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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嘶”人喝马声、马嘶鸣声交织一起。众村民不明就里,纷纷起夜出来观瞧,原来是全副武装的铁骑踏入村中,百十名黑衣人手执火把照亮了整个王家村的夜空。不消片刻,黑衣人便将全村几十口人全部围了起来。
为首一人高声吼道:“今日有无生人投宿此间?”王家村人皆不语。
杨章、杜夫人晚间投宿王青之家,并未惊扰村人,所以旁人并不知情。王青已是花甲老人,与老伴汪氏及六岁孙女相依为命。杨章告知入村铁骑是来捉拿他们,王青老汉便将两人及婴儿藏入自家冬天用于储藏白菜的地窖之中。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无人应答,冷笑一声,下令:“给我搜!”众黑衣人左手提刀,右手执火把像狼入羊舍,一通乱摔乱砸,更有那心肠坏的放火起来。王家村民顿时嘈杂起来,孩子的哭叫声,爹妈的讨饶声乱成一片。不多时,有人回报并未发现杜家之人。黑衣首领眉头一皱,旁边一人低声问道:“大人,是否清场?”黑衣首领回道:“追人要紧,放过他们吧。”言毕,一扽缰绳,掉转马头,正欲离开,突有一黑衣卒子来报:“大人,小的发现一辆三架马车极其可疑。”那黑衣首领一听,骑马前去查看究竟。果然来到王青老汉院中,看到那辆三驾马车。心中思付,这穷乡僻壤的人家绝无可能拥有这么贵重的物什,定是杜家人乘用至此。虽是马车在此,不过却是怎么也找不出人。那阴冷地窖之中,杜夫人唯恐震儿受到惊吓啼哭,竟解上衣,喂起奶水来。黑衣首领心生一计,策马回到村民面前,高声大吼:“久闻杜家铁骨铮铮,今日竟要引祸旁人?若再躲藏,我便下令屠村。”那些黑衣卒子齐声复述:“久闻杜家铁骨铮铮”
地窖中,杨章与杜夫人面面相觑。杜夫人将震儿往杨章怀中一送,道:“我杜家断然不能做引祸旁人之事。杨兄弟,震儿就拜托你了。”说完就要出去,杨章拦道:“杜夫人,你不能出去,我去引开他们。”杜夫人摇了摇头道:“梁冀要对我杜家斩尽杀绝,你出去也只是枉添性命,他们见不到我,自然不肯离开。我只希望杨兄弟能带我儿逃出生天,日后教导他做人一定要像他的父亲。”杜夫人看着自己的孩儿那肉嘟嘟的小脸,刚刚吃饱便睡着的样子,两眼一热,泪水涌了出来。此时,外面叫声停止,杜夫人掖了掖孩子裹着的被子,决绝离开。
杜夫人爬出地窖,整饬衣衫,端庄严肃,不卑不亢道:“杜家人在此。”来到众人面前,向着王家村人深拘一礼:“我夫是朝廷命官太尉杜乔。日前,夫君被贼人梁冀诬陷冤死狱中,贼人仍要斩草除根,于是我一路逃到此处,不想却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我杜徐氏在此向大家陪罪。我夫一生争树名节,今日也定不能因我杜家令诸位丢了性命。”杜夫人言毕再拘一礼。众村民听闻,惊道:“这是三公太尉杜乔杜大人的夫人啊。”
“梁贼鹰犬听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许伤及无辜村民。”杜夫人高声喝道。
黑衣首领下马,走上前来躬身回道:“夫人铁骨,此时此刻还为杜家保名护节,小人实在佩服。只不过,我听说杜大人可是有后了,不知孩子现在何处?”
“真个无耻。圣人传经之地,怎能容你们这般凶残?”王青老汉怒道,村民也都随声附和。
“大胆刁民”黑衣卒子正要还以颜色,首领喝道:“退下。”他看了看王青老汉,又看向杜夫人道:“杜夫人,我知你死也不肯说出孩子的下落。这样,我问一次,你若不说,我便杀一人,由他开始。”说完,那黑衣首领搭弓引箭,指向王老汉。村民顿时又嘈杂起来。
第六章 镜道高人()
王青老汉道:“杜夫人,你不要怕这些鹰爪,自古邪不胜”话未说完,弓箭已射入胸口,王青老汉应声倒地,身旁的孙女一下就扑了上去,哭喊道“爷爷、爷爷”,老伴汪氏也立时号丧起来。村民们再次躁动起来,有人喊道:“跟他们拼了!”众黑衣卒子听了,钢刀出鞘,长矛架起,上前警戒。村民们一见寒光,再次无声。
杜夫人突然见此,一下瘫软在地。纵然之前如何傲骨,此时却是心神离窍。
那黑衣首领再次问道:“杜夫人,孩子重要?还是杜家名节重要?现在能否说出孩子的下落了?”说完,再次搭弓引箭,看到王青老汉身上哭号的孩子,道:“好,这次先让你祖孙团聚。”箭头指向王青老汉六岁的小孙女身上。“杜夫人,你说是你的孩子无辜?还是人家的孩子更加无辜?”
杜夫人此刻正在经历反复的心理挣扎。杜徐氏,单名萱,出身豫章徐家,书香门第,自幼聪颖贤惠,精通经史,明大义晓微理。后与杜乔结合,终日耳濡目染忠直之事。而此刻,她要如何决定?身边全是因自家之事引火烧身的无辜之人,而那尚未断奶的孩子不仅是自己的骨肉,更是夫君生命的延续。保村民,守住杜家的名节,牺牲的却是杜家唯一的香火;保孩子,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别人因自己的自私而丧命。该怎么办?
此刻,黑衣首领引弓将满,正要射出。杜夫人突然高喝:“慢。”
黑衣首领肩膀卸力,笑道:“呵呵,果然是杜家人。”
“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孩子的去处。”
黑衣首领俯下身体,正要详听,杜夫人突然抢过他手中的箭,刺入自己咽喉。首领被吓,撤步摔倒。杜夫人冷哼一声,闭上了双目。众卒子、村民都是惊在原处。首领满心后悔,心道:自己怎这般大意,若她不是自杀,恐怕此刻丧命的却是自己;但此刻,什么都晚了,就是自己能胁迫再多的人,这杜夫人也是开不了口了。
正在众人迟钝之时,突然婴孩啼哭声响彻峡谷:“哇哇”,声音奇大。说来也怪,杨章怀抱震儿在地窖之中,震儿本已睡熟,此刻却是突然哭醒。杨章手足无措,欲用手捂住他嘴,又怕闷死,忙左摇右晃,想安抚住他,却不知怎的,他却是越哭声音越大。
黑衣首领率卒子寻声而至,扒开地窖,将杨章抓了出来。“哈哈,带着一个婴儿,你能藏多久?他迟早要哭。”首领笑道。
“你真歹毒,早知道我们藏不住,为何还杀害无辜?”杨章愤恨道。
“你这话不对,万一你们不是躲藏起来,而是逃了,我总要抓紧时间寻得线索啊。”黑衣首领不知耻道。
“此刻可好放过他们了?”杨章问道。
“呵呵,我想放,可是梁大人曾交代于我,这件事情是千万不能走漏风声的。兄弟们,清场。”黑衣人竟然下令屠村。顿时,杀声震天,哀嚎响彻峡谷。
杨章大声斥骂贼子卑鄙无耻,却无半点作用。那些黑衣鹰爪越杀越是兴奋。正是突发铁骑,以蹄手无寸铁村民,如摧枯折腐。
就在此时,忽听得远处有人大声吆喝:“夫人,我们来晚了!哇呀呀,气死我了!”两个硕大黑影跑来,身高竟不比那马上卒子矮上多少,犹如野象下山,见那黑衣卒子便拳砸脚踢。只见那两大汉,时而一拳砸在马身,卒子便摔落下来;时而直接把那卒子从马上拽下来。有那三、五卒子手执长枪向大汉扎去,大汉宽大袖子一卷,把长枪收了,左手一支,右手一支,朝那马上卒子便穿,几下便穿了两串人肉葫芦;另一大汉手持一把赤金长扇,口中说道:“看来道爷我今天要大开杀戒了!”话毕,火扇一翻,见人便拍。原来来人正是钟离简、钟离权兄弟俩。
有那脑子不够灵光的卒子,以为扇子能有多大的劲道,竟未想躲,被拍个正着,立时脑浆开裂,倒地而亡。见此情景,卒子们便用钢刀、长矛抵挡,钟离权一招“青龙要宝”,那火扇麈尾竟似龙爪,卷走钢刀、长枪,一晃便刺中另外一人。两兄弟须臾之间便杀了十来名卒子。
黑衣首领全部瞧见,眼中凶光一闪,搭弓引箭,射了出来。钟离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说不好,急奔向钟离简。原来那箭正是射向钟离简,而此刻他正杀得眼红,全然不知暗箭将到。“哥哥小心暗箭!”钟离权来不及赶到,只能吼了一声,却也是于事无补,眼见那箭便要射中钟离简的后脑。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晃至,用手凭空拿下羽箭。
众人定睛观瞧,来人是一位老者,农夫衣束。他虽然银发白须,但却肌肤充泽;虽则骨瘦如柴,但却精干有力。钟离简、钟离权一看,并不认得此人。
“多谢老丈救命之恩。”钟离简说完便拜。老者拍了拍钟离简的肩膀,道:“天生神力,不错不错。双枪大将钟离令是你何人?”钟离简回道:“是在下曾祖父。老丈何来此问?”老者道:“七十年前,我曾与你曾祖切磋过枪法。这枪法之中能将‘穿’字诀用的如此威猛的,天下也只有你钟离一家。”钟离简、钟离权心中一惊:七十年前?那这老丈多大岁数了?老者又对钟离权道:“小兄弟,我看你有几招,用的可是青龙剑法?”钟离权见他不凡,竟认得两人的招数,道:“正是,老丈,您认得家师?”老者并未回答钟离权的问题,而是说道:“你今日何苦败了修行?”钟离权道“这帮贼子杀害忠良无辜,我实在被逼得紧了,便开了杀戒。”那老者道:“令师是要磨练你的心性,才准你下山寻亲。合该你回山之后有十年面壁之苦了。”钟离权听了,不敢多问,拘礼道:“是。”
老者径直穿过众人惊讶的目光,来到黑衣首领面前,一指杨章怀中婴儿:“圣人传经之地,放过娃娃一条生路,可好?”
黑衣首领虽心有忌惮,但却自恃人多,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管这闲事?”
老者道:“老朽普普通通一黔首,种田几十年,别人都叫我王老。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哇哇哭声让老朽动了恻隐之心,他又是贤士后人,放他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