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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那便有劳黄太医。”温阳郡主心中疑惑未解,却不动声色,让侍女拿来了纸笔。
黄太医慈和的笑了笑,飞快写下一张方子,随后背起药箱,说道:“举手之劳罢了,敢问郡主,不知镇南王是否外出,老朽可否拜见一番?”
温阳郡主听言便是一愣,这位黄太医虽然医术极高,专为皇族医诊,实际上却为人高傲,并不为皇族所用,但因其背景神秘,故而逍遥至今。原本为这颜姑娘安排的太医也并非是他,但她去母妃房中汇报今日事况时,那黄太医恰好在场,主动提出了医诊。
这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温阳郡主很快回道:“父王这个时间应是在书房,黄太医若是不介意,便让温阳带您前往。”
“如此,便劳烦郡主了。”
两人双双提出了告辞,颜木兮自然不会自找麻烦的开口挽留,况且她此刻也不能讲话。
亥时,夜色幽深,镇南王府一片寂静,扶云居书房却依旧亮着光,其内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你是说,黄太医把了很长时间的脉,随后还提出去拜见父王?”周景宸靠坐在太师椅上,眼梢向上一挑,看着面前的侍女,语气慵懒。
那侍女身子一僵,忙低头应道:“是,奴婢猜测两者应有些关联。”
周景宸轻笑一声,并未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起了其他:“颜姑娘此人,以你所见如何?”
“从样貌来说,极其出色;从举止来讲,端庄得体;以奴婢薄见,颜姑娘应是个聪明人。不过”侍女依旧低头答道,语气淡淡,不起波澜,说道最后却略作犹疑。
“不过什么?”周景宸摩挲着手中的紫玉扳指,头也不抬的问道。
“颜姑娘虽行为举止得体大方,但貌似并不知贵族礼仪,而在奴婢看来,颜姑娘似乎也不习惯晚膳时的伺候。”略一思索,侍女皱眉说道。
“不知贵族礼仪?”周景宸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侍女:“知道了,先回去吧,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
那侍女行礼后低头走出书房,才抬头微微松了口气,若是颜木兮在此,定会十分惊讶,此人不是别人,竟是现如今照顾她的兰衣,温阳郡主原先的贴身侍女。
周景宸怔怔的看着已被关上的雕花木门,左手依旧把玩着紫玉扳指,右手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前的紫檀木桌面,不知想到了什么,桃花眼微微一眯,脸上显现出愉悦的神情。
夜不能寐,这种状态颜木兮如今是真真体会到了,其实她现在已是困极,可不知为何,每每一闭上眼,她的脑海中就会出现黄太医的那一眼。讨好、惊异、复杂、同情与怜悯,她不断思索着自己的感觉,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当时眼花,产生了子虚乌有的幻觉。
讨好?他有什么可自己讨好的。同情?自己又有何处需要他同情。
越想越烦,颜木兮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效果却甚微。无奈的翻了个身,她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的小锦囊,打开后倒出里面的物什,正是那黑白石珠与漆黑圆珠。她还记得这石珠的神奇,可现在看来,却也没什么异样,微微一叹,她又将其收了回去,放入怀中。
与颜木兮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这王府的主人,镇南王周慎。
周慎今日心思忐忑,并未去内院,而是宿在了前院凌潜居。他是当今帝君胞弟,位高权重,这身份令人羡慕而畏惧。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晓一些常人不可知的事物,在凡夫俗子眼中他是高高在上,而在另一些人目中却不过是蝼蚁,因此才更觉悲哀罢了。
早在少年时,他就知道自己没那份机缘,所以安心娶妻生子,以期待自己的孩子能在来年开春一步登天,为自己求来那仙家丹药,好延年益寿。可今日,那黄太医竟找到自己想到此,周慎心中便一阵激动。黄太医的身份在皇族并非秘密,他本身并不足为惧,可怕的是他身后的那位仙人。
传说中,仙人神通广大,可飞天遁地,翻山倒海,无所不能。周慎不是常人,他知道传言是夸张了,仙人其实不叫仙人,而叫修仙者,这群人处在世间的顶端,是真正的高高在上。可修仙者也分三六九等,低等的修仙者就算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经过谋算也可击杀,而高等修仙者挥手之间便可灭掉一城、一国。
而那黄太医背后的据说就是高等修仙者,若能得到他的一个承诺,周慎想想都觉得火热。那位从连云山脉救来的姑娘想必定有不凡,高等修仙者的一个承诺啊,不过是好好供着她、看住她不让其离开罢了,如此简单的一件事,竟让黄太医那般郑重其事。
周慎摇摇头,收敛住自己的心思,他不懂这些,既然如此,给那姑娘最好的待遇终归是不会错的。
第八章 神秘主上()
黄太医心情愉悦的离开了镇南王府,坐在软桥上的他此时满面红光,喜不自胜。方一落桥,他便急匆匆的回到卧房,坐在床边处双眼微闭,感应到并未有人在周围,他才起身转动博古架上的其中一个花瓶,神色肃穆。
“咔,咔,咔”
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只见那博古架旁三寸处的墙面裂开了一条手指宽的细缝,黄太医见状忙向着细缝方向掐了一个诀,口中念了一句咒语。弹指之间,那墙面便出现了一道黑幕,他迅速踏入其中,黑幕顿时消失,恢复了原本模样。
石床、石桌、石凳,极为简单的布置,没有任何装饰。黄太医此时坐在石凳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石桌上的雕花青玉盒,从中取出一张银白色的方形纸条,纸条上密密地画着些繁复花纹,让人一眼望去眼花缭乱。他不紧不慢的将银白色纸条往上一抛,手指飞快掐诀指向飘落的纸条,口中念念有词,银白色纸条无风自燃,在空中释放出一道亮眼的紫光,转瞬间便穿墙而去。
拿出帕子拭了拭额头沁出的汗珠,黄太医微微松了口气,随后来到石床上盘膝静坐。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块黑色玉牌凭空而现,周围萦绕着暗沉的黑雾,阴冷的气息顿时在密室中弥漫开来。黄太医心中一凛,立马咬破手指,挤出三滴血珠,弹向黑雾。血珠入内,黑雾一阵翻滚,随即渐渐缩小,直至不见,阴冷的气息也消弭无踪。
伸手接过黑色玉牌,黄太医将其贴在额头,闭上双眼。半柱香后,他慎重的挪开玉牌放入怀中,神情是忍不住的激动,眼中更满是期待。
一夜未眠,黄太医依旧是精神抖擞,次日卯时,他便带上一位小厮直奔镇南王府。
“不知太医匆匆而来所为何事?王爷此时并未下朝”说到这,镇南王妃略微一顿,抬头看向太师椅上坐立不安的黄太医。
“无妨,老朽便在这等上一等。”黄太医不耐烦的摆摆手,抿了一口六安瓜片,又说道:“王妃可否准备些点心,老朽还未用早膳。”
镇南王妃听言微微一愣,立马说道:“是妾身疏忽了,还望太医稍等片刻。”
黄太医只是略微一点头,又抿了一口茶水,掩饰着心中的急切。镇南王妃见状便趁势退出了厅堂,她毕竟是女子之身,虽然对方也已是古稀老人,可还是需避讳些才好。
“娘娘,这黄太医也忒不知羞了,竟这般直白的提出未食早膳。”去往厨房的路上,镇南王妃身后的一名貌美小侍女轻笑一声,忍不住打趣道。
“秋菊!”镇南王妃骤然停住脚步,转身怒斥那名小侍女,面色阴沉:“可真是越发放肆了,黄太医身份非同寻常,岂是你可议论的。若再有下一次,我们王府区区小庙也容不得你这尊大佛了!”
小侍女想起王妃的手段,脸色顿显苍白,急忙下跪磕头,嘴上不断求饶:“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便请娘娘宽宏大量,饶了奴婢这一会吧。”
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没几下便见了血,可那小侍女却是不知痛觉般,依旧重重磕着,一停不停。镇南王妃冷眼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道道冷意,眼看着那小侍女脸色铁青,即将晕过去,她才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此次便饶你一命,再跪上一个时辰,若是敢偷奸耍滑,便与马夫为伍去。”
言罢,她甩甩衣袖,带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继续往厨房前去。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宽宏大量”小侍女又重重磕了几下,声音渐轻,泪珠不断在眼眶中打转,终是落了下来,轻声抽泣着。
不远处的假山后头,颜木兮一身黑袍,木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神色暗晦不明。她不是圣母,也不是救世主,更不会自不量力,所以便只是这么静静地看了一场好戏。那小侍女固然有错,也不过是因嘴快而犯得小错,却差点因此失了性命,归根到底不过身份卑微罢了。有时候人命可真是比草贱,她要深深的记住这一点,弱小的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配真正拥有!
漆黑眸子微不可察的暗了暗,她轻叹一声,觉得自己还是回宁竹苑最为安全。
“有何感想?”转身的瞬间,一个有些熟悉的淡淡男声响起,颜木兮定神一看,正是将她带出连云山脉的周景宸。
周景宸依旧是一袭月白色的宽袖长袍,桃花眼微微眯起,一张脸似笑非笑,颜木兮向他一笑点头示意后,转身便往宁竹苑方向而去。
“你便是这般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周景宸眼底此时染上了一层薄怒,他抓着颜木兮的手腕,语气轻佻。紧紧盯着她转过来的脸看了良久,不禁暗道,兰衣所言果真无错,样貌极是出色啊!
颜木兮懊恼的甩了甩被握住的左手,却别无他法,她如今的身份是一名哑女,可不能开口讲话,若是动手,又决计打不过。
“真像只小兔子!”周景宸喃喃自语了一声,还是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