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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箫声丝丝缕缕缭绕不绝,渐渐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致,几个盘旋,又渐渐升起,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起彼伏,又如群卉争艳,间关莺语,彼我和鸣!
渐渐百鸟散去,春残花落,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涕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渐渐箫声越来越低,若有若无,几不可闻,只余河水滔滔,余韵无穷。
顷刻间一艘船身狭长,精巧华丽的双桅大船远远驶来,那箫声正是船上发出。
此刻船头正有一人肃立不动,手持一把碧玉洞箫,这人体态修长,一身青衫,虽显得朴素无华,但看那做工精良。针脚细密,显然是能工巧匠缝制,极为贴合,更衬得此人松紧挺拔,风姿如玉。
尤其是他一头流瀑似得青丝松松散落,只用一根锦带束住。更显飘逸潇洒。
那人长身立在船头,一双眼恍如秋夜寒江,清清冷冷,平平淡淡,不起半丝波澜,眼神也是空空洞洞,幽深异常,好似在仰望遥远的天际。
一阵微风吹来,朵朵云气弥漫。不知何时,天空中已经雾气蒙蒙,渐渐河风转厚,烟波浩渺,浊浪滚滚,开始下起了蒙蒙小雨⑧≌⑧≌,,丝丝缕缕,沾衣欲湿。这人仍是挺立不动。
这时若有人在旁,定能看见那飘摇的细雨接近此人身边时。便自行斜开,恍惚被一种无形的屏障挡住,这人分明站在雨中,身上却滴水不沾,如同雪中青松,云中孤竹一般。清冷高洁,不可方物。
不知何时船舱口站了一七八岁童儿,只见他唇红齿白,长得粉妆玉琢,甚是可爱。远远对着青衿喊道:“先生,外面雨大,怎不到船舱中歇息?”
青衿渐渐转过头来,对这童儿呵呵笑道:“无事,感受一下外界的天地也是好得!”
这童儿听了也不回去,站在舱口,伸着小小的脑袋往外面四处打量,这时又有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这名童儿更小,只有四五岁左右,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青衿见了,轻轻一笑,回过头去,也不去管他们。
这幼童名叫“陆柄”,说来也是一位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整个明朝,最为士大夫所痛恨的一是太监,二就是锦衣卫。
而这陆柄,堪称大明两百余年间锦衣卫第一人!
这锦衣卫指挥使说来官衔不大,只有正三品,却集侦查、逮捕、审问、刑狱于一身,直接对皇帝负责。
上至藩王宰相,下至平民百姓,都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无人不谈之色变,当缇骑四出,侦缉天下,更是让人见之胆寒。
只是锦衣卫虽厉害,更厉害的却是东厂,自东厂被明成祖朱棣设立以后,便后来居上,连锦衣卫都在他们的监管之下,渐渐锦衣卫不免便被东厂压了一头,而后历代锦衣卫指挥使也都要看东厂厂公的脸色行事。
终明一朝,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陆柄,也只有陆柄任锦衣卫指挥使时,锦衣卫的权柄才达到顶峰,力压东厂,威慑天下,冠绝明朝历代。
说来这陆柄也是官宦世家,陆柄的父亲继承了祖荫,任大内侍卫,后来被兴王挑中,随之就藩,按说跟随一个藩王,并没有什么前途,只是他跟的是兴王。
于是陆柄之母成了嘉靖的奶妈,陆柄也和嘉靖从小一起长大,兼且此人有勇有谋……后来有此成就倒也不甚稀奇。
这次朱厚熜随青衿前往华山,随行五六人,这陆柄便被当做他的伴读,一同前往,拜入华山外门学艺。
雨渐渐停了,这船行甚速,青衿立在船头,意太悠闲,负手远眺,只见河水滔滔,一望无际,船拐过一方斜角,忽听得前面鼓声大作,七八艘大船停在河面,将河道封住。
这些船旗帜鲜明,分成两方,更有许多小船在围在他们四周游弋,彼此之间隐隐配合默契,列成战阵,显得训练颇为有素。
此刻两班人马正在相互谩骂,青衿喊来船家相询,船家经常在这一路跑船,对这条河上的各种势力到是如数家珍,原来是排帮和巨鲸帮正在争夺地盘,以前两帮在河上也是时有冲突,这般对持也发生了不少次,船家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青衿见两班人马各自僵持不下,又互不相让,怕是一时难以通航,又向船家询问。
这船家露出一副苦相道:“这也不好说,有时对持个几时辰就离开,有时能持续几天,最多的一次僵持了整整半个月,最后惊动了官府,才各自散去。”
青衿问道:“我看他们两班人马中间到空出一条水道,勉强可以通行,不若我们从那里穿行过去?”
船家听得一呆,连连挥手道:“不可不可,这些人虽然不是以抢劫为生,但绝非什么善良之辈,平日里除了走私货物,就是靠向来往的客船、商船收取过路费生存。他们冲突便也是因为谁收过路费争执不下……先不说会不会让咱们过去,便是过路费你交给一方,另一方心中恼怒定会拿你开刀。”
青衿也懒得多事,问道:“那若两边都交呢?”
船家还是摇头道:“上次听说便有一条船等不急了,就是这般干的,结果船被扣了,人也关了好多天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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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音道()
青衿立在船头,看着两方争执不下,不知何时河道才能畅通,他不耐在此等候,沉思半晌,转身对着船家道:“不用等了,开船!”
那船家一愣,就要张口回绝,忽见青衿眼中一道莹光闪过,他心中一紧,身子也是一颤,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正在迟疑间,见青衿又是一眼撇来,脑子竟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哪还敢推脱,结结巴巴道:“是……是……”
这客船刚行那几艘大船十多丈外,忽有一条小船迎面驰来,船首一名大汉远远喊道:“巨鲸帮办事,来船止步。”
青衿扫了那人一样,淡淡道:“行船而已,碍不得你们什么事……”
他话语虽轻,声音却清清楚楚传入那大汉耳中,大汉座下小舟又向前行了几丈,待看清青衿面容,顿时心中大喜,大声喝道:“我巨鲸帮和排帮在此商议大事,帮主吩咐,不论何人,一律不得靠近?”
青衿轻笑道:“那你们何时议完?”
这大汉见青衿并无硬闯之意,大声回道:“等我们什么时候想走了,自然也就议完了。”
青衿呵呵笑道:“那还不快走,留在这里岂不碍眼?”
这大汉听了也不生气,讥笑道:“我们大事未定,如何走得?”
青衿眼中精光一闪,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那就好,就好……既然各位商议得如此之慢,不如我助各位一臂之力吧。”他说话声音虽轻柔,方圆数十丈内皆清晰可闻。
青衿说完,不再理他,转过头去。
这大汉冷笑一声,掉转舟头。直往一艘大船驶去,看样子是去汇报情况。
说来如今这番局面,皆是因为前几天巨鲸帮派去安陆府护卫任盈盈的那几名帮众。
这几人当时只是负责在外围巡逻的人手,偶然听闻一名华山弟子蒙圣姑相召,却对其颇为不敬,圣姑一气之下。竟而崩断了琴弦,他们不明就里,回来就添油加醋的讲了一番。
巨鲸帮帮主听了,当即心中一动,便觉这⑦↖⑦↖,倒是在圣姑面前表现的好时机,只是他听闻青衿武功不凡,又是华山派岳不群的高足,也不敢直接找茬,闻之青衿要走水路回山。当即便有了主意。
于是就派人传话给老对头排帮帮主,一同谋划此事,这排帮帮主本懒得理会,但闻听此事事关圣姑,却不敢推辞,于是两人一合计,便派人沿途跟踪青衿所乘的客船,在这大河之中演上这么一出大戏。
两派以争夺地盘为由。阻住河道,拦下青衿行船。若是青衿硬闯,不免先行动手,如此一来,两帮自然就有了对其下手的借口,便是岳不群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到时凭在场的两帮数百号人马,决不让此人讨到好去。若是此人不敢硬闯,既然阻住了他的去路,到时也自有法子招呼他。
如此一来,既能为圣姑出一口恶气,又能在三教九流中博个莫大名声。
再说这等为圣姑出头的好事。三山五岳的好汉那个不心向往之,又有谁人不羡慕。
……
青衿目送那小船离去,也不在意,他负手望天,看天际云卷云舒,缥缈无迹,忽然转身挥手把甲板上的几人都赶回船舱,独自一人立在船头,看着前方一条条大船,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笑意。
他持箫的手忽而一抬,下一刻一缕箫音升起,这箫音极轻极柔,恍如从天而降,穿过烟波重楼,传进了依然在争执不休的两帮数百名帮众耳里,就好似一声声叹息,仿佛能直达心底,众人一听,心中顿时便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哀思升起。
青衿好似浑不在意,这箫音如丝如缕,自他手中传出,经内力激发,穿墙过隙,无孔不入。
场中众人只觉千丝万缕的箫声在空中飘飘荡荡,盘转回旋荡漾来去,一时间心神大动,在顾不得争执,河上不免一静,只余箫声袅袅,往来不绝。
开始尚且不显,渐渐这箫声在青衿内力的控制下,越发凝聚,仿佛潮水一般朝众人涌去,宛若水银泻地,生生不息,渐渐竟让人生出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之势。
渐渐这声势越来越大,彷若惊涛骇浪、疾风骤雨一般,无处不在,无处不至,河水也在这音声激荡下,荡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绵绵延延,缕缕不绝。
渐渐箫音又是一变,倏尔低沉尖锐,彷如凤鸣鹤唳,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到了最后,这低低沉沉的箫音听在众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