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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玩得很高兴?”他伸手习惯性地扯了扯雪海的辫子。
“你病了,我还能高兴么?”雪海十分心疼起哥哥来。
楚涛淡淡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去哪儿玩了?”
“去了君和大哥以前的住处。有许多和他一样奇怪的人。看见了他们就不惊讶君和大哥为啥会那么邋遢了。嘿嘿,还有花月楼,还有素素姑娘的家。”
“风前辈拿剑顶着他的喉咙也问不出半个字,他倒肯都告诉你?”楚涛意味深长地瞟了眼谢君和,后者低着头装着心不在焉。
“那当然!”雪海的笑声如银铃,回身拍了谢君和一掌,“生死的交情!”
“好吧,也算是生死交情。”楚涛被逗笑了,想也是,雪海是靠谢君和的拼死相救才回来的。共历了生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别给你君和大哥添麻烦。玩尽兴了便早点歇下吧。明天让人陪你找些好吃的好玩的。”
雪海知道他又要找谢君和谈事情,而她是不便在场的,就乖乖地行了个礼:“哥哥也要多休息,快点好起来。”得了应允便乐颠颠地回屋了。
一六一 暗流汹涌(四)()
楚涛的笑容骤然间淡下去,严肃地审视着谢君和,如同审视着一个巨大的谜团:“酒量不见底,把杀人当做游戏,诡异的曲子信手就来,沙盘攻防能把我折腾到片甲不留。花月楼那种地方的常客,结果痴情到整整十年四处寻着一个未知生死的女人。我也不禁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君和依然没正经地笑:“隔了十年你才想起来问,不觉得迟了些?”
“你这家伙……”楚涛冷笑一声,“就没想过给我个解释?”
谢君和反问:“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不满意直接宰了。你觉得需要解释什么?”
楚涛狠拍了他一掌:“无赖!”
“我那些事儿自己会解决,你放心。”
“别教坏雪海。”
“你那妹子还用我教?放心只有她整我的份儿。”谢君和不以为然道,“倒是你自己,怎么又惹上冷凤仪了?”
楚涛略尴尬地一皱眉:“你不是把她骂走了?却连她来做什么都不知道?”
谢君和讽刺道:“被个女人气到吐血,传到江湖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楚涛望了一眼刘医师,阴沉的脸突然闪亮了一瞬,飞扬的眉角永远有着无法抑制的俊逸。一直在药炉前看着火的刘思仁幽幽地说:“少主若真病到那地步,我还会允许你们来打搅少主的休息?”
谢君和吃惊道:“装的?为啥?”
“一半是装的。不病绕不开齐恒。你一定奇怪我为啥突然这么生气。不生气,她绝不会罢休。这女人出手太狠。不过,心里是真窝火。”
谢君和更惊讶,楚涛口中的冷凤仪居然换成了“这女人”?辛辣里夹杂着酸涩,怎么听都不是滋味。“这次到底是什么招?”
“齐恒请我去赴宴,叙旧。”
谢君和吃惊得骂出了声:“明摆着的鸿门宴哪!齐恒那小子突然那么大胆,想害你?”
“齐恒未必想得出这招。”楚涛低声一笑,“若真是齐恒的主意,大不了与他打上几个回合。可信上说的是因碧莲洲之事,齐楚两家摩擦骤起。故而愿以一席详谈,请江湖诸英雄为证,消逝前嫌。”
“呵!齐家出的招真是够损。”谢君和忍不住骂,“不过他不敢真动手吧,在这时候,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何况长河吟曲也在你手里握着。他们不感兴趣么?”
“如果责任在我呢?”楚涛的眼中泛着清冷的寒光,“你要知道这里是北岸,不是在南岸。如果本意就是赶尽杀绝,你说北岸的人是会拍手称快,还是会寻衅滋事?齐家知道我没有理由把长河吟曲的秘密交给他们,于是解决问题最干脆的办法,就是让我消失。冷凤仪这一刀就直接瞅准了我的要害刺过来的,意在我无路可走。”
谢君和恍然道:“难怪冷凤仪要你小心齐家那条疯狗咬人。你若去了,必然防不胜防。可若不去,只怕齐家又该嚣张。不过这女人真不简单,红脸白脸一个人唱!”
一六二 暗流汹涌(五)()
楚涛静静地沉默着。他当然清楚整件事必然又是冷凤仪的精心构画。冷家若能在此时让楚涛脸上无光,无疑很是讨齐爷的欢欣。若能就此除掉心头大患,何尝不会喜出望外?可是既然她有这样的主意,为什么又来通风报信要楚涛小心齐恒?无解。
“半个时辰前,我还得到一个消息,冷英华派亲信送来一个蜡丸。四个字:不可赴约。”
“真有意思,你让汪鸿给了他一剑,他反倒肯帮你。”
“冷英华是个坦荡人。也许,他也不希望看见冷凤仪越陷越深。这女人如今是在玩火。我真担心她哪天引火烧身……”楚涛向着窗外悠长一叹,眼里的忧伤不可捉摸,但只转瞬间,他又笑了起来,“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既然做戏,何不让她亲眼见一见?”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演戏,七分火候才是正好。这驿馆有一半侍卫是北岸人,一定会有人告诉她,我差点气疯了。”
谢君和望着楚涛似笑非笑的神采,揣测着暗藏在平静背后的落寞,却丝毫也看不透那深邃的双眼:“其实,你也是真的不想见她。”
楚涛一笑而过。
似乎他真的不愿再提“冷凤仪”这三个字。似乎他也真的已忘记黑石崖上动情的时刻。他实在不敢想像,叶晓声是会受冷家的指使伤他。能够有本事调得动叶晓声的人,绝不会是冷英华。他宁可相信这只是叶晓声的谎言。突然发现,素来认为自己识人的眼光从不出错,结果,两个最重要的人,他从始至终没有看清过:一个是冷凤仪,一个是谢君和。
但在这江湖,越是不想见的人,越是不得不见。
一只鸽子悄悄地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棂,灰色的羽毛在黑夜里着实不引人瞩目。
“又有信到。”楚涛叹息着让谢君和取下了信管。然而接过信只扫了一眼,就把它投进了火盆。“看来,我快成了众矢之的了。”
“秦啸?”谢君和猜测。
“他会在明日亲自来,名为探病,实际又是为了长河吟。当然,不止他一个。赵海骏、冷凤仪和齐恒也来。我猜,还不止这些人。”
“这又在玩哪一出?”谢君和看不懂了。
“冷美人不愿我躲起来晾着她,搬出秦爷来。就在你我聊天的时候,秦爷已经答应了她的主张。动作之迅速,不佩服也不行。正式的帖子,过一两个时辰才会到。”
谢君和惊奇道:“你怎么走哪儿都能有人给你送消息?”
“一个朋友。”楚涛诡异一笑,掀了被子从榻上起来,取过桌上的杯盏喝起茶来:“好在人多,秦啸在场,齐恒必然得收敛。”
“这么说起来,冷凤仪何必大动干戈?背后还会不会有文章?”
楚涛皱了皱眉,苦笑:“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
“好吧,你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谢君和贫了句嘴,在楚涛想揍人之前又把圈子兜回正题上,“我去查形迹可疑之人在暗处的活动。若要避人耳目,明天是个好日子。”
楚涛却只闷笑:“去吧,少不了你的酒。”
“不过,能不能准我一件事儿?”谢君和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喝酒没钱了?”楚涛调侃道。
“等了结北岸的事儿,我想离开这江湖一阵子。”
“想去闲逛?也好。”
“不……”谢君和低头道,“也许,就不回来了。”
楚涛手里的杯子差点脱手。
“你小心些,摔杯子摔出瘾了?”
楚涛却干脆地点头,把杯中茶饮尽道:“好,我答应过,任凭去留。不管你去哪儿,我都兑现承诺。这句话虽说过了十年,不过我还记得。”
“你不问我去做什么?”
楚涛撇过头去:“走之前告诉我一声。早点歇了吧……”
谢君和跨出屋子的时候,楚涛仍坐在那里,自斟自饮。他知道自己选了个最不合适的时机提了一件楚涛最不想看见的事。可既然是早晚要面对的问题,他不想拖得更久。他要去找素素,从棚屋里出来,他就下定了决心:不论花多长时间,他都必须找到素素。
可似乎,暂时他离不开这儿。
一六三 鸿门霓裳(一)()
张灯结彩的驿馆。挤挤挨挨。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在狭小的庭院。
秦啸父子为首,其后是齐家父子与冷凤仪,再后是冷英华、沈雁飞等人。江湖人的匪气与阔气,全在这一行人中。
锦衣玉带,楚涛神采飞扬,优雅的风度如鹤立鸡群。与众江湖人在一起时,他的个子并不高,只是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引人注目的气息,倾倒众生。
“楚掌门!幸会!”秦啸与齐爷齐声向楚涛寒暄。难得,向一个晚辈庄重示好,不知情的还以为二位江湖元老对后生有多提携。
冷凤仪离他不过七步,望着他风雅从容地作揖,望着他俊逸的眉目似笑非笑地潇洒着,心中骤然如凉风拂过。已恍若隔世,她惨笑着。楚涛的目光在一干来客身上掠过,便如同一声声温暖的问候,却偏偏,目中没有她。
七步外,隔着的简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冷漠。
冷凤仪低首,只作一陌生人。
“昔闻楚掌门伤重,虽隔一河,仍担忧不已。今日得见,实在放心了。英气纵横,后生可畏!”秦啸尽力堆砌着溢美之辞。齐爷也满面堆笑:“英雄出少年!我等皆已老迈!”顺便借着缓和的气氛道起歉来,“听说前日在望江台,凤仪出言不逊,惹怒了楚掌门,多有得罪。凤仪心气儿高,牙尖嘴利,老夫虽多次提醒,仍不免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徒生误会。望楚掌门不要介怀。”
“哪里话?”楚涛淡笑着若无其事道,“不妨事,晚