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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是要将他逐出门派的意思?应非池终心中狂喜。来啊,快把我逐出阆风派啊!
“……念在前掌门的份上,本派不将你逐出师门。”清荀子一如既往地将他的期望砸得粉碎,“现本尊将一个任务交给你,你若能完成,自然能获得众人的敬仰。”
这么好?应非池皱眉,“什么任务?”
“本门有意建一个隐秘的分部,地点选在南疆。”清荀子说,“你若有信心能以一人之力建立南疆分部,明日午时便到山门等候,我派白鹤送你到南疆去。”
“不用等明天。”应非池想也不想地说,“我现在就可以走。”
清荀子却不松口:“本尊说明日午时就明日午时!”说完身影一晃,消失不见了。
应非池想不通他要做什么,也懒得去想,无论什么境地都比现在要好,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如果他侥幸不死,那南疆……
应非池脑中浮现典籍中记载的关于南疆的种种,登时笑开了花。
南疆有什么呢?南疆有十万大山,有各种只听过名字却从来没吃过的水果,有热情而且美丽的苗女。深山的寨子里,他可以一边修炼一边跟当地人做朋友。大家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大碗喝酒,欢歌达旦。
哦,那苍茫的天涯,已经得到了他深深的爱!
应非池已经被脑补出来的画面美得嗷嗷叫了。
于是还面什么壁?回去收拾东西要紧!应非,抖出一个破衣服做的包袱——储物法器那种高级的东西,他怎么可能领得到?
换洗的衣服,师父留下的小铜镜,无意中捡来却锈得拔不出来的废铁剑,除了襁褓以外唯一的身份证明铜铃铛。嗯,除此之外,没有了。
应非池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认而且安心地枕着包袱睡觉了。
在他睡觉的时候,他将出门建立分部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阆风派。第二天应非池走去山门,一路上收到了各种风格的嘲笑,归结起来都是“哈哈哈这小子是死在南疆的命吧”的意思。
哼!应非池抖了抖与修真者极不相衬的破包袱,一路昂首挺胸走到了山门。
等着!小爷一定建立一个最厉害的分部,带着十万弟子回来揍死你们!
清荀子站在山门等他,山门前停着一只巨大的白鹤。见了应非池,清荀子也不多话,开口就撵他上鸟背。应非池话还没有说一句,白鹤呼地扇动翅膀飞了出去。
大白,你慢点可好!要知道你是修真界等级最高的白鹤,随便扇扇翅膀就是好几里啊!
应非池第一次飞这么高,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他在白鹤背上冷汗直冒,拼命祈祷这是灵兽不是扁毛畜|生。哪知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大白鹤忽然就在空中翻了个跟斗。
等等!
看着越来越远的天空,应非池只有一个念头。
大白你为什么翻跟斗?是不是清荀子叫的?清荀子是故意要杀他对吗?
啊啊啊啊啊啊——他不想死!他在阆风派受苦受难都没有寻死,怎么能死在这里!!
白光从他的包袱里盛放而出,应非池只觉得眼前一,他就落入一个黑色的秘境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又豁然开朗,茂密的树林出现,他只觉得身子一顿就落入一个坚实的所在。
怎么回事?没死?应非池抬头,却看见了一张少年的脸。
他轻飘飘地落入一个少年的怀抱里。
第2章()
【02】
周满看着从天而降落入他怀里的孩子,觉得这世界简直疯了。
一天之前他还在2014年,因为从新闻里看到老家灌江村因泥石流而伤亡惨重,周满想到所有的父老乡亲,登时坐不住了,立刻乘飞机回到了l市,又租车赶回灌江村。周满没有别的想法,他周满从小没了父母,是村里的阿叔阿公阿娘阿奶一家一口饭养大的。乡亲们凑巧送他读书,他初中之后读了师范中专,一毕业就回到村里当老师,想报答村里的亲人。但是没几年教育改革,村里的小学被撤销了,孩子们都到乡里的中心校上学。周满学历不够,没有被招去乡中心校,只能出去外边谋生。
那些年里,周满在工地搬过砖砌过墙,也进过厂打过零工。他靠着多年的积蓄在邻省开了个加工厂,慢慢地挣了不少钱。周满想得很好,等他的钱足够了,他就出资建一条水泥路进村,要想富先修路,这话他体会太深刻了。但是还没等他攒够钱,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雨袭击了l市,灌江村因为多年砍伐树木,植被破坏严重,竟然发生了特大泥石流!
周满一听都懵了,一刻不停地赶回村子,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古公古婆,阿姆,阿太,你们千万不能有事啊!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们,你们不能离我而去!
瓢泼大雨里,周满就像一匹孤狼冲进深山里,要去拯救他的亲人。
“轰隆——”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劈在半山上。本来就土质疏松的山体再也承受不住暴雨的冲刷,哗啦啦的巨响里,数万方泥土倾斜而下,将泥路里的车子彻底掩埋。黑暗来临时,周满双眼通红满是泪水,为他极大可能已经失去的亲人悲痛不已。
死就死吧,反正我在外头也是一个人,如果能死在故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是在泥石流里安然死去的,他确定自己没有得救的可能,但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周满再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一顶白色的蚊帐,屋子里光线昏暗,却熟悉得他欣喜若狂。
他爬起来在屋子里乱转,看见那摇摇欲坠的书桌,动一动就嘎吱嘎吱响的木床。他冲出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院子,他身后的房间是一排房间最边的一间。院子里有两排花圃,一排呈一字形,一排呈l字形。花圃上种着十棵柏树,还有黄色、红色的美人蕉,白粉黄红四色的指甲花。院子中间还有个品字形的水泥墩,周满不用走过去看就知道水泥墩中间有个圆洞。那是旗台,中间的洞是为了插|旗杆用的。
一切都熟悉得让周满浑身颤抖。周满不用数就知道这个院子坐东朝西,东面一排房子一共9间。最北边是杂物房,接着是四个教室,再是办公室和两间宿舍,最南边的一间是厨房。南北还有两排房子,南边是体育室,给下雨天孩子们玩的。北边两间是杂物房,放竹扫把用的。旗台的西边是大门,门口有个水泥台子,台子南北各有两个阶梯,不用数,周满记得清楚,南北各十阶。院墙的外面印有两条标语。南边是“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北边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这是……这是他的小学,这是灌江村的老小学!他不是在泥石流里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要说灌江村的小学早就被撤销了,老小学93就拆了重建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老小学?难道……
周满转身跑回房间,那破旧却干净的书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日记,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
1990年8月2日。
这是他十七岁那年,他刚刚师范中专毕业回到家乡,90年的9月1日,他会接替老校长陈阿公成为灌江小学唯一的老师,教学前班、二年级、四年级、六年级四个班。
他这是……重生了?周满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很久,从惊愕的不敢置信到慢慢接受再到欣喜若狂。
他重生了!他的一切都将重来!重来的他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会跟村子里的亲人荣辱与共,不会让村子因砍伐树木而破坏生态最终抵挡不住暴雨的冲刷,他不会让他的亲人死在泥石流的掩埋里。
周满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上天一定是看他可怜,所以给了他重来的机会,他一定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抓住一切机会让灌江村富裕起来的!
“咕咕……”正当周满树立远大目标的时候,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周满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检查了一遍厨房——结果自然是一颗米也没有。这个时候他刚从l使毕业回来,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更不可能存有什么谷子白米。在跟村子里的亲人借米跟上山找吃的两者之间,周满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他已经是工作了的大人了,身体虽然才十七岁,但心理年龄已经41,他做不出不动手就讨吃的事。
周满从厨房的角落里找出一根短钢钎,放在竹背篓里,背着就往后山去了。
灌江村是一个瑶族聚居村瑶族有无山不瑶族的说法,所以灌江村也在大山深处,最远的屯离乡镇有30公里远。灌江村本身分成好几个屯,学校在屯与屯之间,周围没有人家,后山的名字叫庙背,庙背之后是一片更加高耸古老的山峰。
周满沿着小路穿过一片杉树林,要去山上找山薯。
山薯是本地的称呼,外头叫做野山药,也叫野淮山。山薯淀粉含量非常丰富,味道又香又粉,祝久了就软糯成一团,又顶饿又能留久。其实山薯多数生长在沙土里,应该到河边或者洲坝(冲积洲)找。但这几天河水暴涨,周满不敢去河边,只能到山上碰运气。
但没想到的是,他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棵山薯不说,正准备歇脚的时候,竟然一个孩子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他面前。而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将那孩子稳稳地抱在怀里。
于是时间好像静止了,周满保持着横抱的动作,和应非池大眼瞪小眼。
唔,大眼是应非池,小眼是周满。
在周满眼里,这孩子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周满忘了自己现在才十七,他把自己当四十一的大叔了),生得瘦瘦小小,一张小脸青青白白,好看是蛮好看,但明显营养不良。小孩不知道从哪来的,长长的头发在头顶梳成一个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身上穿着一件宽宽大大的古代袍子,样子有点像道袍。哦,小孩背上还背着一个缀满了补丁的包袱,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惊讶地看着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