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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被灵气包裹在其中,从她的袖中飘出来,眼看就要进入镜中,广胤忽然抓住她的手:“我同你一起。”
他随手施了个术,灵镜漂浮在半空,血滴落在镜面上,顺着镜面破裂的纹路缓缓渗进去,白光乍现,曦和只觉得面前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扯入镜中,连忙抓紧广胤的手,白光闪过,二人皆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已经不是头一回经历,但对于这种被吸进镜子里晕眩得几欲呕吐的感觉,曦和仍是不太习惯。
甫一摆脱那种被空间碾压的感受,她便觉得脚下一空,幸好身边有人及时捞了她一把,牢牢地将她抱住,估计此时的她已经不知落在哪儿去了。
她攀着广胤的肩膀,望着周围的景象,愣住。
四周一片混沌,灰色的雾气漂泊在每一处,连天地都看不见,犹如置身于虚空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广胤一挥手,二人周身形成一道透明的仙障。
曦和脚下终于有了实地,站稳后环顾四周,微微皱眉:“怎么会这样?难道灵镜出了问题?”
广胤问道:“你怎么就不怀疑是那皇后有问题?”
曦和道:“先前我着渺祝查过了,这个皇后生来便是凡胎。灵镜虽然未必能够如从前那般依着我们的意思去看,但至少个把前世今生还是能有的罢?”
广胤不语。
“而且,”她再皱了皱眉头,“我记得,上回进来的时候,我半步都没法挪动,那时下着大雨,也没有一滴落在我的身上。今次却跟处于六界之中没什么两样,委实有些不对头。”
广胤道:“大约是灵镜遭遇的破损太过严重,法力不稳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抓紧我就好。”他目光掠过四周,然后停在下方,隐约见到有景象浮现,“下面似乎有东西,我们下去看看。”
二人向下方掠去,淡淡的景象逐渐形成了一大片天地的轮廓。
曦和微怔:“那是……东海。”
广胤扬了扬眉,望着底下那一大片深蓝的海面,带着她加速向下方而去。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二人拨开上空缭绕的云雾,海面上的大浪已经清晰可见。
有水滴落在脸上。
曦和抬头看了看天,此时他们已经置身于这一片幻象中,她擦去脸上的水滴,道:“下雨了。”
“可不止是下雨了。”广胤望着下方,轻声道。
曦和亦向下望去。
雨势在他们下方聚集,多如牛毛,像无数针尖一般扎向海面。整片海域都翻腾起巨浪,有雷电轰然劈下。
仙障将大雨阻挡在外,顺着冰罩流下,模糊了视线。
广胤带着她继续向下飞,停在了距离海面三丈之地。
此时四周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雨声才真正侵袭了听觉,瓢泼的大雨并着大浪一同掀起,烈风拍击着海面,雷电如同巨大的利爪,撕裂云层翻涌的天空。
空中有几道人影。
一道闪雷劈下,几乎照亮了整片阴暗的海域。也让曦和看清了不远处站着的那名男子的面容。
广胤感受到她的身子一僵,看见她望着那一方怔怔地出神,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淹没了风浪声里。
她说——
“父神。”
第51章 五雷轰顶()
广胤愣了愣。
他凝神望向那方的男子,竟然是十分年轻的模样,乍一眼瞧过去,与弈樵差不多。他问道:“那就是父神?”对于上古的神仙,他知之甚少,唯独在古书典籍上见过父神的画像,大约是绝大多数神仙对于父神的印象都比较老成稳重,因此那些画像上无一例外是中年男子,也因此,他此刻见到父神真容感到有些惊讶。
曦和望着父神,有些出神。这十数万年来,她的很多记忆都被冲淡,重要的,不重要的,都一并随着涅槃留在了过去,有时候她试图回想起幼年的时光,却发现自己竟然连父神和母神的样貌都记不太清。然而此时,她真正见到他,才恍然发觉,那些记忆虽然有时记不起,却始终刻在她的骨血里,不论岁月如何冲刷,都无法这些印记抹去。就像有些事,不论她怎样想要忘记,却常常会记起,即便细若微痕,亦刻骨铭心。
“你别看那些神仙将父神一直画得那般老成,那个时候的神仙,生长都是非常慢的。”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出生了。”
广胤点了点头。
曦和的语气中有一股难言的情绪,让他忽然想到,虽然六界众生为表尊敬,对这二位开天辟地以来的神祗皆称一句“父神”“母神”,然而,数遍四海八荒,该正正经经朝着那位叫一句“父神”的,也就只有曦和一个。
“这片空间应该是被封锁起来了,既然父神在此,八成是他施的法。”广胤敛眉,望着天空道,“看这场面,必然不会是小事。然则上古洪荒之时的大事绝大多数都有书面记载,我却并未听说过这件事。看来,这个皇后的来历,果真不简单。”
曦和颔首,又注意到天空中的其他几道人影,拍了拍他的手臂,道:“还有弈樵和阎烬。”
广胤看过去。
弈樵是少年时的模样,比之如今虽有差距,却并不会让人太过惊讶,他只不过略略扫了一眼便过去了,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凌空立在弈樵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魔神的真容。
此时的魔神并未完全成人,看身形,年岁似乎要比弈樵稍微小上一些,但差距也不甚明显。
然后他将目光挪向了魔神的脸上。
是世间少有的俊逸的男子,虽然年龄尚小,但其风采已不下于其身侧的弈樵。只是,那一双血色的瞳仁,虽然并无甚情绪,甚至算得上是温和的,却莫名地让人身后泛起一阵寒意。
难怪曦和说,父神是为了扭转他不祥的命格而收其为义子。上古之时虽然不乏奇人异士,然则独独是这一双眼,便奇诡非常。即便他此时静静地站在那里,亦有一股隐隐的杀伐气。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让曦和依恋到了那种地步,甚至不止一次地在梦中将他认作是阎烬。他自认在某些事上胸襟委实不那么宽广,譬如这桩事,便可以说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望着阎烬的面容,微微眯着眼,一股难言的感受泛上心头,但旋即一道扎入眼中的强光夺取了他的注意。
他与曦和一并向着天空正中央看去。
一只金色的大鸟在天空中猛烈地振翅,浑身流火,犹如东升之日,然而,却有四根粗壮的链子自天际而下,锁在其翅膀和脖颈上,火焰灼烧着链子,却分毫无法将之撼动。
而在那只大鸟的正中央,在重重烈焰包裹之下,似乎有一道人影。
“那是什么?”
曦和凝视着上空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鸟,即便离得这么远,却仍旧能够感受到灼烫的热度,海面的水被烤得发热,就连落下来的大雨也带着滚烫的温度。
“金乌。”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火焰大鸟之中的那一道微小的人影,声音低沉肯定,“是十只金乌中年纪最小的那只,这是天罚,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朝华姬的天罚。”
“朝华姬?”广胤本想询问,顿了顿,又道,“算了,先看看再说。”
上古洪荒末年,距离天地大战虽然尚有一段时间,六界之间由于没能建立起公认的秩序,始终不曾消停过。父神和母神如今虽然受六界朝拜,但这也只是天地大战之后的事,在洪荒时,他们亦仅是两位强大的神祗,无数人为之忌惮,却无法真正号令四海八荒。混乱总是伴随着无止境的杀伐征战,尽管六界未能一统,但天地间自有其规矩,违背天道或杀孽过重之人必遭天罚,五雷轰顶,灰飞烟灭。
朝华姬,这个名字他似曾相识,但并不耳熟,也不晓得此人究竟犯下了何等罪行,竟然要遭此天罚大难。
父神布下的结界明显是为了要保住朝华姬,但即便强如父神,亦无法无视天道。天空中乌云一层叠着一层,阴暗而厚重,几乎要压向海面。一道又一道的闪电撕裂天幕,穿透结界,击落在金乌的身上,暴烈的银光映得整片海域都在一刹那变成了银色,狰狞可怖。金乌的嘶鸣伴随着巨大的海浪充斥着整个结界,虽然父神等人都远远地看着,在飓风中都分毫没有挪动的意思,场面却仍旧显得混乱至极。
大雨并着着风浪翻滚,拍打在冰罩上,广胤将曦和的手握得紧了一些。
结界为朝华姬挡下了很大一部分的雷电,若非如此,天空中的那一只金乌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了。但这结界在雷电不断的击打之下已经出现了裂纹,四周的海水隐隐有旋转起来的架势,空气都躁动起来。
眼见着天顶处的裂纹已经凝聚出极强的明光,父神再一次举起手加固结界,而结界之外忽然有一道极强的银光闪现。
曦和连忙抓住广胤的手:“糟糕,逆天而行引来的天雷即便是父神也挡不住,这结界要碎了,快退。”
若是如上一次,即便是天罚落在身上,她也不会有半点反应,但如今却不同。此番她与广胤皆是以原身进入镜象,万一雷电落下来,恐怕他们要跟着一起被劈得渣都不剩下。
广胤听见她提醒,立刻带着她迅速后退,周身撑起结界。与此同时,天顶的裂缝发出了破裂的声音,天上的父神和阎烬等人皆飞速退开,下一刻,一道粗壮的银色雷电自结界之外直直劈下,整道结界在顷刻间崩塌。
凄厉的嘶鸣响彻天地,金乌身上的火焰熄灭,一道速度极快的人影从结界之外冲进来,接住了下落的朝华姬。
不待曦和看清那人的面容,海面便在霎时间倾覆,雷电劈开了广胤的结界,二人被万丈高的海浪卷入海中,沉重的海水将二人紧握的手在刹那间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