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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督大人怎么来了?”吴孟明一脸惊惶未定又看了看门口秦兴等人“这是作甚?”
“怎么,青楼只准你来,不准咱家来溜达么?”常宇冷笑。
“不是,卑职不是这意思”吴孟明匆忙从床上下来,随手穿了衣服走到桌前给常宇倒了杯茶“卑职只是不解大人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卑职犯事了呢?”
常宇并未接过茶杯,而是看着他冷冷道“犯没犯事你心里没点b数么?吴大人自从潞安府回太原之后,突然之间失踪了,蹊跷的很那,真是让咱家一顿好找!”
“失踪,卑职啥时候失踪了?”吴孟明眼神有些闪烁,随即尴尬一笑“大人,卑职来这寻乐自然不便张扬,低调了些,哪里谈得上失踪”。
“放屁!”常宇怒喝,一抬手打掉吴孟明手中茶杯,随即起身单手锁住他喉咙猛的推到墙边“老子知道你生性胆小,贪生怕死,从未让你上城巡视,你若老实待在城中,便是把整个青楼的娘们挑翻了,老子也不会寻一丝霉头,可是老子在城上拼命,你丫背后竟然搞小动作!”
“咳咳咳,大,大人……”常宇气力多大了,吴孟明被他锁喉憋得脸色通红,使劲的挣扎。
常宇微微松了些劲道,吴孟明终于能说句完整话“卑职冤枉啊!”
“还他么的嘴硬”常宇手上一用力,怒喝“换银车事怎么说,昨夜拱极门欲买通守兵出城怎么说?”
吴孟明一听顿时脸色大变,随即呜呜哭了起来“卑职,卑职,大人饶了我这一次吧……卑职真的怕死啊”。
“废物……”常宇松开手,吴孟明随即瘫软在地,呜呜哭个不停,眼泪鼻涕一大把看的让人恶心。
吴孟明贪生怕死,常宇是早有耳闻,共事之后更深以为然,但常宇怎么也没想到,这货竟然趁着昨晚贼军攻城之际,趁机让几个心腹偷换城北军营的银车,然后企图悄悄从北门出城。
军营中的银车原本均有宫字营看守,但因昨晚贼军攻城宫字营备战,所以看守任务交由锦衣卫,让吴孟明有了可乘之机。
但偷偷换了几辆银车想要趁夜出城的时候,北可门守兵不放行,即便藏于其中的吴孟明让部下抬出锦衣卫的大名依旧不行。
因为周遇吉早已下了军令,任何人无他准许不得出城,连常宇都不行,违令者斩!
东厂提督都不行,何况锦衣卫名头,眼见守兵不放行,吴孟明又让属下用银子企图买通守门士兵开门。
守门士兵断然拒绝,因为毕竟脑袋更重要,从对方要花银子买路,就知道这些人是要偷偷溜走,事关重大,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况且他们这部人马属于何成新和杨振威的。
杨何二人早为常宇收服,准备在太原大干一场借此平步青云呢,所以对部下要求极严,很快便有人上城把此事告知二人。
二人下了城后,锦衣卫人已经灰溜溜离开了。
表面看是一群锦衣卫想要趁贼军攻城之际悄悄溜掉,实则是吴孟明暗中操纵,只是始终没露脸罢了,他也考虑若事暴露被常宇查知,也可推脱是部下人干的和他无关。
然而他太小看常宇此时掌握的势力了,先不说秦兴和郑国兴带来的东厂人手已经把太原城摸了个底朝天,虽然在人数方面并没有锦衣卫多,但别忘记了,锦衣卫本就要听从东厂调遣的。
简单说锦衣卫里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东厂的眼线。
所以这件事很快送到秦兴跟前的时候,职业病让他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暗中查了一下,竟然发现银车被调了几辆,而能干这事的只有一个人!
于是立刻跟常宇报告,这个时候常宇才反应过来,吴孟明咋突然不见了。
常宇立刻下令搜捕这货。
秦兴领令着手明察暗访,动用了几乎全太原暗线,终于把藏在青楼里的吴孟明给翻了出来。
“老子知你怕死,但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即便太原城保不住,城破之际老子也能护你周全,可你他么的竟然趁着贼军攻城之际企图买通守兵逃生,堂堂锦衣卫要趁乱逃离,知道会造成多大影响么?吴孟明你此举已有乱军心之嫌,便此一条咱家都能砍了你!”
“大人啊,呜呜呜,卑职是怕死啊……”吴孟明此时算是不要脸皮了,就那样躺在墙边哭的那叫一个惨。
“哼,你何止怕死,更是贪得无厌,跑前还敢偷银车,你说咱家要砍你几次方能泄恨”常宇气不过,抬腿就给他一脚。
这世上敢揍锦衣卫指挥使的恐怕除了崇祯外也就他了吧。
“那银子是卑职应得呀……”吴孟明一脸委屈,哭的像个孩子。
“你特么的……”常宇气不过又抬脚,吴孟明吓的蜷缩一团。
“吴孟明老子告诉你,咱家知道你奉皇命监视我,但老子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可你的把柄咱家现在攥着呢,随时让你死的不能死,便是现在宰了你,回头圣前都有说辞”!
一听这话吴孟明吓的顿时停下哭声,蹭蹭蹭爬到常宇跟前抱着大腿道“大人,卑职出京以来鞍前马后,唯您马首是瞻,可没得罪您啊,您让卑职杀姜瓖,卑职干了,您让卑职去抢潞王……”
他是真的怕了,的确如常宇所言,想杀他太简单了,便是一个惑乱军心便能杀他,再不济就说贼军攻城时被流失所伤殉国……
砰的一声,常宇把他踹出数米,走到跟前弯下腰压低声音“谁他么的让你杀姜瓖,谁特么的又让你抢潞王,吴孟明你要给咱家泼脏水么?”
“哦不不不……”吴孟明自知失言,使劲的挥动双手。
“再告诉你一次,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皇爷让咱俩死那是天灾,若是因你胡言乱语获罪,死之前,咱家一定拉你垫背!”常宇恨恨道。
“是,是,卑职知道了”吴孟明顿时冷静下来!
“厂督大人”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骚动起来,只见贾外熊出现在门外。
常宇眉头一挑,走到门口,贾外熊低声说了几句,常宇脸色一变。
随即转头对房内的吴孟明道“没咱家命令你敢出这青楼一步,打断你的腿”说完快步离开。
“看个求!”出了房门,见贾外熊贼眉鼠眼的四下看来看去,常宇抬腿给他一脚。
众人匆匆离去,四周那么多青楼看客无人敢喘一声粗气。
能让常宇匆匆离去只有一件事,贼军异动。
就近从东门上了城,常宇快步走到城垛跟前,面色一沉,只见从正南方一条火龙蜿蜒而来望不尽头。
此时官兵也正在调动,城墙上拥挤不堪,常宇翻身上马直奔南城而去,马前锦衣卫开路“厂督在此,速让道……”。
刚过东南角楼,常宇再次探头,不由深吸一口冷气,城南无数火把在晃动,像夏夜中的萤火虫一样密密麻麻,由南涌来,又分支东西。
大手笔呀!
常宇暗叹,打马继续朝大南门奔去,刚过承恩门突听胡岭一声惊呼,指着正北“厂公快看”。
常宇顺着望去,遥见北城镇远门上燃起了篝火,那是警报。
贼军这是要包圆了?常宇心头一沉。
。
第302章 四面皆贼()
大南门城头上,周遇吉蔡懋德等一众文武面色俱凝重,有的甚至带着一丝惊慌。
李自成也不是吃素的,常宇一夜之间冰封南城墙,反手就是一个包饺子!
他动用手头上所有的兵力,炮灰把太原城团团包围,成败在此一举,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而且最让常宇头疼的,如此黑夜的掩护下,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贼军,不到真正攻城那一刻,你根本分不清哪边是炮灰那边是贼兵,哪边是佯攻,那边是主攻。
常宇望着城外眯着眼在沉默,周遇吉忙着下令让各城门守将严密监视贼军动向,企图从一些细节看出端倪。
而蔡懋德等一众文官却没那么淡定,显得慌了神,毕竟他们哪见过那么大的阵仗。
“西城护城河……不可能,北门后方不可能……”常宇闭着眼睛双手按着太阳穴嘴里嘀咕着。
“南门和东门依旧是最大可能……但若贼军同时围攻呢……”常宇突然张开双眼,正好迎上周遇吉的目光。
“有没有这种可能?”常宇喘了一口粗气问道。
周遇吉长呼几口气“狗急跳墙,一切皆有可能,但若真如此……”
“但若真如此虽然棘手,也恰好说明闯贼已穷途末路,他又开始赌了!”常宇冷笑。
看常宇如此神色,周遇吉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觉眼前这太监越发看不透。
他的目的就是让贼军退走,然而常宇一再坚持诱敌来攻城,利用太原城高墙厚的优势趁机把李自成打残。
目的不同,注定俩人的眼界和格局不同,所思考的东西更是差之千里。
南城护城河外火把密集,把夜空照的通亮,蔡懋德趴在城垛边连连叹息“鬼知道这火把之下是流民还是贼军,谁又知晓他们是三个人举着一个火把,还是一个人举着三个火把……”
李自成这一招干的漂亮,很显然他又重新掌握了节奏。
然而常宇又岂能如他所愿被他牵着鼻子走,沉思半响后,突然下令让所有火炮运往西城轰击护城河。
这一决定出乎所有人意料,但很快众人便反应过来了。
贼军不是四面围城么,那就先破开一面,西城外护城河是汾河主干,只需炮击河面,一旦河冰破开,便是一道天然屏障,贼军无论进退都非常棘手,除了从南门绕过去,这样一来西城甚至北城都可以排除作为主攻点了。
而且在闯贼正调兵之际,突然开炮,定会让对手措手不及一头雾水,这样一来,他的节奏便乱了。
城上的火炮原本已被安置在城东南城头,此时常宇一道军令,这些大家伙便被急匆匆的运往西城。
火炮动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