底?”赵汝愚气得连胡须都几乎翘了起来。
李仲飞摇摇头,正色道:“非是抵赖,在下确实一无所知!”
“你!”赵汝愚一撸袖子,竟冲着帅案而去。
第六百六十章 当头遇棒喝()
怕赵汝愚一怒之下再掀了帅案,程涛眼疾手快,忙抢先窜至帅案前拦住了赵汝愚,作揖道:“相爷息怒,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何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谁与尔等自己人?”赵汝愚睚眦欲裂,扯着嗓子道,“好!既然如此,老夫今日便遂了尔等心愿,将这厮的所作所为原本道来,也好让尔等听听,这厮是如何阳奉阴违、笑里藏刀!”
李仲飞被骂的无名火气,但他明白赵汝愚不会无端加罪于他,仍强忍怒火请赵汝愚落座。赵汝愚绕过帅案,大马金刀地坐在帅位上,直视李仲飞道:“你既然承认崔磊昨日找过你,那老夫问你,他找你何事?”
“这”李仲飞叹口气,只好实话实说道,“崔磊是来送信的,雪姨哦,就是神劲军首领任碧雪,让在下支持圣上的北伐大计。”
侬语艳面露喜色,忍不住插口道:“李大哥,你答应了?”
话音未落,赵汝愚重重冷哼一声道:“想不到啊,不知豹卫何时多了位女将军?”
侬语艳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尖躲向李仲飞身后,李仲飞红着脸道:“这位侬姑娘乃在下的在下的内眷。”
“哼,李将军好福气啊!”赵汝愚无意深究,又哼了一声道,“有任首领授意,所以你便改投韩侂胄门下,帮着他对付玉笏门?”
“在下不敢,”李仲飞摇头道,“韩大人也好,玉笏门也罢,都乃国之柱石,仅政见不同而已。何况主战主和之争素来有之,没必要一定斗得你死我活,在下只不过托崔兄弟去拜见韩大人,替在下表明心迹。”
“好一张利嘴,好一个表明心迹!”赵汝愚恨声道,“你分明指使崔磊,从老夫手中骗去玉笏令,又利用玉笏令让玉笏门人故意激怒圣上,以致彭子寿贬放外地,十余名玉笏门人罢官夺职。李仲飞,你下得一盘好棋啊!”
闻言,李仲飞的脑袋“嗡”的一声似要炸开,脸色大变道:“赵相,竟有此事?”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此人装得真像啊!”看着摇摇欲倒的李仲飞,赵汝愚满脸讥讽之色,“李将军,李少侠,你不改行去唱戏真的可惜了!”
李仲飞挣脱程涛、谭少卿二人的搀扶,一拍胸口,大声道:“赵相应该了解在下的为人,绝做不出此等阴险之举,在下可以指天立誓!”
这次,赵汝愚连半个字也懒得再说,只是撇着嘴冷笑不已。侬语艳实在忍不住,冲上前拍案道:“枉你身为当朝宰辅,竟如此是非不分!信不信由你,我只说一句话,事到如今,李大哥还有必要骗你吗?你以为凭你现在,还能动得了李大哥?”
“语艳,住口!”李仲飞脸色一变再变,想将侬语艳拉回来,身形方动,却被程涛拦住了去路。
程涛拍拍李仲飞的手背,对赵汝愚抱拳道:“相爷,侬姑娘的话虽有些失礼,但不无道理啊。你身在京城,并不清楚李将军现如今的处境,他夹在韩大人和玉笏门中间实在是太难了!末将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请相爷冷静地想一想,李将军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会在背后害你吗?”
“这你真的毫不知情?”赵汝愚愣住了,程涛的这番话,尤其侬语艳的当头棒喝,令他不得不重新回过头去审视这两日的种种,良久,他终于长叹一声,老泪纵横道:“李小友,你可害苦老夫了!玉笏门经此一役,再无回天之力了!”
侬语艳不悦道:“都说不是李大哥干的了,你怎么还怪李大哥呢?”
“语艳,慎言!”李仲飞冲侬语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赵相的意思是,若非对我信任有加,怎么会如此轻易便遭人算计?”
程涛和谭少卿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跟着连声叹息,待赵汝愚的情绪稍显平缓,李仲飞才小声问道:“玉笏门怎会激怒了圣上?彭大人不是出使金廷了吗?”
“都怪老夫糊涂哇!”赵汝愚抹抹眼泪,缓缓道出了事情始末。
原来,崔磊离开相府之后,赵汝愚便连夜写好了保举韩侂胄为宰相的奏札,准备早朝时配合玉笏门人一举击垮韩侂胄。谁知第二天天不亮,宫中便派内侍来府上接他,说是赵扩有要事相商,他虽觉有些蹊跷,但以前也有过先例,便未多想,跟着内侍去了皇宫。
到勤政殿后,除了赵扩,韩侂胄竟然也在,赵扩一见他便开门见山地说大家同朝为官,玉笏门不应屡屡针对韩侂胄,更不该动辄上札弹劾。韩侂胄也在旁说都是参与过从龙定策、自平定李党一路走过来的旧臣,请赵汝愚能放他一马。
这时,赵汝愚已有所警觉,怀疑是否泄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一口咬定玉笏门人人忠心为国,绝不会党同伐异。赵扩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回后殿置换朝服去了。
赵汝愚自认与韩侂胄无话可说,虽有心去待漏院探听昨日金玉兰阁议事的结果,但赵扩并未让他离去,他自然不敢擅自出宫,只好与韩侂胄在勤政殿中大眼瞪小眼地耗着时间。
等到早朝将近,赵扩也换好了朝服,竟一手一个拉着二人步行前往正殿,根本不让赵汝愚有接触群臣的机会。赵汝愚终于明白大事不妙,决定立刻取消计划,在大殿上,他多次使眼色让彭龟年放弃弹劾,但彭龟年始终视而不见,依旧上札力陈韩侂胄结党乱政等十一大罪状,其中便有教唆赵扩擅下中旨这最不该提的一条。
事已至此,赵汝愚只得破釜沉舟,硬着头皮背水一战了。果然,彭龟年话音未落,以京镗、沈继祖为首的韩党心腹便群起攻之,大骂彭龟年血口喷人、居心叵测,而玉笏门人却没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反而一齐对赵扩擅下中旨一事大加斥责,不但指证韩侂胄蒙蔽圣听,还直言赵扩不辨忠奸、不识黑白,没有明君之志。
眼看赵扩的脸色愈发阴沉,赵汝愚只觉天旋地转,直到赵扩龙颜大怒,当堂将彭龟年赶出正殿,下旨贬往江陵之后,他才幡然惊醒。但为时已晚,赵扩又接连下旨罢免了十余位玉笏门人,这些人无一不在昨夜赵汝愚交给崔磊的名单之上,至此,赵汝愚总算明白自己落入别人的圈套中了。
刚一散朝,赵汝愚不顾幸存玉笏门人异样的目光,拔腿去追罢官夺职的玉笏门人,而那十几位玉笏门人也在宫门外等着他,见面第一句话便质问他究竟安的什么心,竟帮着韩侂胄几乎将玉笏门一网打尽。
赵汝愚百口莫辩,只是追问昨夜众人在金玉兰阁如何商议的,为何今日竟做此不智之举,那十几位玉笏门人说正是按照崔磊的意思行事,才有今日之惨败,还说当时便有人提出质疑,但崔磊手持玉笏令,一口咬定得自赵汝愚的安排,谁也不能自作主张。赵汝愚听后,当场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第六百六十一章 我是为你好()
听赵汝愚讲完,李仲飞与程涛等人对视一眼,叹道:“利用圣上的自负,故意拖圣上下水,这是要把玉笏门朝死路上逼啊!”
谭少卿深以为然,唏嘘道:“早知朝堂明争暗斗,其险恶程度不亚于战场厮杀,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稍有不慎便会身败名裂!”
“这还不是玉笏门自己闹的?”程涛与韩侂胄交往甚密,一直对其十分敬重,此时得知玉笏门大败亏输,不无幸灾乐祸道,“其实圣上早有意出面为双方和解,但玉笏门没人听得进去罢了。”
“程大哥少说句吧。”李仲飞怕赵汝愚听了更加难过,忙丢个眼色制止程涛再向赵汝愚伤口上撒盐。
众人不再开口,站在一片杯盘狼藉之间望着赵汝愚。半晌,李仲飞见赵汝愚只是一味地唉声叹气,忍不住小声道:“赵相,不知赵相今后作何打算?”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赵汝愚起身离开帅位,凄然惨笑道,“老夫来此只为一时气愤,诚如这位姑娘所言,其实就算小友在幕后操控这一切,以眼下形势,老夫也奈何不了你。唉老夫回去了,下一步,恐怕连老夫的相位也将不保喽。”
刹那间,赵汝愚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余岁,他颤巍巍地走向门外,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七旬老人,正在迈向自己人生的终点。
然而,当他与李仲飞擦肩而过之时,却猛地扭头冲李仲飞怒喝道:“你可以告诉韩侂胄,他赢了,但老夫绝不认输!老夫但有一息尚存,绝不会任他胡来!北上伐金不是兴邦强国之策,只会害了大宋,害了他自己!”说罢再不停留,大步出门而去。
李仲飞心存不忍,转身刚要追出去,便被侬语艳拦住:“你去哪儿?”
“山路难行,我去送赵相回京。”李仲飞拨开侬语艳的手,吩咐程涛守好营寨,侬语艳却不依不饶道:“冥顽不灵,管他作甚?再说圣上有旨不许你离开天目山,你想为了这么一个食古不化的糟老头子抗旨吗?”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