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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秋画对林婉晴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信心,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和温倩倩一起先行一步。
风高浪急幻象丛生,许多弟子眼里,自己孤零零一人处于一片绝境当中,一个接一个闯关失败,被李文轩一行人搭救上来。
段羽见那抹红影俏立岸边,始终不曾下水,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剩下时间已经不多,怎么还不过去?”女子转过头看着他,秀眉好看地微微蹙起,她轻轻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怎么了?”段羽关切地问道。
女子回望着他,脸上有些苍白,眼里回映着段羽的倒影,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没什么。”
她很不安,她在害怕?段羽有些意外,她的执念很深?
看着她柔弱的表情,娇小的身躯,段羽有那么一刻想把她拥进怀里,可心里面有一个声音大声的提醒他:“你有什么资格那样做?你只是一个毫无背景,又修为浅薄的穷小子,远远地看着她才是你的本分!”
满腔的热情闷在心口,无法述说,段羽呼出一口气,道:“我们算是朋友吗?”
朋友?好陌生的一个词语。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林婉晴都没有什么朋友,她生性比较清冷,就算是一群人坐在一起,也总是容易被忽略的那一个,很多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
当然这辈子倒是不会被人忽略,只是几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眼睛里面都只是一个美女,而不是林婉晴,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林婉晴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回答道:“朋友的味道,太甜了。”
少女疏离的态度并没有吓倒段羽,反而鼓舞了他,他高兴的说道:“那我就当是了!”既然做不成情人,退而求次,做一做朋友也是不错的。
“既然是朋友,听我一句劝。”
“你说。”少女歪了歪脑袋,在段羽看来很可爱的动作。
“你已经比几乎所有同龄人都做得更好了,不要总是急于求成。今天这苦海,你能过去当然是好事,就算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人嘛,谁还能没有点执念?有时候,放慢脚步,才好品味人生。”
“道理我明白,就是做不到啊。”
“既然这样,多想无益,我们一起?你上前,我紧跟你。”
“也好。”
林婉晴下了苦海,她只觉得眼前幻象生出,场景一变,根本不见在岸边时看到的疾风高浪。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地,没有人烟,没有飞鸟,没有草木,就连虫豸都见不到一只,视力所及之处,皆是皑皑白骨,无尽的死气弥漫,除了自己踩在骨骼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再没有任何一点别的声音。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心思灵动,到了一定程度,对于危险也有心血来潮之感。林婉晴此时九窍齐开,对于自己将要面临的危险预知更加敏感,先前在岸边就感觉到了不妥,果然下了苦海,就见到了眼前这般的幻象。
这种执念叫做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有种很奇怪的现象,往往年轻人不怕死,老年人更怕死,越是寿元将尽就越怕死,而曾经死过一次的人,又更能体会死亡的可怕。
林婉晴手足冰凉,重生、穿越,听起来是一件很酷炫的事情,但问题在于,并不是一闭眼,又一睁眼,只一眨眼的时间,就重新活过来了。
记忆当中,在前世死去之后,并没有直接重生在这个世界,而是被天书携带,经过了不知道多久时间,才从浑浑噩噩当中苏醒过来,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恐惧、孤独、绝望,就好像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的魂魄一样。
因为这样的经历,她更加渴望今生可以走的更高,走的更远,最好再也不要体会死亡的痛苦!可今天在这苦海幻境当中,这种感觉犹如跗骨之蛆,无法剔除,叫她感觉痛苦不堪。
执念大盛,心魔升起,林婉晴脚下被一具骸骨绊倒,跌倒在地。这个世界倏忽黑暗下来,森森白骨惨白中带着磷光,照得眼眶当中两个黑洞更加得渗人。咯吱咯吱,它磨了磨牙,林婉晴跌坐在骨海之间,无边无际的白骨海洋,此起彼伏的磨牙声音,叫她心智迷失,至于狂乱。
段羽紧紧跟在林婉晴身后,他原以为自己执念不浅,应当不是那么好过,不料趟过半程毫无反应。他扪心自问,原来此时自己最大的执念,已经变成了眼前女子,现在意中人就在面前,自己心满意足,再无他念,难怪过程如此轻松!
正欣喜间,面前少女一声闷哼跌倒在地,海水扬起,很快漫过她腰间,段羽大惊失色,就见她头上金簪一震,发出一道清光,将她笼罩在内,丝丝死气缠绕不散,与金簪所发清光纠缠不下。
与此同时,幻境当中,林婉晴眼看就要被白骨海洋淹没,头上无穷高处一道清光罩下,如同聚光灯一般照亮她身周数丈方圆。四周的黑暗当中,鬼影重重,阴风习习,送来阵阵血腥之气,唯有这中心方圆之地,有如地狱当中的净土。
林婉晴结痂而坐,口诵度人经,她在这方世界并没有听闻这本经书,倒是在方寸山时候,见识过珍藏本。此时大灾大难之下,福至灵犀,自然而然念起此经,就见清光之下,金光大放光明,照亮了大半个天空。此经既能渡人,也能渡己,只看修为深厚,道行浅薄。
她于生死一念之间,能领悟几分度人经的道理,也是福缘深厚,虽然尚不能渡了别人,但破除己身执念还是足够。黑暗褪去,骨海消失,苍茫茫的大地上露出一点点的新绿,然而险境虽然不再,困境却仍然无法脱离。
外面段羽见林婉晴面上死气渐渐消散,可始终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他如今早非吴下阿蒙,对修真界的一些常识也是有了不少的了解,林婉晴头上的金簪是灵器,神物有灵,护住了她心智不被迷失。但少女修为不够,还不能与灵器心意相通,所以她也醒不过来。
段羽想了想,摘下她头上金簪,拿起金簪尖细的一头,在她中指上轻轻一刺。一滴鲜血渗出,滴落在金簪之上,清光大盛,将少女身上最后一丝死气也驱散开去。
林婉晴悠悠醒来,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前程往事,昨日种种,感觉又离自己远去了一些,有些怆然若失,但心灵如同清洗去了最后一丝尘埃,又有些振奋莫名。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回头,就看见段羽炙热的目光,眼神隐含关切,但比起平常时候,又多了许多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如果她原本就是简单这方世界十五岁的晓姑娘,未必能够懂得这种目光的含义,然而不是。女孩的心事她未必猜得到,男人的想法倒是略知一二。
林婉晴一向深居简出,再加上素来以冷冰冰拒人千里的形象示人,又有家世做为后盾,纵然现阶段修为不高,别人也只敢远观,而不会轻易起了别的念头。
然而适才幻境勾起她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怖回忆,少有的露出软弱之色,就好像是坚固的堡垒防线突然露出了破绽,怎么能叫段羽不心动。
不仅如此,越是像她这般平常看起来冰冷强大的美女,露出这样的柔弱,更容易激发男人内心的占有欲!
想到这里,林婉晴眼神转冷,玉容冰冻,也不理睬段羽,默默起身前行。
段羽一愣,正要说话,耳旁传来李文轩的声音:“那位师侄,苦海幻境,各凭手段,且忙你自己的,休要多事!”
段羽回首一望,就见李文轩和他目光一碰,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什么情景都没有看到。
“师叔?”一青衣执事站在李文轩身后,悄悄的道:“这样,好像不符合规矩。不是说,不可以互相帮忙,要依靠自己渡过这片苦海的么?”
李文轩看看他,诧异的道:“帮忙?有人帮忙了吗?没有啊,我就看到她凭借一件灵器渡过了难关,用灵器又不犯规。”
“可是……”那弟子还要说话,李文轩一瞪眼睛,“少啰嗦,这里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他为人一向和气,少有发作的时候,但并不代表这些小辈弟子就不怕他。此时李文轩一做势,这弟子连忙一哈腰,口中连连说道:“师叔说笑了,当然是您老做主,您老做主!”
李文轩点点头,道:“别看热闹了,赶紧去帮忙,把那些沉下去的都捞起来。”他口中一连串的呼喝,附近几只竹筏上的弟子齐声应是,一个个都忙乎起来。
而他自己心里想着,段羽这臭小子,能与林姑娘搭上话就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还妄想更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要告诉柳月亭呢?想想还是算了,这种麻烦事情,躲都来不及,我就不往上凑了!
第70章 偷袭()
大浪淘沙,千余弟子入了苦海,或是苦苦挣扎无法摆脱,主动向李文轩求救,或是沉沦苦海失去意识,等到了对岸,早就没剩下多少人。
段羽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着林婉晴,好容易上了岸才放下心来。他距离她侧后方不过尺许距离,眼中是佳人的靓丽的侧影,鼻子里嗅的淡淡的芬芳,心里一阵阵舒适写意,恨不得日子永远这般下去才好。
既然已经到了对岸,他犹豫着是继续跟着,还是自行离开,迟疑着道:“那个……”
林婉晴转过半个身体,玉容挂满寒霜,这并非出自她的本意,从其内心来说,她并不讨厌段羽。这少年虽然出身海贼,然而本质并不坏,几次接触,都可以看得出眼神澄净如同大海,不似寻常人那般总带着特别的色彩,是少有的赤子之心。
刚才幻境当中,段羽同样也受幻境执念所惑,眼睛里面不可避免浮上了潜藏内心深处的欲望,不过现在早已经再次深深埋于内心。
这样子想着,眼神就不自觉柔和了一些,也没有直接赶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